第三百六十七章 真相
死侍摔進了狹長的隧道，身子循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隧道一陣翻騰，狼狽地摔了下去。
「你們真的得考慮改進一下電梯了。」
死侍暈乎乎地站起身，搖晃了兩步，嘴裡都囔道。他站起身，環顧了一圈，卻發現腳下站著的雖然感覺像是實地，其實並不是。前後左右都是一片漆黑，有如置身虛空。
楚誠此時操作視角不在死侍身上，但也讓星期五給他實況直播了死侍這邊的視角。就好像他一邊打遊戲一邊在看直播。
其實這也沒啥新奇，穿越前他就不是沒這麼干過。一心二用可能是遊戲玩家的天賦，誰都有過上頭在遊戲里廝殺下面手機里自顧自放視頻的經歷。
現在楚誠身體全素質都早已強化到了遠超人類級，感官不說跟蜘蛛俠比，但起碼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毫無壓力。
況且外面敵人雖多，但在鋼鐵俠和綠燈俠面前其實都是雜碎。炸魚而已，分個三四成的精力去操作就完全足夠打得他們落花流水，剩下精力大可以集中在死侍這邊的實況直播。
這也是他最初叫死侍跟進來的原因。這就相當於他插的一個眼，一個人形自走攝像頭。有他在楚誠就能實時掌握這神殿里的狀況，萬一真有古神如傳說般蘇醒，他也有機會成那個最先接觸的人。
虛空中睜開了一隻眼睛。
巨大的獨眼，童孔之中彷彿翻騰著滔天的怨毒，僅僅一瞬的對視便令人手腳冰涼。
一個無比巨大的東西，漆黑的魔神，崎區畸形的軀殼令人恐懼。
「哈，好久不見！」死侍仰頭看著那大塊頭，居然開始攀起了關係，「什麼？忘了我了？啊我好傷心，連那樣難忘的一晚都不承認了么？真無情.……」
說著開始隔著面罩抹不存在的眼淚。
那魔神冷冷瞪眼看著他，雖毫無反應，卻也認出他來了。
沒錯，這便是他們最初接觸那塑像時在某種虛空里看到的那傢伙。從這魔神視角想忘掉他們可能也不容易，那居然能將無光領域擊碎的綠色傢伙自然不必多說，眼前這瘋瘋癲癲卻居然對他威能無動於衷的傢伙同樣讓人有點難忘。
此時那少年也落了下來，雙足輕落在死侍身邊不存在的虛空地面上。他手裡那塑像進來后已不見了，獃獃地走上前，仰頭看向那魔神，臉上帶著幾分惶恐幾分迷茫。
那龐然大物盯了他們片刻，跟著巨大的身軀挪上前了一步。
「嘿嘿，別激動大塊頭。」死侍抽劍擋在了那少年身前，「要比劃咱們比劃比劃，別.……呃？」
按預期展開原本可能應當是得和大塊頭再大戰三百回合——死侍的小身板還未必是它對手。結果沒想到下一刻的展開畫風突變。
那大塊頭眯起眼睛，身子一屈，居然像是撲倒了下來。
那身體輪廓模湖，隱沒在四周無際的黑暗之中。身體細節和動作都並不能完全看清楚，但從那收斂的氣勢和動作姿態來看，分明像是在表示臣服。
這倒是稀奇了。
饒是死侍也瞬間有點語塞，憋了半秒才道：「呃……免禮平身？」
大傢伙側去了一邊，兩人前方隱約似浮現了一條路出來。少年猶猶豫豫，終於還是鼓起勇氣踏了上去，順著漆黑的道路向前，彷彿感覺到命運的指引。
很快前方浮現出了一件事物，居然是原先在少年手上握著的那塑像。只不過此時它像是已經回到了自己該在的位置，被安置在一個形狀恰好嵌合的插槽內。
他深吸一口氣，循從自己的本能緩緩伸手觸碰了那個塑像。下一刻，澹澹的光輝裹住了塑像本身，彷彿驗證通過解鎖一般。
塑像消失了，四周通道也消失了。虛空被數秒的黑暗支配，緊接著光再次出現，構築成了圖像和畫面。
有如全息影像般的投影，像一場身臨其境的大型電影，他們都是身處場景正中的觀眾。
往事如煙，跨越無數年歲月的辛秘，全部隨著這些畫面依次解鎖。
這是楚誠也沒想到的。門后等著他們的，沒有虎視眈眈的敵人，沒有萬能的許願機，沒有古神，只有真相。
關於少年的身世，和他的來歷。
他是星塵之子，星塵之谷的後人。
那是守護前代神族秘密的一族。無數年前，此星界的先神隕落，新神取而代之。新神發展出了一套全新的體系，新的神選者。而過去代舊神管轄星界的神選者自然隨侍奉主人的消失而失去神力，從此銷聲匿跡。那便星塵之谷的由來。
所以傳聞才一直說，他們是唯一保有喚醒舊神方式的人。他們消失了無數年，在星界不知名的角落悄無聲息地生存，直到十幾年前。
首先發現他們的，是幾名神使。
神族和神族之間不得對立，新神亦不能對舊神的蘇醒有任何形式的干涉。這是宇宙之間自古以來的規定，或者說是自然法則，深入在神族DNA里的東西。所以神使的行動並非出於偉大主人的授意，而是自作主張。
他們找到之後，屠光了星塵之谷的所有人。
那幾名神使對新神忠心耿耿，認定若是前代神明歸來，勢必會對他們所侍奉的主、對星界已有的體系帶來無可估量的影響。輕一點的話可能會引起巨大波瀾，他們神選者大半可能都將被捲入其中。嚴重的話甚至可能導致天地再被顛覆，星界里無數人會因此而死，他們現在這些神選者更是會步那些星塵遺民的後塵，成為新星界里的被遺忘者。
所以他們殺了星塵之谷的所有人，以絕後患。
幾乎。
只有一個遺漏。
幾名神使的其中一員，在幾乎已經橫掃整個星塵之谷時，看到了一個孩子。一個模樣十分幼小，睜著天真的眼睛，對降臨在身邊的災難一無所知的孩子。
於是他心軟了。
可能是下不了手，又可能也是考慮到這樣一個孩子必不可能掌握有危險的秘密，但總之終於是沒能下殺手。
但他錯了。
那個孩子，才是整個星塵之谷中唯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