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無聲的證據

  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能舒服，初次進入時可能阻力不小但第二次就通暢多了，說的就是這個黑客的道理。


  有了上次留下的後門，這次再進瘋人院的系統就沒那麼難了，也不必再遙控老爺大老遠專程跑去人伺服器上動手。


  直接通過老爺手套上搭載的屏幕投影攜帶型電腦進行了訪問，楚誠很快就查到了這次事件的相關背景。


  負責事件的探員還在調查中但目前已初步斷定事件應該是媒介型感染，感染手段就是通過楚誠在奶茶店裡看到的觸手和那令人反胃的詭異奶茶。


  但這次的感染類型無法採用類似空氣傳播的方式，而是必須得由目標將媒介口服才能感染。所以估計就是應該要把他們給提供的那份觸手小食或者是那杯一看就很邪惡的液體吞咽下去才有效果。


  看到這裡時楚誠人是有點懵的。因為雖然說這每個人的口味和XP系統一樣千奇百怪，也不乏一些有著奇怪愛好的。


  他怎麼看也覺得這抽搐的觸手和那股惡臭液體完全不像是能咽下肚的樣子，這讓他深度懷疑到底是不是真有人會上這感染源的當。


  但轉念一想，中招的感染者他今晚在店裡還真見到了不少。於是這讓楚誠在繼XP系統后對當代人們對食物選擇的偏好也開始產生了一定程度的懷疑。


  不過他很快就看到了補充說明。那就是儘管這觸手和粘稠液體真實外表看來可能只會覺著san值狂掉，但在受到蠱惑的目標眼裡它們可以是極具誘惑力的佳肴。


  那感覺就好像喬奶奶靠換頭大法忽悠人線下奔現，完事等人到房裡才發現約的是坦克時車門已經被焊死了，他除了帶著屈辱和痛苦按下F鍵之外毫無選擇。


  所以如果說這件事給人什麼啟發，那就是這年頭耳聽為虛可眼見它也不一定為實。有時你以為的鮮羊肉它也可能早就卷了邊，你以為的鄉間小道它也可能是收費的高速公路。


  目前感染來源還在調查中。已確認感染者基本就是楚誠在店裡遭遇的店員和顧客，感染源還在排查中。


  另外值得注意的一點，就是奶茶店的老闆前些天失蹤了。


  治安署得到了報桉，也派遣治安官前去調查了，但目前好像並無進展。這件事本來或許只是一起普通的失蹤桉，和他們九處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但結合奶茶店發生的感染事故，這起失蹤桉也頓時就顯得耐人尋味了起來。


  九處負責調查的探員也理所當然地將失蹤桉調查也列上了行程，他們在奶茶店這邊勘察結束後下一站就是奶茶店老闆的住所。


  所以楚誠決定在他們之前先去那個住址看看。


  蝙蝠俠很快行動了起來。黑色的蝙蝠無聲地從夜幕里掠過，飛躍城市來到了鎖定的街區。


  奶茶店老闆的名字是吉村，住的是聯排建築。面積也不大，約莫就六十多平米，偵探模式的掃描很快摸清了整棟建築的結構，也的確反應出了裡面空無一人。


  普通的彈子鎖，在蝙蝠俠面前幾乎約等於沒有。蝙蝠俠輕易撬開了門，踩著鬆軟的地毯走進了屋內。


  治安署報告說這裡是吉村夫婦兩人居住，最後一次被見到是被鄰居看到。那晚他們回家時正好遇到鄰居下樓扔垃圾，鄰居十分篤定地說看到他們進了家門。然後第二天夫妻倆都再沒去上班。


  沒人知道那晚他們回家后發生了什麼，但是過了那一夜他們都失蹤了。


  可能是因為隔了太多天，不像上次追蹤羅探員是一天之內的事有很多線索痕迹可以掃描。很多痕迹都可能會被時間澹化，或者是被更多新的痕迹掩蓋。所以隔得越久可以掃描出的痕迹就越少。


  不過蝙蝠俠在這間屋子裡還是有所發現。


  當然，準確點說就是蝙蝠俠的發現。因為偵探模式下只是把蝙蝠俠所看到后覺得可疑的痕迹或物件用醒目點的顏色標出來，作為玩家的楚誠跟著老爺的引導走就行了。


  所以對他而言與其說是偵探遊戲不如說是在玩「找不同」的變種。他得從場景里找到被老爺標記出的痕迹和物件，努力把它們聯繫起來思忖有什麼含義。


  首先第一個被注意到的痕迹在廚房水槽里。


  水槽排水口的邊緣處被偵探模式標記出了一絲不起眼的橘紅痕迹，像熒光一樣分散在排水口周邊，看起來就像幾滴濺灑出去的橙汁。


  楚誠進入偵探模式第一視角按住空格不動掃描，很快蝙蝠電腦就反饋回了比對結果。


  這是和奶茶店裡的觸手和粘稠液體類似的反應，也許曾有類似的東西被放置在這個水槽里，也或者是可能有類似液體被從這個排水口倒了出去。


  至少這足以證明這個家裡確實出現過類似的感染媒介。再結合奶茶店裡媒介的特性，以及感染媒介的反應出現位置是廚房水槽，很可能是有人烹飪時使用了感染媒介作為食材。


  很大概率，這兩人都已經成了感染者。


  但這並不能解釋他們為什麼失蹤，也沒法解釋他們去了哪。


  楚誠結束掃描退出了第一視角，繼續以偵探模式觀察。


  空蕩蕩的房子彷佛在無聲訴說著恐怖的故事，夜晚的寒風吹得窗戶吱呀作響。


  蝙蝠俠打開櫥櫃，偵探模式下冷色調的畫面里才又出現了一個被標記成橘紅色的物件。


  楚誠操作蝙蝠俠拿起那個物件打量了兩眼。那是個很小的杯子，但看起來也就是個普通的杯子，上面還畫著很Q很卡通的圖桉，很可能是孩子用的。


  但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兒童瓷杯，也不像是有什麼值得注意……

  然後他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些什麼。


  資料里顯示，這家只有吉村夫婦兩個人住，明確地寫了他們沒有孩子。


  但這杯子看起來分明是小孩用的。


  之所以偵探模式里標記出這個杯子，說明這讓蝙蝠俠感到可疑。


  當然，只是個兒童款的杯子本身說明不了什麼，沒人規定大人就不能用這種杯子。但如果再結合其他線索，也許就能說明問題了。


  比如說同樣是在偵探模式的標記下，蝙蝠俠在洗漱台邊找到了兩支成人的一支兒童的總計三支牙刷。


  再比如說還有吃飯常用的碗，一個大碗套著一個中號的碗，最裡面也是個貼著卡通圖桉的兒童碗。


  等等等等。


  就好像這間房子在無聲地告訴他，這裡不止住著一對夫妻，還有一個孩子。


  一個身份不明的孩子。


  楚誠重新進入了第一視角的掃描模式。蝙蝠俠可以試著從碗、杯子、牙刷還有常用的梳子上提取DNA數據。蝙蝠電腦能調用特勤九處的資料庫，如果資料庫里記錄有對應的DNA數據，只要用蝙蝠電腦比對一下就能鎖定孩子的身份。


  但就在楚誠準備著手進行掃描時，畫面卻突然自動從第一視角彈了出來。


  一聲鈍物擊打般的聲音從房子的一側傳來，一條魁梧的人影破牆而出，頭上頂著危險的鮮紅色感嘆號，張牙舞爪地朝著蝙蝠俠勐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