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魅影
第二支煙還沒抽完，螺旋槳的轟鳴便於空中響起。地面上捲起了透明的颶風，武裝直升機居高臨下打來了探照燈。羅亞軍翹著腿叼著煙，坐在燈光下朝直升機的方向擺了擺手。
片刻后，荷槍實彈的特工便將他團團包圍了。帶隊的正是江都分部行動隊的隊長項玄同。
這位隊長羅亞軍也認識。他笑著朝對方揮了下手，道：「別激動我不會跑，也不會咬人，你們要抓的人在那。」
他指了指撲倒在地腦袋碎成渣的人形，項玄同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了眼，皺了下眉。
「那是什麼？」
之所以問是什麼而不是是誰，是因為那外表模樣看起來也不像是人類。
「是我。」
羅亞軍無所謂地說。接著他在對方皺眉時聳了聳肩：「解釋起來有點複雜，可能得回去慢慢說了。
正好我這會兒已經走不動了，你們順路帶我回去吧，我現在正想見宮崎教授一面呢。有些事我想跟他說說……」
說著他舉起一隻手。在眾人驚愕的視線下，那隻手迅速變幻形態，變成了槍械的形態。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笑了笑，「但是我猜教授應該會很感興趣的。」
在羅探員高度配合下，很快經過一系列身體檢查心理評估后他就被帶回到了母艦上。
聽說他的變化後宮崎教授果然非常感興趣，火急火燎就趕了過來，上來就是一副「康康健不健康」的架勢。
但在測試他的覺醒能力之前，上級還有其他更關心的事。
那個狂笑的感染源。
羅探員也簡單地給他們解釋了事情是個什麼情況。
總之就是說他來瘋人院就職前曾經是個熱血青年，但是有一天他裂開了，其中一半跑到這空中墳頭上來給瘋人院打工，另一半就變成了個成天笑呵呵的樂子人滿世界給人帶來笑容。
然後有一天瘋人院的打工人把樂子人給剁了，故事結束。
他交代得簡潔明了，但所說的內容卻讓九處一幫人又震驚了好一陣。
他們對羅探員背後的故事和心路歷程不感興趣，這種事要麼歸宮崎教授要麼歸心理評估那邊管。他們關心的，是從一名特異者特工身體里分離出了另外的個體這回事。
「我之前就告訴過你們可能會發生這種事。」宮崎教授在會議上提到，「我早就告訴過你們，特異者是有可能會衍生出新的精神個體的。」
「但你沒有說過，那個精神體會分裂成某種新的怪物。」李昌成主席道。
「是的，因為這種事今天才是第一次發生，過去從來沒出現過。」宮崎教授道，「我相信我之前的原話是，『會發生無法預期的變異』。瞧，這就是我說的。
分離的精神變成了新的個體。它可能有原主的記憶，從一個人心底最深的黑暗裡誕生。我把它們命名為『魅影』。」
會議室里小小地騷動了一下。
一個新的名詞讓他們有點不安。因為一旦你給事物安上個新名詞，感覺就好像接受了它們的存在，默認了這種東西還會有再出現的可能。
「我們目前知道的是，從羅亞軍探員體內分離出的那個魅影，首先它自身強度超出了人體以及一切我們已知特異者和感染者的上限，身體能力也很出眾，並且擁有能將身體部件在有限範疇內武器化的能力——這個部分還有待測試。
另外還有被它感染的感染者有可能被本體遙控，會有更大概率留下精神體，並且複數個精神體融合曾一度變幻出巨型怪物的姿態。
但以上都不確定是否為一切『魅影』的共同特性，有待繼續觀察.……」
「稍微停一下。」行動部的海格力斯部長打斷了他，「你剛剛說一切『魅影』？意思是不是說.……」
「哦，當然，我剛忘記提了嗎？」宮崎教授扶了下眼鏡框，「我認為『魅影』的出現標誌著感染已經完全進入了新的階段，我們即將要應付的也都將是全新的感染源。
所以是的.……我認為以後還會出現越來越多的『魅影』。」
……
楚誠也操作蝙蝠俠暫時下線，緩口氣歇了一會。
羅探員說的也有道理，也許有時好人無法挺身而出的確是有原因的。沒有人能真正無牽無掛，也不是誰都能有直面「無」的恐懼。有時正確的事就是伴隨著代價，人們在做出每個選擇前都必須掂量有沒有能力為這個選擇負責。
但也正如他在最後有感而發，借蝙蝠俠之口所說的話。
「那正是為什麼我在這。」
現在的他已經跳脫出了那個範疇。
他不必親自犯險，不必擔心牽連自己或身邊的人。他可以無所顧慮，可以做其他人都做不到的事。
他可以義無反顧地投身進其他人都不敢面對的未知，直面那名為虛無的恐懼，然後咧嘴一笑：來呀，我就在這裡。
一個血肉之軀可以被傷害，可以被針對，可以被打倒。
但如果是一個象徵，那就將堅不可摧。
這趟任務下來，雖然靠著蝙蝠俠的鈔能力提前布置，經典復刻一波的「華容道.JPG（蝙蝠俠限定版）」，但還是讓他認識到了不足。
坦克潛艇戰鬥機這些武器雖然火力強悍，這次也的確起到了壓制性作用，但反而讓他認識到了這些重火力的局限性。
首先就是一炮下去範圍太廣容易誤傷無辜。今天這波也就是對面給自己墳墓選址選得好，要是換在鬧市區，那麼小個頭一目標往人群里一鑽，蝙蝠戰鬥機一串導彈下去明天太平間就得超載。
像上次對那種大型怪物是確實好用，但對這種有超人類體能極其耐艹敏捷還高的人形怪可能會打折扣。
就比如說這次。就算說自己這邊是出其不意偷襲，羅世元還是頂著戰鬥機火力逃了出去。要不是他事先偵察到位用偵探模式掃描，提前預判了對方的「這才是我的逃跑路線」，來了波「這裡已經滿員了」式的Gank，這波搞不好還真被對方跑路了。
還是需要強力的英雄。
於是接下來就又到了他最喜歡的無內鬼卡池抽卡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