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六十一章 水

  「厄茲拜拉先生，謝謝您教會了我這麼多。


  我打算，先不回地球了，就在您這裡好好修習一番，爭取用最短的時間，最好是趕在他們蘇醒之前，先干出一番名堂來。」


  東方晨恭敬說道。


  厄茲拜拉思索了片刻，點點頭說道：「哦，不錯的想法。我已經預料到你要怎麼做了。


  加油吧，少年！有什麼不懂的儘管來問我，我一直都在這裡。」


  拜別厄茲拜拉后，東方晨返回多蘭特700探測器，囑咐阿卡瑪將他送往地下空間的入海口。


  「團長，您真打算這麼玩命？你可要想清楚啊，這裡的海水，可比地球上的要恐怖多了。


  單單那水壓，也足夠讓你重傷。」


  東方晨懸浮在入海口上方几米處，淡淡笑道：「厄茲拜拉的話語驚醒了我，我想過了，不把自己逼入絕路，永遠也不可能有進步，更不可能直面費米拉。。


  沒事，只要我一直維持海神變，相信還是能夠克服木衛二海洋的。實在受不了，還可以來厄茲拜拉這裡休整一下嘛。


  你先回去吧，聯絡到副團長后，把我剛錄好的視頻播放給他看。老人家看過之後自然什麼都明白了。


  這段時間我想在這裡苦修，下有無盡大海，上能零距離接觸星空，沒有比這裡更理想的修鍊條件了。儲物空間內日常用品足夠，你放心吧。


  阿卡瑪，去吧。回去后照顧好男爵他們，相信你再來這裡接我的時候，我已經脫胎換骨！」


  說完后，東方晨解除下作戰服部件收入空間存儲道具，全身上下只著普通衣物，而後低喝一聲，瞬間完成變身，緊接著一頭扎進海水消失不見，水面泛起水花，到最後只剩一團漣漪在起伏波動。


  ……


  接下來的日子裡，東方晨憑藉變身之術暢遊在木衛二的海洋。起初他很不適應，也感到有些害怕，因為幾天幾夜都身處深海之中，不可能有陸地之類的離水參照物，給予他那種已經習慣數十年的安全感。


  一段時間之後，他慢慢習慣了，彷彿已從內心深處，默認自己是一個水生生命。直到這時，他才真正意義上重新審視自己的變身能力。


  以前他一直都將海神變當作一種強化身體的技能，而此時此刻，在遠超地球海洋規模的深海中待的時間越長，他便愈加感覺到它的不凡之處。


  海神變，簡直就是為東方晨量身打造的一般。隨著海水的律動與水壓的逼迫，他的變身之體彷彿被喚醒激活了某種原始力量，身體結構竟然再一次微調，變得更具有流線型。體表不但更加流暢光滑，而且在許多意想不到的位置，生長出一面面、一條條各種形態的鰭狀物。


  這番新生變化，使得東方晨在水中阻力驟減，身體不論處在何種姿態，周圍的水流與水壓都成了動力。他只需在一遍遍摸索與感悟中，順著海水特有的律動，順勢而為就行了。只是在需要改變方向時，將身體姿態與那些鰭之間相互配合微調一絲。


  通過不懈努力，東方晨將身體維持在海神變他自覺最容易的第一形態：阿徹索瓦時，在水中的速度竟然超過了他在水域外界的移動速度。這簡直不可思議，原來水域才是自己真正的主場，徜徉其中，猶如在母親懷中那般溫暖親切，那樣熟悉自然。


  一種彷彿失去很久的東西，終於被東方晨一點一滴，慢慢從記憶深處與古老傳承中尋回。他突然頓悟了，自己就是遠古某時誕生於水中的生命，是大海的孩子，是主宰水界的君王，是海神的子嗣，亦是水元素意志的使者！

  這番念頭剛一產生，東方晨能感覺到的世界立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腦海中先是轟隆一陣巨響，而後萬籟俱寂，畫面再現時，海水已不是海水，而是一片綿延無際，充滿無數奇炫霞光一樣的東西。宛如天邊流雲，又如萬千彩虹，無時無刻變化著形態，以某種複雜嚴密的規律循環不止，生生不息。


  這……這就是，水元素世界？

  太壯觀了，太美了！

  可惜，我雖能感應到水元素世界，卻還是感受不到它的意志，而且它也沒有主動與我聯繫。


  都怪我不好，之前太過重視宇之千星，對自己真正的天賦元素：水，有些疏懶了。


  沒事，慢慢來吧。等到水元素意志能回應我的那一天，便意味著我的元素之能，踏入法則之境了。


  接下來的時間，東方晨一直待在海中，連睡覺也是，他已經完全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水中生命。可雖說感受到了水元素世界，但對厄茲拜拉所說的意境，還是毫無頭緒。


  這一天，實在無法，他便又回到那個海底洞穴，打算請教這位二階九旋巔峰，貌似還十分善於教導新人的尼尼族強者。


  再遇厄茲拜拉，一番訴說之後，厄茲拜拉對東方晨取得的進步相當吃驚：「哦，算算時間，按照地球歷來說，這還過去不到一個月吧？

  東方團長，您竟然已經能夠感應到水元素世界了，當真讓人刮目相看。看來，阿特斯貴族天生便是大海的寵兒並不是空穴來風。


  既然這樣，想要獨創出屬於你自己的意境就好辦了。東方晨，你告訴我，如果你手邊的資源只有水，你最想幹什麼？」


  東方晨先是一愣，而後眼神迷離起來，最後搖搖頭輕笑道：「呵呵，我什麼都不想干，只想在水裡輕輕地搖，搖啊搖，就這樣好好睡一覺。」


  厄茲拜拉連忙柔聲道：「對，就是這樣，你的想法沒錯。繼續，別停下，對對對，就是這樣，你已經聽到了大海的聲音，感受到它的氣息。


  就是這樣，睡吧，睡吧……」


  隨著厄茲拜拉的溫軟細語，東方晨輕輕閉上了眼睛，放鬆下來，繼而全身能量涌動，擴散出一圈圈無痕的波紋。這些波紋律動速度極快，眨眼間就充滿整個洞穴空間，遇到任何障礙物后又來回反彈衍射，誕生出更多的波紋。就這樣，十幾秒過後，整片空間已被凝厚之極的波浪狀能量充斥，所有這些糾纏翻湧在一起，竟隱隱凝實，一方若隱若現的水世界，出現了！

  隨後東方晨在一臉滿足陶醉中，身體緩緩離地而起，忽而眉頭微皺，似是察覺到這水世界中的一絲不和諧，緊接著身體瞬間消失，下一刻出現在了空地中央那團篝火之旁。


  他睜開眼，困惑地看向那團篝火，篝火周圍竟湧出陣陣白霧，而火苗似是被未知力量鎮壓，漸漸變小。再然後，東方晨心中一急，並不存在實體的水世界倏忽消失，那團火焰忽而大漲，洞穴空間中的一切復又重歸平靜，一如既往。


  「對，就是這樣。所謂意境，就是把你心中最嚮往、最擅長的事物，無論何時何地，都能自由自在地表現出來！


  恭喜你，東方團長，你已經擁有屬於自己的第一個意境了。想為它取個什麼名字呢？」


  厄茲拜拉的聲音在東方晨清醒后想起。


  他細細感受體會剛才的意境，過了一會開口道：「就叫隅水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