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五十八章 卑鄙的愛
東方晨聽完那些話后冷汗都下來了，盯著厄茲拜拉好半天后才說出一句話：「太可怕了。你……你是魔鬼么？」
厄茲拜拉只是笑了笑，沒有答話，自顧自地喝起酒來。
東方晨實在難以壓制心頭驚悚顫慄之感，也拿過酒瓶往杯中倒酒。一口氣連喝了七八杯，趁著酒勁，才漸漸感到不那麼害怕。
他再一次看向對面的人，很難想象厄茲拜拉到底有多高的智慧，多麼大的魄力，才能設計出這一系列橫跨上百萬年的計謀，將上至主宰，下到地球一眾再普通不過的人類都計算在內。自從厄茲拜拉踏上這顆星球的大地起，凡是在地球逗留存在過的關鍵人物，被卷進這潭渾水的倒霉鬼，統統都是他的棋子。就連塵也在某種程度上，乖乖按照厄茲拜拉的設計一步步走下去。
他的這套計劃不費一刀一槍、一兵一卒，完全就是利用了兩波目的相似，初衷相反之人的信息交叉盲區。
對潛在敵人，厄茲拜拉讓他們相信黑域塔控制權在費米拉那裡，唯有打倒監守者統領，破解黑獄塔，提取其核心數據繪製正確星圖，才能逃離黑域。正是在這樣的誤導下，費米拉等監守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但凡地球有一點風吹草動，這位猶如驚弓之鳥的統領便認為這都在針對自己。
等把費米拉脆弱敏感的神經折騰夠了之後，厄茲拜拉又不失時機地向他提出建立實驗生態園，研究如何關停地球黑獄塔矩陣模塊的計劃。一環套一環的陰謀，讓監守者根本無暇顧及其它，只能在莫須有的危機驚恐中如坐針氈，龜縮不出。
但其實黑獄塔是無法破解的，費米拉更不是它的控制者。
對自己人，厄茲拜拉讓費米拉等人窮盡心機隱藏自己，不惜用拆解關閉黑域塔矩陣模塊的辦法來確保自身安全。可矩陣模塊是無法被人為關閉的，能關閉它的，只有黑獄塔主控智能格斯。
正因為這兩條錯誤信息的誤導，使得所有想活命的人們乖乖讓他牽著鼻子走，自發幫其將整個計劃一步步完善。
想清楚這一切后，東方晨頓覺輕鬆了許多，很多以前困擾他心頭的疑問也有了答案，於是愜意道：「副統領大人機智絕倫，在下佩服。
呵呵，還好，我們不是敵人，不然我東方晨被你賣了還幫著數錢呢。」
厄茲拜拉斜眼看了東方晨片刻，淡漠道：「不是敵人？東方團長，您應該慶幸公主殿下選擇了你。
不然……嘿嘿。莫非你以為你的千星秘法和海神變，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奇技，能救你小命么？
實話告訴你吧。你要知道，我早在來地球之前就清楚將要面對的是何人，所以當初團隊所有人都忙著折騰神廟和時空門的時候，只有我一人遠離那片是非之地。
果不其然，神廟爆炸事件后，暗影團包括費米拉在內，所有活著的人都被那次爆炸散發出的神秘力量所影響，失去了吸收外界元素能量和進化的能力，到現在都無一絲長進。不難猜出，主宰與門徒之間擦槍走火，肯定動用了領域之力。那麼某位大能恰好擁有這等詭異歹毒能力的領域，繼而在鬥爭中波及到他們，就不意外了吧。
嘿嘿，可惜，神廟爆炸那天，我不在場。東方團長，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那麼再告訴你我如今的實力也無妨。二階九旋巔峰！踏入三階，也就只差一絲而已！
哦，你那是什麼表情？不會被嚇住了吧？
放心吧，東方團長，既然我都對你敞開心扉了，便不會把你怎麼樣。我們是一條戰線上的同伴，至少目前是這樣。
還是那句話，你應該好好感謝公主殿下，因為她選擇了你！並且我強烈建議你以後要對殿下好一點，萬萬不可辜負了她。
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東方晨起初聽到厄茲拜拉自曝實力，差點嚇尿了褲子。
二階九旋巔峰！離三階也只有一絲！
這絕對是一個實破驚天的消息。這樣的實力，能吊打一打費米拉，團滅屠神團的速度得論秒計！
怪不得初次見面時，厄茲拜拉曾誇口說，就算斷空在場，他也有絕對把握擊殺東方晨。
這是實話，如果那時不知厄茲拜拉的底細，還把他當成一階來看待，麻痹大意下東方晨很有可能就被其秒殺，普羅修斯肯定反應不及。
不過靜下心想想也對。整個暗影團就他和阿緹婭知道要去的地方早就駐紮著主宰和十刃。阿緹婭天生神經大條，一定不會多想，但厄茲拜拉何許人也？必然小心謹慎，盡量躲著點那幫大神。
果然，事件的走向又被他算中了。當時那場主宰級別的大戰，塵的枯萎領域連普羅希斯都沒能倖免，可厄茲拜拉卻憑藉敏銳的直覺躲過一劫。
仔細一算，百萬年下來，他始終一個人在木衛二，又沒那些亂七八糟的紛擾打攪，清靜獨修，提高進階到這般實力也屬正常。
可是厄茲拜拉對自己與阿緹婭關係發表的那一番言論，東方晨聽后卻覺得有些不舒服。
怎麼著？小爺我在你們眼裡，天生就是吃軟飯的料嗎？這不行，必須得反擊回去！
想到這裡，東方晨隨即一笑：「副統領大人，剛才我又細細想了一想，您的計劃固然天衣無縫，但還是有個漏洞啊。
您怎麼能保證男爵一定會選我？加入屠神團？」
厄茲拜拉冷冷一笑：「這我當然不能保證。你沒懂我的意思嗎？你，或者你的屠神團，對我來說，不過是枚棋子。
無論殿下選擇的是誰，會跟誰合作，那麼對我來說，殿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會視殿下與她合作對象的聯盟緊密度，來酌情與之分享相關信息。
也就是說，被殿下選中的合作夥伴，需得過了我這一關，才有資格進行計劃下一步。不過鑒於你已經同殿下訂婚，那麼我這關自然是沒問題了。
可要是殿下始終沒有脫離監守者，還是那麼不開竅，狠不下心拋棄那幫傢伙，那麼等到時機成熟，我自然會親自找上殿下，對她坦白一切，陳述真相與利害，相信殿下到那時自會作出正確選擇的。萬一她不相信我，那麼我即便用強硬手段，最終也一定會把她送出黑域。
這就是我的真實想法，以及所有的計劃和後手。當然，我本可以耐心等待，根本沒必要籌謀這一切，只需等到那部遠古質量效應中繼器能夠真正使用的那一天，偷偷將殿下帶走，然後送她出黑域。
可是，那部遠古中繼器的不確定性因素太大。啟動那東西，會把殿下傳送到未知的億萬光年之外。屆時沒有帝國勢力的保護，我又不在她身邊，以殿下的性格和能力，活下來的機會將十分渺茫。
而這正是我最擔憂的，也是我構想一系列計劃的原因。我這樣做，就是想趁著還有機會，也有條件，用盡一切手段讓殿下快速成長起來，成長為一名真正的流浪者！
我知道我很卑鄙，很殘忍，但是我沒辦法。能讓殿下逃出黑域的，唯有那部遠古中繼器。可那東西……呵呵……
所以，這麼多年的堅持守望，也有了後來的事：故意挑撥暗影團成員之間的關係，讓大家都排擠討厭她；給了她最想要的夢幻樂園，最後卻無情地把一切當著她的面統統碾碎；讓她看到這世界的真相，讓她明白這是一個同族至親都可以相殘的世界；給她希望，但這希望卻是那般遙不可及，必須要踏過血與火，才能夠觸及的到；給她家庭、友情、愛情，可這些在她已往所熟悉的圈子裡再也找不到了，她必須自己去尋找，甚至學會在敵人那裡也能得到幸福快樂……
呵呵，這就是我對殿下的愛！卑鄙，沒有一絲溫情；殘忍，不留一點退路！
不過還好，她終於還是選擇你—東方晨，也加入了屠神團，這樣總算有了一個好歸宿。你們屠神團成長的點點滴滴，我都在關注，相信在這個大家庭里，殿下終有一天會蛻變，成為我母親所期望的樣子！
謝謝你，東方晨。也感謝你遇到和選擇了公主殿下！希望在以後的流浪旅途中，你能替我，替教官，替暗帝，替帝國照顧好她。
如果我這邊事情順利，最多不到十年，你們就該出發了。嘿嘿，那可是連主宰都不敢輕易碰的遠古中繼器哦，上億光年外的未知旅程，你，還有屠神團……
準備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