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章 恰同學年少（四十二）對質
摩理沙迦耶突然現身，以摧枯拉朽之勢，擊殺灰塔之蝶慕斯赫爾，禁錮灰塔之蛹西斯萊爾。
噩夢，結束了！
阿緹婭最先反應過來，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跑到穹頂一角。
果然，厄多尼諾還沒有死，不過就剩最後一口氣了。
阿緹婭哭喊起來：「快過來啊，快點救救老大！」
眾人聞言都紛紛匯聚到厄多尼諾身邊。
凌月灸一看她的傷勢，就清楚已經回天泛術，除非有高純度奧拉族母巢源生液再配合母巢治療，否則再頂級的急救手段都沒辦法。
阿緹婭向每個人都哭喊：「快救救她啊，救救她……」
摩理沙迦耶沉聲說道：「柯李妮，你安靜點，聽聽她的遺言吧！」
厄多尼諾轉醒過來，看了看周圍，用力說道：「你們都活著啊，真好。那傢伙呢？唉，不管了！
聽大姐最後一句話，不論你是誰？也不論你想當誰？選擇了這條路，就要堅持走下去！
我，只能陪你們走到這兒了。好，好想，再，再多走，走……」
說到這，厄多尼諾緩緩閉上眼睛，所有的氣息都消失了。
時空只剩啜泣！
阿緹婭，阿妙，凌月灸，每個人都感到極度悲傷和壓抑。
悲傷，是因為犧牲的人太多太多了，連宿舍老大姐都未能倖免。壓抑，則是因為慕斯赫爾和摩理沙迦耶。
阿緹婭因為和摩理沙迦耶關係特殊，加之剛才大哥仍舊稱呼她為柯李妮，顯然不希望兩人的關係被外人知曉。所以阿緹婭有再多疑問和不滿，也只能壓在心裡。
而阿妙是認識摩理沙迦耶的。因為早在第二學年，摩理沙迦耶就曾秘密找到阿妙，將她說服，吸收進暗影組織。並且阿妙還知道摩理沙迦耶在暗影中的職務：總教官！
面對總教官和頂頭上司，阿妙只能選擇沉默。
只有凌月灸，此時的憤怒已經到了極限。
她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什麼心愛的時雨，忽然就成了傳說中的惡魔摩理沙迦耶？更為這惡魔的所作所為深感不齒。
凌月灸渾身顫抖，指著摩理沙迦耶大聲說道：「你明明可以阻止這一切發生，為什麼要裝成時雨，從頭到尾欺騙戲弄我們？
等我們都快死絕了，你卻又跑來當英雄！真是噁心！」
摩理沙迦耶呵呵一笑：「你又何嘗不是欺騙呢？嘿嘿，而且還是三年！」
凌月灸霎時間滿臉通紅，一時為之語塞。
摩理沙迦耶沒理她，繼續說道：「這些本來是帝國機密，但念在各位有些許功勞，我就來解釋一下吧。
大約兩萬年前，帝國頭號強敵，多拉多聯盟下設的灰塔組織，出現了一位極其危險的人物。我們損失慘重，暗帝將調查追殺神秘人物的重任交付與我。
什麼危險人物？只要不是進化三階，遇到我也不過是個笑話而已。可很快，我就為自己的盲目自信付出代價。
幾千年下來，自稱灰塔之蝶的神秘人物，被我追蹤並滅殺了九次。可每一次過後沒多久，他都會『復活』，並且變本加厲。
就算擁有分身術也不可能做到這樣，於是我收起鋒芒，暗暗調查，仔細思考，尋找蛛絲馬跡，試圖解開他的『復活』之謎。
終於，六千多年前與他一場大戰，我發現了他的秘密。
那一次我運作布局了很久，終於將他誘騙至一處絕地，他在不可能發出任何救援或者逃脫的情況下被我擊殺。
我以為終於該結束了，可不久后，灰塔之蝶再度出現。我意識到問題不是出在他的手段技能上，而是他的種族！
為此，我不惜代價，離開八旋星域，深入宇宙找到了『非羅』。
歷經磨難，多方打聽，終於在他們口中探知，灰塔之蝶這種特殊的逃生秘術，只有妖族之中的瑟藍族才會，也是他們獨有的。
阿妙，我問你，你脖子上的蝴蝶紋身是哪來的？」
阿妙回憶道：「第一學年時，慕斯赫爾帶我紋的啊。她說我們兩是好朋友，就應該一起去紋身。她紋了一朵花，讓我在脖子上紋了一隻蝴蝶。」
摩理沙迦耶嘿嘿一笑：「這就對了！既然知道他出自妖族，那麼他的秘密也就不再稱為秘密。
而且我還打聽到，這位瑟藍族人，真名叫作西斯萊爾，因為實力太弱，『非羅』不要他，他便四處流浪，最終被灰塔收留，替他們效力。
瑟藍族是妖族中一個比較特殊的種族，本體實力較弱，只能靠侵佔控制宿主行動。
所以，西斯萊爾便有了灰塔之蛹的綽號，只要蛹不死，就可以孵化出源源不斷的灰塔之蝶。
這下你們明白了吧？灰塔之蝶可以有無數個，但灰塔之蛹，只有一個！」
我們要做的，就是必須找出西斯萊爾的真身所在並滅殺之，否則灰塔之蝶是殺不盡的。而慕斯赫爾，只是灰塔之蝶的其中一隻罷了。」
阿妙又問道：「教官，那你怎麼知道我脖子後面的蝴蝶紋身，就是灰塔之蛹的真身呢？」
摩理沙迦耶因為多年夙願得償，此時心情頗好，索性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哦，西斯萊爾生性謹慎，從來不會把自己至於絕地，而這正是我判斷搜尋他真身的關鍵所在。
根據我在那裡得到的情報，瑟藍族尋找侵佔宿主很特殊，並不像其他具有入侵他人身心能力的強者。
他們不會野蠻入侵宿主，而是先要同宿主培養感情，循序漸進誘導宿主認同他，接受他。
至於為什麼這樣，據說瑟藍族為了隱蔽和自身安全，必須得給宿主相當程度的自主性。說白了兩者是一種共生關係，為的就是要讓外界看不出宿主因為被寄生而發生的變化，從而消除一切暴露本體的可能。
所以，慕斯赫爾才會跟阿妙那麼親近。因為西斯萊爾早就想好了退路，選好了下一個宿主，那就是天真無邪的阿妙！
本來，西斯萊爾寄宿在慕斯赫爾體內這件事，是相當隱秘的，我們壓根就不知道。有現在的結果，完全是一種運氣。
我手頭因為查某個人的案子，時常會來阿茲薩卡溜達一圈。在翻閱學員檔案和評估報告的時候，阿妙出色的表現進入我的視野。所以我想發展她來為暗影效力，之後一切順利，不過在給阿妙進行體檢的時候，她脖子後面的那個紋身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開始調查B16宿舍每個人的詳細信息。你們的生平事迹，我知道，你們的秘密，我也知道，不客氣地說，你們說過的夢話，我都清楚。
其餘五位女孩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有慕斯赫爾，這個來自窟神星奴隸主的孩子，她的履歷是偽造的。
因為那個真正的窟神星奴隸主，於六千三百年前死於一場劫難，他的妻兒老小包括他本人全都消失無蹤。而這個奴隸主被害的時間，正好與我跟西斯萊爾那場大戰吻合，被害的地點，也在大戰地點附近。
或許，這位奴隸主曾經有過一個名叫慕斯赫爾的女兒，只不過，那件事之後，她變成了灰塔的蝴蝶！
就這樣，西斯萊爾和慕斯赫爾狼狽為奸，同時灰塔替她重新偽造了新的生活痕迹，連那奴隸主一家大小都有專人假扮偽裝，絲毫不露破綻。而真正的敵人一直隱匿著，伺機而動。
但事情只要發生過，就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真相不可能永遠被埋沒。況且我很熟知灰塔的那一套東西，呵呵！
要不是當初我就在事發地，返航的時候正巧遇到一艘空無一人的飛船，好奇之下蹬艦查看了一番，後來又歷經生死磨難，在極惡之地探查到瑟藍族的秘密，誰能將這一切聯想到一起？」
凌月灸震驚道：「這麼說你早就知道慕斯赫爾是灰塔之蝶？」
摩理沙迦耶點點頭。
阿緹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哭笑不得地說道：「那為什麼不早抓住他？讓他殺害了這麼多同學朋友，這，這到底是為什麼？」
摩理沙迦哦斜眼看了看阿緹婭，嗤笑一聲：「抓住他？大小姐，你未免想的也太簡單了吧？
難道你們就沒發現，在沒有遇到西斯萊爾瑟藍族真身以前，我剛才說的都只是推論？
西斯萊爾是如何選擇宿主的？他到底是怎麼從一個宿主轉移到另一個宿主身上？這一切的聯繫和觸發條件是什麼？
這些都有待證實，而我也只有一次機會！」
凌月灸聽完摩理沙迦耶的講述，冷冷說道：「所以，我們都是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