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六章 消逝於歷史長河(三十四) 有美一人
自從掌門七殺新收了個關門弟子后,七星觀所有人都發現掌門人性情大變,整天陪著小搖光東遊西誑,玩耍胡鬧。七殺的私人宅邸時常傳出師徒倆的歡聲笑語。
搖光喜歡吃,七殺專門在全國各地聘請名廚學習燒菜料理,學好各種料理后專門做給搖光吃,有時甚至親手喂她吃飯,溺愛程度媲美當年四聖還小的時候。看著搖光吃完自己親手做的一桌子菜,七殺手舞足蹈高興地像個孩子。
所有人得知此事後簡直不可思議,只有四聖心中明白,暗自嘆息一聲:小師妹長的太像母親了!
搖光的出現,讓七殺睹人思人,枷鎖又回到七殺身上。雖如此,七殺卻絲毫沒有什麼不適,彷彿時光倒流,他又變回那個還未建立心靈力場時的青澀少年。
而七殺對「獵殺者」和「神罰騎士團」,還有他這些年來種種所作所為厭惡到了極點,雙方的關係也將至冰點。新人類首腦急得抓耳撓腮卻拿七殺毫無辦法,只能聽之任之,只要七殺名義上還是新人類就行。
搖光漸漸長大,越來越像當年的女瑤,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她也在師尊的幫助下建立了詭異的心靈力場。雖然還是跟七殺時常玩鬧,但畢竟師徒有別,逐漸疏遠七殺,跟師兄天樞整天混在一起。
那時候的搖光雖然實力一般,幾乎沒有執行過什麼危險任務,但由於從七星觀傳出的種種傳聞,搖光可以說是名聲在外。欺負、調戲、挖苦搖光的大有人在,但如果有誰膽敢對搖光圖謀不軌,真正傷害到她,那除非這人真是嫌命長了,連「神罰騎士團」的人都要給搖光三分顏面,更別說「獵殺者」了。
這也是屠神團為何能牽著a3組織鼻子走達十年之久的主要原因,因為「屠神團」中有天樞搖光二人,所有與其遭遇的頂尖「獵殺者」,從沒想過要擊殺搖光,而是先想辦法擊殺其他人後,再把搖光抓回去。
雖然七殺三令五申讓「獵殺者」對「屠神團」殺無赦,不必在意七星觀的兩個叛徒,可誰知道萬一真殺了搖光有什麼後果,所以「獵殺者」始終對「屠神團」多少有點畏首畏尾。當然「屠神團」還有搖光的門徒普羅修斯先生,至少地球上是沒人能真正擊殺得了搖光的。
五千年前的女瑤,五千年後的搖光,這兩人為何長得如此相似大家不得而知。但在命運之神的安排下,正是因為這兩個女人出現在了七殺的生命當中,他才會活得如此豐富多彩。
而現在,又多了一個東方晨。七殺,這個生自地球上古文明時代的人物,註定會走向宇宙舞台綻放其燦爛輝煌的一生!
……
在七殺女瑤隱居蜀南竹海六十年後的一天。
女瑤躺在竹榻上,用儘力氣微笑道:「人哪有不死的?你們不必傷心,我也該去找大白了,它已經等我等得太久了!」
七殺站在竹榻前,身後是跪在地上失聲痛哭的四名子女。
看著躺在竹榻上,已是滿頭稀疏白髮,形容枯槁,鬆弛皮膚上滿是老人斑的女瑤,淚水在七殺眼眶裡直打轉。
七殺強忍不讓眼淚掉下來,溫柔一笑,撫摸著女瑤乾枯的手說道:「聽話,現在還來得及。」
女瑤搖了搖頭:「星落,你知我這一生最喜歡順其自然,不喜這等毀壞自然秩序之舉。六十年前我就沒答應,今天也一樣。
星落,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大白威猛了一生,就跟你一樣,到頭來還是去了,我如果這樣做,會讓大白失望的。」
已經變成一名俊俏青年的白虎,撲到母親床榻邊,哭喊道:「母親,您就讓師尊用九鼎給您調和身體吧!我,我,萬一您這一去,我和姐姐妹妹們怎麼辦?」
女瑤看著自己的兒子,微笑道:「人哪有不死的?你們如何我管不了,但我這一生,只會生死於天地自然之中,無有其它,你們都不必再勸了。
至於母親的身後事,你們四個放心,自有星落先生照顧。
你說對嗎?星落!」
七殺眼睛堅定地點點頭,隨即溫柔注視著女瑤,只等最後一刻的來臨。
女瑤又說道:「你們四個出去吧,哭哭啼啼的,心煩!
星落,你留在這裡陪我說說話,好么?」
這四人對師尊和母親之間的曖昧早已經習以為常,隨即叩頭退出竹屋。
女瑤微笑道:「情郎,這些孩子討厭死了,總是礙手礙腳,壞我們的好事。
我老了,你和孩子們還是那麼年輕,跟當年一模一樣,好多事情我都記不清了。
你是我一輩子的男人,我又是你的什麼呢?」
七殺含淚笑道:「你呀!說了好多次了,你就是我的天雷呀!」
女瑤似乎想起了第一次與七殺邂逅的場景,痴痴地笑了起來,隨後又說道:「哎呀,情郎,我真的想不起來了。你給我說說,我們初次相遇之後呢?」
七殺湊到女瑤耳邊,柔聲說道:「相遇之後,你就讓大白咬我嘍,我就拚命地跑呀跑呀,跑了幾天我也忘了。可是不論我怎麼跑,就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呢!再然後,讓我想想······」
七殺跪坐在女瑤耳旁一動不動,從白天講到夜晚,又從夜晚講到黎明,將自己和女瑤最美好的時光一點沒拉講了個遍。而此時女瑤的身體早已經冰冷,沒有了呼吸。
七殺滿臉淚水,笑道:「然後,我就帶著你,四個孩子,還有大白在這裡安居樂業嘍!
女瑤?女瑤?哦,又睡著了啊?睡吧,睡吧,在夢裡等著我,總有一天我會來陪你的,我的愛人!」
七殺淚如雨下,卻依舊微笑著,緊緊握著那隻冰冷的手,不願放開。
怎奈陰陽兩界,生死相隔,七殺縱然有千種哀思,萬般不舍,也只能輕輕放手!
又仔細端詳了一會女瑤的儀容,七殺站起身,最後一次替愛人整理了衣冠白髮。
之後,他便從懷中拿出陶塤開始吹奏起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日落月升,斗轉星移,一曲寄託無限哀思的樂曲吹奏完畢,七殺放下嘴邊陶塤,微笑著凝視女瑤,作歌道:
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有美一人,婉如清揚。
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攜虎既來,與子唯之。
弋言加之,與子宜之!
宜言飲酒,與子偕老。
琴瑟在御,莫不靜好!
轂則異室,死則同穴。
謂予不信,有如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