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老人與海
雖然地球上人類世界貌似被這幾個阿特斯族人，三言兩語就定下了其未來格局，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東方晨卻毫不知情。
東方晨的異變過去三天了，躲在里世界等死的塵納悶地發現自己居然一點事都沒有。
想了很久還是沒有絲毫頭緒。按理說東方晨異變后，他們應該馬上有所察覺，大致定位並開始在可疑地域搜索起來，在範圍縮小到如此狹窄的地步，他們全體出動仔細探查之下，用不了一天時間就會發現東方晨的與眾不同。
塵後來問了東方晨在那個可以開啟里世界的夜晚，有沒有特別的事發生，東方晨也說沒有。最後塵索性也不再去想此事，就當東方晨吉人自有天相吧。
離穆教授所說的出發時間還有不到十天，東方晨開始為此次的行程準備起來。而且他也打算在論壇閉幕後去英國拜訪下威廉姆斯家族，否則實在心裡難安。
就在東方晨隨穆教授的團隊一起啟程，在香港國際機場準備登機的時候。
在地球另一邊。
希臘，愛琴海。夜幕低垂，四周漆黑一片，耳中只能聽到嘩嘩的海浪聲。
一艘白色的私人豪華遊艇放下了錨，停在海面上，隨波浪起伏。離遊艇大概一百米的距離，一艘小船隨波逐流，小船很小，只能容納兩個人前後坐下。
一位身穿全套運動衫的男子坐在船上，雙手緊握魚竿，正全神貫注地釣魚。
男子看上去年齡很大了，是個老人，卻腰桿挺直，端坐船上一動不動盯著海面魚漂。
老人鬚髮皆白，修剪得乾淨得體，堅毅的臉龐，挺拔的鼻樑，稜角分明的嘴唇組合在一起，無不透出老人年輕時有多麼的英俊帥氣。
眼看魚漂上下起伏，魚就要上鉤，就在這時，老人的眉頭卻微微一皺，扔下魚竿將臉轉向一旁，沉聲說道:「來了？」
旁邊空間突然憑空伸出一雙黑色大手，向左右兩邊一分，行成一道空間裂縫，然後從裂縫中，凌空漫步走出一位黑衣老者，正是在中國西藏滅殺曼森的恐怖老人。
黑衣老人笑眯眯地說道:「可把我老人家累壞了，找了一大圈，原來你在這裡釣魚玩。」
黑衣老人細看之下，與釣魚的老人一模一樣，無論從身材樣貌都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只是釣魚的老人神色淡然，眉宇間隱隱透出一股哀愁。而黑衣老人神色雖然始終慈祥微笑，但雙目閃動間透出嗜血寒光，顧盼之間滿是陰狠之色。
「說吧，這次出去又有什麼收穫了？不會又被騙了吧？」
釣魚老人出言譏諷道。
「胡說，普羅希斯，哼哼，這回我可是大收穫，我宰了曼森那小子。哈哈，真痛快！」
黑子老人興奮道。
「什麼？」
名叫普羅希斯的老人大吃一驚。
「普羅修斯，你可別亂說！你怎麼可能找得到曼森的？」
被對方稱為普羅修斯的黑人老人嘿嘿一笑:「那是他找死，誰知道他發了什麼瘋，居然自己散發出進化一階波動。如果光是這樣，我老人家頂多過去跟他打個招呼而已，可誰知道他又居然放出阿特斯族特有氣息，這就不能怪我了吧？嘿嘿，老頭，當初可是有約定的，你不能阻攔我。」
普羅希斯聽到后，長嘆一聲:「唉，你闖下大禍了，趕快逃命去吧！」
「逃命？是阿特斯族害我成這樣的，好不容易有了他們的線索我為什麼要逃命？呵呵，我要殺它個痛痛快快！」
普羅修斯陰森說道。
「害你成這樣的是我，不管他們的事，給你說過多少次了，你怎麼就不明白？你要殺就先殺我吧！」
普羅希斯痛苦地說道。
「殺了你，我不就也死了？哪有自己殺自己的道理？誰知道你發了什麼瘋，把自己搞成『守契者』，把我也弄成這幅模樣，日夜受盡煎熬，你自私如此，還有什麼臉面對我說這些話？
你怕死膽小，那你就去好好守你的契約去吧，可我跟你不同，我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將自己的心靈從無盡深淵中解救出來，哪怕最後主宰擋在我面前，我也要與他鬥上一斗。」
說完這段話，普羅修斯狂笑起來。
普羅希斯聽完，心裡默然，自己並不是不想阻止他濫殺無辜，只是他與自己本出同源，自己會的他都會。而且這麼些年來在無盡煎熬下，普羅修斯實力還隱隱高出全盛時候的自己。在他的全力爆發下，要想擊殺任何一個進化四階以下的生命，簡直如吹灰般容易，根本不給自己絲毫機會出手，更何況自己也不能對他出手下死手，傷他就是傷自己。
正因為如此，再加上所守的契約制約，普羅希斯才沒有對他透露任何有關阿特斯族的情報，本以為時間長了，再加上自己不停地勸說，普羅修斯就會放棄仇恨，重新回歸自我。
可偏偏就有那麼一幫阿特斯族人，死活賴在地球不走，自己也清楚是何原因，但對此事自己也是無可奈何。這下好了，普羅修斯本就知道這些阿特斯族人的存在和大致情報，只是不知道具體位置而已，這麼些年來發瘋般的尋找他們，直如入魔了一般。
還好普羅修斯說話算數，只針對阿特斯族人，對存在於地球的其它生命不感興趣，不然自己可真成這個小小原始星球的罪人了。
想到這裡，普羅希斯心裡隱隱作痛，希望死去的曼森能給剩下的幾個人提個醒，別總認為天是老大，自己就是老二，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想到這裡，普羅希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問道:「我很清楚這些人有多麼守紀自律，這麼些年他們幾個都堅持下來了，怎麼偏偏這個時候曼森出現了問題，如此蹊蹺地暴露出其阿特斯族人的氣息？」
普羅修斯撓撓頭，說道:「這我怎麼知道？不過我探查到他發瘋之前心情好像很不錯，笑得鼻涕泡都出來了，這才可能無意中泄露了阿特斯族氣息吧。當然我老人家看到他那樣，那就更開心了，哦哦，現在想起來還是很爽的！」
普羅希斯馬上追問道:「你對曼森用千星了？他臨死前有沒有把什麼消息傳出去？」
「我老人家幹活你還不放心？那是出了名的乾淨。是對他用千星了，怎麼了？」
普羅修斯疑惑道。
「那他思維中最後的想法是什麼？」普羅希斯緊張起來。
普羅修斯撓撓頭，慢慢說道:「讓我老人家好好想想，哦，對了，好像是目標出現，大概方位中國南部沿海。最後他意識里出現最多的就是這麼一條信息。」
「中國南部沿海？呵呵，這就對了！原來是這樣，真是天不絕我！」
普羅希斯開心道。
「老頭，你念叨什麼呢？」
普羅修斯疑惑道。
普羅希斯神秘一笑，說道:「普羅修斯，你想不想解除『背誓者』的詛咒？」
普羅修斯被看的心裡有些發毛，小心說道:「當然想了，要不咱們換換，你來試試每時每刻被深淵之火焚燒心靈的滋味？」
普羅希斯笑道:「現在有個天大的機會擺在你面前，就看你願不願意了？把握好這個機會，你也不用以後滿宇宙的追殺阿特斯族人了？
我知道那只是你心裡憋了一口惡氣，莫非你當真認為能把阿特斯族人殺光？你當他們的皇族成員是拿來看的？你也就在這個出不去的小小恆星系裡作威作福，欺負欺負連進化三階都不到的小孩們罷了。
還好你只殺了一個曼森，並及時封鎖消息，局面還有挽回的餘地。不信？那你怎麼不去殺那個小女孩？你殺一個試試？阿特斯族高階皇族立刻就會殺到這裡來，到那時我們兩個加起來也只有被湮滅的份。
所以，你只需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就可以了。怎麼樣？簡單吧？」
在兩個老頭咬了半天耳朵以後，普羅修斯問道:「這得到什麼時候？」
「直到實力達到給我們兩人降下詛咒的那人為止！」
普羅希斯說道。
「這怎麼可能？」
普羅修斯大驚失色。
「怎麼？你怕了？」
普羅希斯鄙視道。
普羅修斯生平最受不得激，一看對面老頭那種賤賤地鄙視自己的表情，不由得熱血上腦，把一切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大聲說道:「怕？老子天生就不知道有這麼個字。老頭，你就乖乖呆在這裡等我凱旋歸來吧，得先說好了，到時候你可得認我做老大！」
「認你做祖宗都沒問題！」
普羅希斯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正在這時，普羅希斯手機響了，他拿起來接聽，電話那頭恭敬說道:「普羅希斯先生，馬上天就亮了，您看，是不是該回到遊艇上來了？」
「知道了。」
普羅希斯淡淡回答道，然後抬頭望向拂曉中的大海征征出神。而剛才與他對話的黑衣老者早已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