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陣中自有天地
百仞峰頂峰處，偌大的平台中，除了所有新晉的弟子以及一些帶領新晉弟子進入迷霧中參與試煉的內門弟子外，剩餘的長老，核心弟子，外門弟子大多還是在這迷霧外平台處靜候結果。
在這考核期間，陸續有內門弟子帶領新晉弟子進入迷霧中，也有一些新晉弟子在迷霧中出了意外，走出迷霧求救。
迷霧外，平台處周石開與李長生兩人看著那些出來求救的內門弟子，站在一起，低聲道：「宗主大人為了尋找望月宗歷代消失在這裡的先賢與弟子，進入這迷霧已然三年有餘，不知他……是否依然健在。」
李長生眼中浮現出濃濃的憂慮：「宗主終究是放不下他的家人，進入這迷霧中，步了他妻兒的後塵，想來，現在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三年前，當代宗主的孫子參與瞭望月宗第三關考核，在這迷霧中失去了蹤影。當時，當代宗主的妻子為了尋找愛孫，隻身獨闖這迷霧，結果也失去了蹤影，而他的家人，也都一個個進入了迷霧中，尋找家人，再也沒有了蹤影。
當代宗主雄才大略，奈何原本兒孫滿堂，理應安享晚年，卻是看著家人一個個離自己而去，終究承受不住心中的折磨，最終更是做了決定，進入這迷霧中，結果再也沒有出來。
周石開眼中也同樣泛著憂色，眼中充滿了疑惑：「我實在是不懂，為何望月宗歷代宗主晚年都前仆後繼的進入這詭異的迷霧中，而且還要留下祖訓，每屆都安排新生進入這迷霧中。要知道這百仞峰上固然能夠提升新晉弟子的神魂，但這裡同樣是個詭異無比的地方，動輒就會有勾魂奪魄的兇險。」
李長生這時候看了周石開一眼，悠然道：「宗主三年前要進入這迷霧中追尋先賢以及自己妻兒的時候，也預見到自己此去凶多吉少，卻是托我給你留了話。」
周石開聽聞這話，神色一變，抓住李長生的肩膀急道：「宗主大人有什麼話對我說的？」
李長生幽幽嘆了口氣：「周扒皮，你不用這麼激動。宗主大人當年曾說，若是他進入這迷霧中，三年都未曾出來，那就不用等他了。群龍不可一日無首，必須擇日確立新的宗主，而這一屆，正是上任宗主進入這迷霧的三年之期。」
周石開大概猜到了李長生接下來要說什麼，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事實上，當初宗主進入迷霧之時，也曾有立他為新任宗主的意思。只是，活了數百年的他，眼睫毛都成空了，眼裡除了這個相伴多年的老友，以及望月宗的興衰，對那權利卻是不那麼看重，這事也就一拖再拖，後來隨著宗主的離去，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如今再度提起，周石開忍不住，再次回想起過往：「老大哥既然有所囑託，石開不辜負他的信任就是。」
「先別答應得太早！宗主在離開之前，曾留下遺訓。若是石開你能按照祖訓，每年招收弟子之時，都能夠保證他們能夠進行這一關考核，那當立之，但若是不遵祖訓，當廢之。」李長生面無表情地道，他依稀間回憶起宗主說這番話時的情形。
「為什麼？難道這迷霧葬送的人還不過多嗎？每屆都讓那麼多新晉弟子送死，這到底為了什麼？」周石開盡量壓制住自己的情緒：「你說，這樣前仆後繼的把人送到這迷霧中，到底要送到什麼時候？」
李長生此時的眼中也閃過一絲迷惘，但很快就堅定了自己的信念：「歷代宗主都曾說，這是祖訓，哪怕有一天望月宗戰到只剩最後一人了，也要把這個遺訓傳承下去。這裡有望月宗歷代宗主的執念與遺願，我雖不明白為了什麼，但初代老祖定下的祖訓，你不能違背。」
「到底為了什麼？」周石開還想反駁，最終卻化作了一聲嘆息，同時，他知道對於這個問題，他再李長生這裡得不到答案。
這時候，陳塵，慕傾城，庄夢蝶和大黃三人一狗的身影進入了周石開與李長生眼帘。
李長生為了轉移周石開的注意力，轉移話題道：「你說陳大人，怎麼帶著你那寶貝徒弟跟慕家那小女娃瞎轉悠呀！」
果然，這話題成功轉移了周石開的注意力。
「胡鬧，這慕家的女娃怎麼不帶頭，要知道在這迷霧中亂走，很容易走失的，那陳大人也真是的，這迷霧的詭異之處，哪怕是望月宗的歷代先賢都不敢大意，他這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周石開的思緒剛從上任宗主離去的哀傷中脫離出來，眼見三人的行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不行，我要制止他們才行，這迷霧太危險了，這關試煉不要也罷！」
說著周石開不顧李長生的勸解，走到陳塵等人所在的迷霧前：「陳大人，此番試煉也算結束了，還請先讓庄夢蝶那小女娃還有慕家的那女娃子先出來。」
陳塵此刻正低頭掐指捏算著，庄夢蝶則挽著慕傾城的手一臉的興奮的打量著四周，大黃不僅不慢的跟在三人身後，這三人一狗似乎都沒注意到周石開一樣。
「大人？」周石開面帶狐疑，欺身想要走近陳塵等人。卻驚駭的發現，不管他再怎麼努力，卻也都無法接近陳塵等人，而且他越是努力，面前的阻力也就越大。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周石開一時間驚駭欲絕，李長生這時候也留意到了此處的異樣，走了過來，拼盡全力，卻也難以接近分毫。
一時間，兩人心頭都生起了焦慮的神色。這時候，身處迷霧中的陳塵似有所感，朝著迷霧外圍的周石開與李長生兩人深深看了一眼：「兩位還請不要緊張，我們此番所處與你們相去甚遠，你們是沒辦法接近的。等我帶他們到這迷霧中走一番，遲些定然將她們安然無恙的送回來。」
周石開李長生兩人聽聞這話，心頭一震，他們雖然不知道這迷霧中生了什麼變故，但見陳塵那般的從容，再聯想到陳塵先前的表現，一顆懸著的心，卻也放了下來。
「陳塵弟弟，你剛才對著空氣在跟誰說話呢？」庄夢蝶有些不解，開口詢問，一旁的慕傾城這時候也是心生疑慮，迫切想要知道他神神叨叨的，在跟誰說話。實則是，兩人並無陳塵對這先天八卦陣的造詣，又無陳塵的破虛法眼，根本無法見得陳塵眼中所見。
「沒什麼，只是外面的兩個老頭有些放心不下你們，我跟他們多說了兩句。」陳塵也沒做隱瞞。
「你是說要收我做徒弟那兩個老頭嗎，我怎麼沒看到他們？」庄夢蝶舉目四望，卻是絲毫沒有見到有人影。
「對呀，這四下怎麼那麼安靜，一個人都沒有看到？」慕傾城這時候也注意到四周的詭異，不僅周邊沒人，就連迷霧外的平台處也是灰濛濛的，看不到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