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祁家二子
圓臉男子一聲冷笑,沒想到到手的貨物竟然飛了,人不跑他都沒有打算將銀子留下,這下更不可能了!
「要錢還是要命!」
老漢嚇得連連後退,「你……你還有沒有王法,這青天白日的,你還想明搶不成!」
「笑話!」圓臉男子步步緊逼,「青天白日幾個字你也說的出口!」上前一把將銀子奪回手中,上下掂量了著,「黑吃黑聽過沒有!」
老漢懷中一空,登時大怒,「你這個黑心肝的,老子跟你拼了!」說著上前就與那圓臉男子扭打在一起,雙手不停的朝他手中的銀袋搔抓。
「找死!」
圓臉男子一腳將老漢踢飛,老漢落在地上一骨碌爬起來再次朝男子撲來,「今天你若不把銀子留給我,我跟你沒完!」
老漢一把抱住那圓臉男子的身體,又踢又打,張開大嘴朝他腰間咬去,「嗷!」圓臉男子痛的哀嚎,一把抽出手中的匕首,噗一聲刺入老漢的後背。
老漢抱著他的身子一僵,仰臉不敢置信的望向那男子,男子鄙夷的一笑,一把將他推開,「自不量力!」
老漢的身體轟然倒地,圓臉男子看也未看轉身朝官道跑去。
官道之上阮秋策馬狂奔,身上傷勢未好,一路顛簸骨頭簡直要散架,身後的三人緊追不捨,阮秋暗惱!
從沒有哪一刻像這般狼狽過,竟然連幾個龜奴都對付不了,前面是一條岔路,兩旁山石林立,阮秋拉緊韁繩急轉而入。
「嚯」駿馬一聲長鳴,來不及剎住蹄腳,一頭撞在迎面而來的一輛馬車之上,馬背之上的阮秋直接被甩了出去,一頭鑽進了車廂之內。
身體沒有感到預期的疼痛,竟然感覺身下軟綿綿的,「姑娘,這……!」一聲男音入耳,阮秋低頭見一男子正被她壓在身下。
阮秋慌亂的爬起,顧不得看上他一眼,轉身掀開帳簾見三人已追至車旁,將馬車團團圍住。
「出來!乖乖的跟著大爺走,否者有你受的!」
「他們是什麼人?」頭頂傳來男子略微沙啞的聲音,不知何時他竟蹲到了阮秋身旁,許是剛才被她撞痛了,正揉著胸口!
「壞人!」
男子一愣,隨即笑了,「那這麼說姑娘定是好人了!」
阮秋扭頭再次看向那男子,二十歲左右的樣子,一身淡藍色錦服,腰束玉帶,一枚玉佩別於腰間。
一雙眼眸清澈如水,膚色略顯白皙,鼻樑雖不顯高挺,但與這張臉相得益彰,唇邊帶著淡淡的笑容,似乎在等著她的答案。
「或許是吧!」
阮秋的回答引起了他的興趣,唇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這丫頭還真有意思,「祁田,將人趕走!」
男子朝著車外一聲吩咐,便見那坐於車上的男子縱身躍起,在空中叉開雙腿,一腳一個將兩人踢落馬下。
剩餘的一人還未來的及作出反應便被他一個旋身踢飛了出去,阮秋疑惑的朝身旁的男子看去,這人是誰?竟連個車夫都有這樣好的身手!男子朝阮秋抿唇一笑,「姑娘不必感激,這是要去哪,在下可以送姑娘一程!」
「不順路!」阮秋跳下馬車,牽動了傷口,眉頭一蹙,深吸了口氣,翻身上了另外一匹駿馬。
躺在地上的男子見自己的馬被她奪去,掙扎著爬起身來,欲上前搶奪卻被那小車夫擋在了身前。
「多謝相助!」阮秋調轉馬頭正欲離開,卻被那男子叫住,「姑娘,京城祁相府,若需幫助儘管來找我!」
聽到祁相府三字。阮秋猛的抬起頭來,目光瞬間變得冰冷,「你是何人?!」阮秋確信祁家並為見過這樣一個男子,他與祁家什麼關係。
「在下祁翰!日前在外供職,今日剛轉回!」祁翰雙手一躬,算是與阮秋正式見禮。
「祁翰?!」阮秋面上有片刻詫異,他就是祁家二子,身居翰林要職的祁翰,看向他的眼神遂又冷上幾分。
祁翰面上也有幾分疑惑,這姑娘剛才好好好的,怎麼這會兒像變了個人似的,看自己的眼神竟如同看仇人一般。
這祁翰自入翰林就被派往外地歷練,對於京中的事他了解甚少,對於阮秋更是不識,這會兒見她經對自己這般,心裡不免有些納悶。
「姑娘知道在下?!」聽她的語氣像是早就知道了他這個人,祁翰雖離京兩年,但在他的記憶中京中卻不成有這樣一女子。
她身上的衣衫雖沾滿污漬,卻能看出料子極好,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子女,但京中的貴女他大多數還是認識的,對於這個女子卻是陌生。
阮秋垂下眼瞼,輕笑了聲,那笑容著實讓人感到玩味,祁翰還想說什麼,卻見她早已揚鞭遠去。
阮秋回到玉林軒內,見原本擺放清絡屍體的位置已是空置,她的心頭一緊,既痛又怒:「誰幹的!」
清纓忙從殿內走出,「小姐,您回來了!」
「誰幹的!」阮秋再次問道,語氣中又多了幾分惱怒。
「是齊王……!」清絡的話還未說完,阮秋便轉身跑了出去。
荒坡之上,一群侍衛將棺材緩緩放入深坑之中,「住手!」阮秋一聲厲喝,踉蹌跑上前去。
「打開!」阮秋強忍著淚水靜靜的看向墓坑之中被釘死的棺材。
「姑娘,這樣不好吧……!」
「打開!」阮秋的聲音不容置疑。
侍衛互看了眼,只好跳入坑中將棺材敲開,裡面頓時溢出一股腐敗的氣息,侍衛忙掩鼻爬出墓坑。
阮秋深吸一口氣,跳入坑中,清絡的面容早已變得青灰,原本白皙的手臂已是被屍斑掩蓋。
阮秋想起來大楚的路上,馬車內活潑愛笑的女孩,皮膚好的連她都驚嘆,此時卻躺在這兒,全身浮腫,已失了原貌。
阮秋俯身幫她整理了下衣冠,「清絡,你放心,地府里我不會讓你孤單太久的,很快就會有更多的人下去陪你!」
強忍著心痛,阮秋緩緩將棺材蓋推回原位,無意間見她的右手緊握,左手卻是攤開的,阮秋忙俯身用力將她的右手掰開。有東西從她手心裡掉出,阮秋捏起放在手心,竟然是顆王不留行的種子,阮秋不著痕迹的握入掌心,將棺材蓋好。
塵土飛揚,如花似玉的女孩就這樣永遠的掩埋在了這片山坡之上。
回到玉林軒內,看著手中的王不留行種子,阮秋又想起太醫院清絡捏著葯粒問她這是什麼的情景。
「王不留行?!」
阮秋的目光怔怔的落在那粒種子上,她為何會將它緊緊的攥在手心裡,她這是要告訴自己什麼嗎?
「王不留行!王……難道這事與楚皇有關!」松針院,冷宮,歐陽逸天,楚皇他們又有什麼樣的聯繫?
歐陽逸天在山洞內說出的她又是何人,難道是衛妃,但衛妃一個京中貴女又怎麼會與毒王谷有著聯繫。
若這個「王」指的不是楚皇,那又指向何人,在這大楚的皇宮,稱之為「王」的人左不過就幾個,阮秋忽又想到了什麼般,難道是楚懷瑾!
那他又有什麼理由殺清絡呢,楚懷瑾裝傻充愣即便被清絡無意中識破,他也不至於會殺了她呀!
若這兩人的嫌疑可以排除的話,那就只剩下楚懷真了,對於楚懷真阮秋覺得可能性也不大。
這人與清絡接觸的機會少之又少,在竹林中撞破他的好事的人是自己,若想要殺人滅口的話怎麼也不應該找上清絡。
這邊阮秋百思不得其解,祁相府卻是一派喜樂融融,一家子圍著祁翰噓寒問暖,祁相心頭有喜有悲,「翰兒回來就好了!」
祁翰聞言一怔,父親這話怎麼聽起來有股滄桑之感,「父親,孩兒不在這些時日是否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四下看了眼,家中人除了嫁出的小妹不在,竟連三弟也不知去了哪裡,祁老夫人過世時,祁家並沒有通知祁翰,在外供職的人員沒有調令是不得轉回京的。
廳內一陣沉默,末了祁康拍了下他的肩膀道:「你剛好回來,還是先吃飯,日後再慢慢與你細說!」
聽到祁康這話,他那裡還有心情吃飯,忙抓住祁康的手臂道「大哥,到底出了何事,難道你連我也要瞞著嗎?!」
「二弟,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還是吃飯吧!」說著將一塊紅燒肉夾進他的碗中,「快吃吧,這兩年你定沒有吃過這家中的味道!」
他越是這般遮遮掩掩,祁翰越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轉臉看向祁國忠,「父親,三弟呢,怎麼沒見他出來?!」
「哎!」祁國忠長長嘆了口氣,「你三弟他……!」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祁翰更是急了幾分,「到底發生了何事?!」
「哎!」祁國忠又嘆了口氣,感覺火候到了這才萬分難過的講道:「你三弟被人害慘了,不但毀了容貌,手腳筋盡斷,就連話也說不出來!」
祁翰頓時愣住,面上難掩憤怒,「是誰將三弟害成這般的?!」
「還能有誰,就是那修羅宮的妖女,阮秋!」祁國忠說著眼中難掩悲戚,「那妖女心思縝密,將皓兒害成那般竟找不到絲毫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