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密道
聽到阮秋的話,吳宸妃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一下從床上爬起來,抓住楚皇的衣袖,「皇上……皇上您不要聽她的,臣妾怎麼可能有孕!」
「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臣妾,皇上!皇上您還記得衛妃姐姐嗎?您不是也懷疑過嗎?臣妾定也是……!」
聽到「衛妃」二字從吳宸妃口中說出,楚皇猛的瞪向吳宸妃,嚇得她立刻噤聲,眼淚簌簌直落。
阮秋心裡納悶不已,這二人怎麼如此古怪,難道楚皇不能人道,這孩子不是他的,若真是這樣的話也難怪吳宸妃緊張了!
阮秋探究的目光朝楚皇看去,他雖已是不惑之年,但面色紅潤,身形矯健,也不像是有隱疾之人。
「都給朕退下!」
楚皇一聲厲喝,殿內的宮人慌忙跑出,阮秋也跟著走了出來,楚皇狠狠盯著吳宸妃看了好一會才轉身離開。
風軒宮內,「什麼?!你說宸妃有孕了?!」祁皇后驚的從藤椅上站起,手中的茶盞滑落,「砰」一聲摔在地上,水花四濺。
「娘娘您沒事吧!」方嬤嬤忙跪下身去幫她擦拭衣角,「有沒有傷到哪裡?要不要請太醫!」
祁皇后頹然的倒在藤椅之中,內心一片慌亂,「這賤人竟然有了身孕,這下該如何是好?!」
「方嬤嬤!」祁皇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這賤人沒有子嗣就已經這般得寵了,若再生下皇子,依皇上對她的寵愛太子之位遲早不保!」
「娘娘,您先別慌,這不是剛診出有孕嗎,能不能生下來還不一定,即便生下來了,養不養得活還是個問題!」
「況且眼下太子又沒有什麼大的過錯,也不是皇上說廢就能廢的,皇上也要顧忌滿朝的文武不是!」
方嬤嬤絞盡腦汁的苦勸,皇后心神才稍稍穩定下來,「你說的對,本宮竟被她打了個措手不及!」
祁皇后想了想,「你讓人將太子喚來!」深吸了口氣,一定要讓他好好表現,一定不能讓人尋到錯處。
「娘娘安心,老奴這就去!」方嬤嬤朝一旁的小宮女使了個顏色,小宮女忙走上前清掃地上的碎瓷片。
阮秋走出長樂宮,見兩個小太監在宮門前探頭探腦,一人見她來,慌忙跑開,阮秋悄悄走上前去,輕怕了下他的肩膀,「別鬧,我還沒看到呢!」
「你在看什麼?!」清冷的聲音入耳,嚇得小太監一個哆嗦,轉身見阮秋冷冷的望著自己,小太監雙腿一軟跪在地上。
「姑……娘,我……奴才……什麼也沒看!」豆大的汗珠從他的臉頰滑落,身體也不停的顫抖。
阮秋自認為沒有貌如夜叉,這小太監為何見到自己這般害怕,「這長樂宮有什麼吸引你們的嗎?」
阮秋漫不經心的上下打量著他,並沒有讓他起身的意思,小太監擦拭著額上的汗珠,「沒……沒有!」
「沒有嗎?」阮秋在他身旁來回踱步,這一下下的簡直就像踩在小太監的心頭一般,「那為何要在這兒鬼鬼祟祟的!」
「奴才沒……沒有!」
「是嗎?!」阮秋垂下眼眸,目光緊盯在他的身上,「宸妃娘娘剛診出懷有身孕,你就在這兒探頭探腦的,是不是想要陷害皇嗣!」
小太監身子一顫,「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即便給奴才一百個膽子奴才也不敢有這想法!姑娘明鑒呀!」
「你若不說,那我只好將你交給康公公了,皇上這會兒正高興呢,若知道你的意圖指不定會有多憤怒呢,你可要想清楚嘍!」
這小太監不知道是哪個宮的,但阮秋確定剛才在店殿門內沒有看到他,楚皇高不高興他自然不知。
「我說我說……姑娘千萬不要將我交出去呀!奴才沒有想要害人,只是來……來看看清絡姑娘……!」
「清絡!」阮秋面上詫異,再次看向那小太監,面生的很,並不是那小陸子,「站起來,跟我走!」
將小太監帶進玉林軒,阮秋穩穩坐於小几旁,「說罷,是誰讓你來看清絡的,若有半句假話你知道後果的!」
小太監的身子再次抖了下,顫聲道:「奴才不敢,是,是小陸子讓奴才來的……!」
「小陸子?!」阮秋重複了聲瞥向那小太監,「他讓你來看什麼?清絡死了,他不知道嗎?」
「死……死了!」小太監滿臉的震驚,「他沒有說啊,他只是說讓我跟他過來看看清絡姑娘回來了沒有!」
小太監說著撲通一聲跪倒,「姑娘,這事與我無關呀,奴才是雜役院的,今天下午見他帶著個小姑娘朝松針院里去,還以為……!」
小太監說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阮秋瞬間明白,這宮裡小太監宮女私相授受,背地裡偷摸約見的不少,他肯定以為清絡和小陸子也是那般了。
「松針院在哪裡?!」阮秋語氣頓時冷了幾分,小陸子太該死,不但害了清絡,竟然連她的聲譽也辱沒。
「松針院就是冷宮裡一個廢棄的院落,裡面許多年沒有人進去了,陰森可怖,相傳有人聽到裡面有鬼嚎聲!」
小太監說著,朝門外看了眼,靠近阮秋幾步壓低聲道:「裡面真的有鬼!有人看到有一個八尺多高的鬼影在荒林飛躍!」
阮秋自然不會相信什麼鬼神之說,松針院極有可能就是清絡被害的第一現場,那八尺多的鬼影很有可能就是兇手。
小太監又哆哆嗦嗦說了些關於那鬼影的一些傳聞,末了央求她不要傳揚,皇家最忌諱這些。
小太監走後,阮秋便出了玉林軒,她倒要看看這松針院內到底有怎樣的鬼怪,剛出殿門便見楚懷瑾迎面走來。
「小陸子死了!」
「是不是和清絡死因相同?!」
楚懷瑾微愣,「你早知道了?!」
「沒有,這隻不過是殺人滅口罷了!」二人邊說邊走到小陸子屍體所在的地方,同樣是被內力震碎腦髓后扔進人工湖中。
但不同的是,小陸子的後腦有明顯的掌印,皮下有大片的淤血,「看來這不是同一個人,殺害清絡的人功夫顯然要比這個高上許多!」
但這功夫卻是有異曲同工之處,見阮秋沉默不語,楚懷瑾湊近她問道:「你在想什麼?」
阮秋猛地扭頭,鼻尖擦著他的面頰掠過,楚懷瑾一愣,他從沒有這般近距離的接觸過她。
月光下她的肌膚細膩光滑,雙唇好似成熟的櫻桃,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楚懷瑾情不自禁的緩緩靠近。
阮秋卻快速的站起身來,楚懷瑾撲了個空,面上難掩失落,看了眼地上的屍體,阮秋目光閃爍:「嗯,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說吧不待楚懷瑾答應轉身快步離去,看著她越走越遠的身影,楚懷瑾嘴角上揚,她這是害羞了嗎?只要她不是一臉的冷漠就是好事。
轉過拐角阮秋鬆了口氣,忽然想起要去松針院,阮秋拐進了另一條宮道,道路僻靜,少有人來,越往前走越幽深可怖。
阮秋踩著腳下的枯葉,推開院門,撲簌簌一陣振翅之聲,幾隻受驚的蝙蝠飛出,阮秋側身躲過。
裡面一片蕭條,枯葉將地面覆蓋,院門上的朱漆脫落露出片片斑駁,裡面的幾件房門大開,阮秋將手中的火摺子吹亮緩緩走進。
房內滿是蛛網灰塵,空氣中瀰漫著腐敗的氣息,並沒有人來過的痕迹,難道那小太監說謊,清絡並沒有來過這兒。
阮秋四下看了眼,走到房中,忽聽得腳下地板聲音有變,她忙蹲下身去,仔細查看,見這青石地板的顏色與其他地方的有些不同。
這青石地板少說也有上百斤,一個人恐怕沒有力氣搬動,這房間內定有機關控制,阮秋環顧四周,見桌案之上竟放著一竹簡。
這大楚早已有了紙張,那竹簡引起了阮秋的注意,她走上前去,手撫上竟是一片冰涼,這才發現看似竹篾實際卻是花崗石。
抓住那書簡提拿不動,阮秋緩緩轉動,身後轟隆一聲,只見那石板緩緩移向一旁,地面上出現一暗洞。
洞內黑暗,看不到底,阮秋撿起一土礫扔進,聽到有滾動之聲,這洞內雖暗卻並不深,她縱身躍入。
裡面一股霉味,借著火摺子微弱的亮光,阮秋摸索著前行,這竟是個密道,就兩旁的t土質來看像是有些年份了。
這密道直且長,並無多餘的岔路,阮秋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覺前方隱隱有風吹來,想必是到了出口。
「咔嚓」,阮秋不知道踩到了什麼,腳下一滑險些摔倒,忙扶住一旁的石壁,剛站穩腳跟阮秋髮現這石壁上竟有片片棕紅色片片斑駁的印跡。
拿手指輕輕一扣,片片剝落,竟然是乾涸的血跡,阮秋朝地上看去,嚇了一跳,剛才踩到的不是別的,竟然是一具骸骨。
阮秋只覺得一股冷風從腳底灌入,周身的汗毛直立,空氣中瀰漫著腐敗的氣息,她強忍著乾嘔緩緩前進。
出了這狹小的密道口,前面竟是一片空闊,這裡竟然是一不大的山洞,火摺子閃了下突然熄滅,頓時洞內陷入一片黑暗。
這密道連著山洞,密道口有骸骨,洞內定有人居住,說不定是好奇的宮人闖入,便被那人殺了滅口。
阮秋剛要前行,忽覺得耳邊有掌風掃過,彎腰躲過,背後的石壁轟一聲被擊出個大洞,「何人!」一沉悶沙啞的男聲入耳,阮秋頓時心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