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這鎮子還真古怪
在他轉過身來的那一刻,阮秋抬起的腳步一滯,竟不知如何邁步了,看到她的反應男子痞痞的一笑。
「怎麼?見到本宮竟高興成這般模樣!」
阮秋白了他一眼,這人不是受了重傷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像個沒事人似的出現在這兒。
原本昨晚阮秋從藥鋪回來的路上,被那一身華服的公子攔住去路,意圖對自己不軌,她便將從藥鋪里抓來的一把巴豆全塞進了他的嘴裡。
在茶樓上看到他進入福昌堂抓藥時還一副軟腳蝦的樣子,發現藥草有異立馬變了一副神情。
要知道那一把巴豆下去,不拉的脫水也要腳軟了,他卻像沒事人似的,這不得不讓阮秋懷疑。
在客棧時就將股暗香撒在他的衣衫之上,尋著藥味找到這兒,沒想到這人竟是東方燁假扮的。
「宮主這是該有多閑啊?竟然扮起潑皮無賴來了!」
東方燁上前走了幾步,拉近與她的距離,道:「怎麼能說是潑皮無賴呢,本宮這不也是幫你教訓那劉煜嘛!」
「放心,他以後在這鎮子的信譽算是徹底沒了,想要在這兒東山再起是不可能的,也算是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吧!」
阮秋淡笑不語,看了眼癱坐在地上的華服男子,轉身走出了這破舊的院落,原以為東方燁會緊跟上來,走了一段路阮秋回頭看時卻不見了他的蹤影。
這一切好似都是她的幻覺一般,她轉身四下觀看,四周一片寂靜,阮秋心頭不免有些失落,她還以為東方燁是放心不下自己這才跟來的,看來他來這兒另有目的。
回到客棧之後便整理行裝準備出發,剛要出門,鶯緹攙扶著歐陽金走了進來,訕笑了下,「貿然打擾到姑娘,還望姑娘不要見怪!姑娘可是要西行?!」
聽他這樣問,阮秋還以為他們想要一起,便有些為難道:「是的,但……。」
阮秋的話還未說出口,歐陽金便打斷道:「姑娘暫時還是留在這兒的好,前幾日西圩鎮莫名奇妙的失蹤了好些年輕人。」
歐陽金說著看了眼阮秋這一行人,皆是二十不到的樣子,有些擔憂的繼續說道:「那些都是十六七歲的少年郎。」
「大家都在懷疑莫不是出了什麼鬼怪,否則那些人怎的就不見了蹤影,要不是擔心這個老朽早帶著鶯緹回去了。」
「姑娘難道沒察覺這兩天鎮上的人多了起來嗎?那些人不是從西圩躲避來的就是滯留在這兒,不管是什麼原因,姑娘小心才是!」
「什麼鬼怪,肯定是他們遇到了人販子!」不待阮秋搭話,清纓卻嗤鼻道,「我們可不是一般人,怎麼會被這無稽之談嚇得止步不前!」
阮秋眉頭微蹙,這丫頭怎麼好似換了個人似的,之前沉穩內斂如今這性子怎麼比清絡還要歡脫。
歐陽金一聽她這話面上便有些不悅,阮秋見狀忙出聲道:「多謝老伯的好意,只不過半路遇到了個受傷的,這鎮子太小,藥草不足,得儘快找個大點的鎮子才行!」
聽到阮秋這話,歐陽金面色才緩和了些,「那姑娘還是小心些的好,老朽身子不適就不遠送了,就此別過!」
「老伯請便!」見歐陽金父女離開,阮秋扭頭看了眼清纓便轉身出了房門,清纓目光閃爍了下忙緊跟了上去。
午時不到一行人便抵達了歐陽金口中的那個西圩鎮,原本該人來人往的街道眼下卻是一片蕭條,兩旁的店鋪門緊閉。
零落的幾人清掃著門前的雜物,偶然跑出來條流浪狗在垃圾堆旁輕嗅幾下,見到陌生人立即如驚弓之鳥撒腿跑開。
「小姐,這裡怎麼感覺陰森森的……!」清纓掀開車簾望著外面,凌亂的街道好似經過了一場瘟疫似的。
「你不是說我們不是一般人嗎?怎麼這會兒倒怕起來了!」阮秋頭靠著車壁,閉目養神,口中含著生薑片口齒有些含糊不清。
「奴婢……出門在外不裝的強大點,指不定多少人想著欺負咱們呢,奴婢這也是防患於未然!」
阮秋嘴角上揚了下,不再言語,走了大半條街除了剛才看到的幾個身影佝僂的老嫗,再沒見到其他人。
「看來這鎮子古怪的很,我們還是儘快離開吧!」鬼奴敲了敲車壁與車內的阮秋商議著。
「繼續往前走,天黑前找到個落腳地就成!」
鬼奴一甩長鞭,馬匹便飛快的跑了起來,反正這街道上無人也用不著擔心撞傷什麼人。
傍晚時分他們行進了一個小村落,零星的幾見茅草房像開在山野里的蘑菇一般,鬼奴將車停靠在一旁,找了間稍微大些的茅屋敲了幾下。
「誰呀?!」門吱呀一聲從裡面拉開,一五旬上下的老頭眯著雙眼上下打量著鬼奴,看清他臉上的面具后嚇的差點坐在地上。
「你……你不要過來呀,我一個老頭子你抓了我也沒用的!」老頭雙手不停的揮舞著,意圖將鬼奴趕走一般。
「老伯,我們是過路的,不過是想在這兒借宿一宿罷了,並沒有什麼惡意!」阮秋跳下車來,走到門邊。
老者聽到阮秋的聲音,揮舞的雙手這才停了下來,見她一身淡藍色紗裙,面若桃花,無比嬌媚。
放下雙手道:「不是我不讓你們住,實在是這陣子不太平,你們還是趕緊離開吧,我一個老頭子都偌大的年紀了,要不是走不動道也早離開了!」
到底這出了什麼事,西圩鎮幾乎成了無人鎮,這兒的人難道也受了波及,「老伯,您看天都要黑了,這路也難行……!」
「哎」老者嘆了口氣,邁出茅屋指著山坡上不遠處的一坐茅屋說道:「看到沒,那間本是我兒子住的,前幾日他卻沒了,你們若不嫌棄就在那將就一晚吧。」
老者說著話鋒一轉又道:「別怪我不提醒你們,要是出了什麼事可別賴到老朽身上,我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實不想看著你們遭難呀!」
幾人謝過老者后,將車上的年輕男子拖下來,剛要轉身離開的老者看清那年輕人的模樣后一個箭步上前,驚訝道:「這……這不是王員外家的公子嗎?怎麼會在你們車上?!」
阮秋與鬼奴對視了眼,齊齊問道:「哪個王員外?」
「西圩鎮街南的王員外,去年我給他們家送菜見過這位公子,當時白白凈凈的,今天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
「西圩鎮?!」阮秋疑惑的重複了聲,離開客棧時歐陽金便講過西圩鎮上莫名失蹤少年郎之事,難道這個年輕人是失蹤后僥倖逃脫的?
「小姐,要不咱們回鎮上去吧!」清纓抓著阮秋的衣袖,縮著脖子四下看了眼小心的建議道。
阮秋啐然道:「都走了這麼遠了,怎麼回去!」
天已黑了,若這一帶真的有危險的話以逸待勞總比路上奔波來的穩妥些,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先到那邊的茅屋將就一晚吧。」阮秋說著轉身又對站在一旁的老者道:「老伯,要不將他留在這兒,明日你給那王員外帶個信,讓他們來接人。」
「他身上的傷已經處理過了,眼下雖昏迷著卻大礙了,我們急著趕路也就不與他們照面了。」
老者沉吟了片刻,才悠悠同意,他不清楚阮秋這夥人的身份背景,但這少年的確是王員外的公子。
眼下自己生活窘迫,若將這王公子還在世的消息帶給他們,這王員外多少也會給自己點好處的,想到此老者才欣然同意。
將人安置到老者的茅屋后,既然便上了山坡上的茅屋,簡單收拾了下便和衣躺下休息了。
睡至半夜,忽聽得一聲馬匹的嘶鳴聲,幾人驚的坐起,剛要外出查看,忽一陣風卷進茅屋,迷得人睜不開眼。
長袖掩面,阮秋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腳下一軟便失去了知覺,醒來后便發現自己手腳被縛。
搖了下依舊有些昏沉的頭,她這才打量起這四周的環境,這好似一山洞模樣,四周壁上滿是苔蘚。
阮秋用力掙扎了下,被繩子綁縛的地方立時一陣專心的痛,低頭一看,她這才發現細繩之上密密麻麻的布滿小刺。
這不是普通的繩索,竟然是軟鋼絲,阮秋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焦躁,眼下這山洞之中只有她一人,楚懷瑾、清纓他們不知在何處?
阮秋手撐著石壁慢慢朝下移動,此時她身處一塊石板之上,挪至邊緣,她將雙腳抵在地上,慢慢翻了下來。
天蒙蒙亮,四周都還沉浸在霧靄之中,山石之上兩名身披黑色斗篷,頭戴黑著面巾的男子迎風而立。
「你打算放過他們嗎?」一體型略寬厚的男子望著洞口的方向問道。
站在一旁的男子略沉吟了下,道:「她對我還有用!」
「呵」男子看似嘲諷的一笑,「莫要玩火自焚!」話音剛落,便聽到山洞之內有聲響,他的眉頭一蹙,縱身躍下,落在洞口。
見阮秋靠在石壁上,他一個箭步上前,抬手扼住她的脖頸,朝石壁上按去,怒問:「你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