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真的要氣炸了
楚懷瑾被人拉走,東方燁彼時的心情很好,見阮秋問起,故作沉吟道:「這祁國忠也不是傻得?」
阮秋坐下身來,朝他望去,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誰料他話說了一半好似卡在了喉嚨里一般,再也沒了下文。
阮秋不由眉頭一蹙,忍不住問道:「宮主難道看出了什麼?」
「呵……」東方燁輕笑一聲,提起茶壺朝她的杯子里緩緩注入茶水,眼下楚懷瑾走了,只剩下他二人。
他可不會傻到將什麼事情一股腦說出,浪費了這與她獨處的機會,緩緩端起茶盞,遞到阮秋面前,輕柔一笑,「來喝杯茶慢慢說!」
阮秋茫然的看了他一眼,接過杯子放置在桌邊,眼下她哪還有喝茶的心情,一心想著東方燁剛才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東方燁將面前的茶盞也蓄滿,終於在阮秋即將發飆前接著講道:「秋兒,你有沒有想過這可能是一個圈套!」
「圈套?」
「對呀!就像你剛才質問的一般,這幾人何意這麼聽從衛浾的話,他又不是衛家的下人,何必怕驚擾了衛國公什麼人?」
「他家公子被衛浾打傷,若知道讓衛國公府知曉,這衛浾或許會被家裡人責打一頓,或者將衛國公氣出個好歹,這不正是他們樂意見到的的嗎,怎麼也不可能找上楚懷瑾來啊?」
阮秋心裡一驚,「難道楚懷瑾的身份引起了祁國忠的懷疑?!」
東方燁輕呷了口茶繼續講道:「很有這個可能,否則事情為何這般的湊巧,我們剛從祁相府出來,那邊衛浾便出了事?」
「那他們怎麼知道……」阮秋心頭一驚,是了,還真是大意,自己這一行人從祁相府出來肯定就被人盯上了。
阮秋探究的目光看向東方燁,以他的功夫與閱歷難道會感覺不到被人跟蹤或者監視了嗎?
「嗯咳!」感覺到阮秋看過來的目光,東方燁不自然的輕咳一聲,轉身對著阮秋帶著幾分討好的一笑。
「秋兒,不要以這樣的眼神看著本宮。」隨即眼中有些委屈,「這事本宮是知道,但誰讓他整日里纏著你的,本宮這也不過是有效利用罷了!」
阮秋眼中難掩氣憤,「有效利用?!宮主這是在利用我呢還是在利用楚懷瑾!」
聞言東方燁一愣,眼中有些薄怒,「秋兒,你這話什麼意思,本宮何時利用過你?!」
阮秋氣的將臉轉向一旁,回頭講道:「在祁相府,宮主可是一句話未講,整件事情雖被楚懷瑾打亂,但與我預想的結果也相差不遠。」
「引出祁家五里山屯兵一事也是在我的意料之外,但我卻不認為宮主不知道這事?」
「宮主既能知道祁家有個手握重兵的兒子,並且能夠在翡翠閣很快的找到我的下落可見在這大楚的人脈之廣!」
「我不信憑您的人脈楚懷瑾能夠知道的消息,您卻不知!既然這事已經知曉了,今日您也是親耳聽著楚懷瑾將這事和盤托出!」
「當時在場的幾人我們兩人都是修羅宮之人,祁國忠肯定會懷疑這事是不是宮主您挑唆他這麼做的,他即能夠這般設計楚懷瑾的話肯定是將事情也懷疑到宮主身上了!」
「您默認了他們的跟蹤其實是想擺脫自己的嫌疑,將這盆水潑到楚懷瑾的身上去,是不是?若他的身份被識破,您可就安全無虞了!」
「這樣以來,您在大楚的人脈得以保住,也不會讓楚皇及祁國忠起疑。還說對我沒有利用,若不是楚懷瑾跟著我,他此時早回了宮中,又怎會被那些人帶走!」
聽到她這毫無根據的長篇大亂,東方燁簡直氣得想要殺人,騰地下站起,右手死死的握緊杯子。
「砰」水花四濺,碎瓷片扎進肉里,指縫處頓時溢出血來,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東方燁冷笑一聲,聲音里滿是苦澀,「呵……秋兒,沒想到在你的心裡本宮竟這般的卑鄙與齷齪!」
五里山的事他是知曉,但不意味著他知道這事就該理所當然的與祁國忠對上,祁家屯兵與他何干!
被人跟蹤一事他亦是知曉,但並不表明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也只不過是想要看看那些人究竟要做什麼?
後來發生了衛浾的事他才想到用那些人將楚懷瑾打發了,之所以這樣做也不過是想要有個與阮秋獨處的時間,沒想到竟被她想的如此不堪。
東方燁閉了下雙眼,握緊受傷的右手,殘留在手心的碎瓷片又朝血肉中沒入幾分,他渾然不覺得疼痛。
「秋兒,在你第二次入大理寺時本宮的人脈早就暴露在楚皇眼前了,何須故意遮掩!那日本宮大張旗鼓的入宮楚皇豈會不查!」
「修羅宮地處三國交界,不受任何一國的約束,本宮連楚皇都不放在眼裡,你覺得本宮會忌憚一個小小的丞相?!」
阮秋被他問得啞口無言,她也是被東方燁剛才的一席話氣糊塗了,才會連珠帶炮的說了那麼一通,話說出口她就後悔了。
骨子裡的要強她又拉不下面子給他道歉,只能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般無措的站在那裡。
看著血水順著他的指縫溢出,阮秋想要上前給他包紮,卻始終過不了自己心裡的檻。
東方燁見她低頭不語,似是知錯了般,心裡的怒火雖消了大半,但心裡卻感覺甚是凄苦,她仍舊不相信自己。
「秋兒,你想過沒有,既然本宮能夠感覺到有人跟蹤,難道他楚懷瑾就感知不到嗎?莫要忘了五里山屯兵可不是本宮告訴他的!」
「就連本宮的地下宮殿他亦找的到出口,楚懷瑾的實力可深的得很!即便被帶去了京兆尹府上,難道他就會暴露了不成!」
「裝瘋賣傻十幾年,他自有騙過人的能力,你是不是對他的關心太多了!竟連本宮也敢懷疑!」
東方燁的眼中顯出黯然之色,「說來說去在你的心裡本就偏向與他!」說著他陡然轉臉看向阮秋,語氣里滿是警告:「莫要忘了本宮才是你的未婚夫!」
阮秋張了張嘴,本想說『什麼未婚夫,那都是你逼得』,但看了眼他一臉的肅殺之氣,將快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與他相識這許久還不曾見他如此疾言厲色過,以往在自己面前他都是一副市井小無賴的樣子,今日的模樣讓她感覺有些陌生也有些害怕。
自己還真是傻,猛虎偶爾乖巧一下便忘記了他的本性,堂堂修羅宮宮主豈會是那麼好相與的!
見她沉默不語,東方燁還以為她這是在擔心楚懷瑾的,連自己的話都沒有聽進去,心裡便更加氣惱!
冷冷的看了阮秋一眼,東方燁冷哼一聲,「說什麼本宮利用他,說不定本宮才是那個被利用之人!」言罷長袖一甩他便轉身走出了雅間!
阮秋見他離開,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長長的呼出口氣,朝後一躺靠在椅背上,手心早已沁慢汗水。
東方燁走後便沒有再回來,阮秋想著不能留這兒等楚懷瑾,萬一被東方燁知道了還不更生氣,只好獨自一人先回了宮。
回到玉林軒已過了午飯時間,阮秋簡單填了下肚子便懶懶躺在軟榻之上,剛躺下不久清絡便快步走了進來。
「小姐,章成宣求見!」
自清纓給她講了師玉清的事後,清絡對著章成宣便沒了好感,雖沒有見過面但想想也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是以便直呼其名。
阮秋趄起身子,驚詫的問道:「他來作甚?!」
清絡小聲回道:「說是請小姐給他母親看診!」
阮秋聽后重新又躺下,這麼快病就複發了嗎,眼下她可沒有這個興趣去看她那病怏怏的樣子,「去跟他講宸妃娘娘餘毒未清,我還不能出宮!」
「是」清絡應聲而去。
等在宮門外的章成宣無奈,朝玉林軒內望了眼只好落寞的離開。
傍晚時分躺在軟塌上的阮秋感覺身上一重,猛地睜開眼來,見楚懷瑾雙手撐著條薄毯正朝自己身上蓋。
見她醒來,遂將毯子放置在一邊,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朝阮秋寵溺的一笑,「你還是這樣容易驚醒。」
許是睡得太久,阮秋額前一痛,像被棍子猛擊了下般,蹙眉按了下太陽穴處,楚懷瑾忙傾身上前,關切的問道:「秋兒,你怎麼了?」
「沒事!」阮秋攏了下耳前的碎發,雙手撐在榻上朝身後移了幾分拉開與他的距離,問道:「你何時進來的?!」
這宮裡的人也太不像話了,往常東方燁跳窗進來也還罷了,楚懷瑾總不會也跳窗進來的吧,竟連個通報的人也沒有!
楚懷瑾見榻邊露出塊地兒,便毫不猶豫的一挪身彎腰坐了上去,笑道:「我剛進來,見你睡著便想給你蓋上毯子,沒想到將你驚醒了。」
阮秋見他動作竟如此迅速,自己本來是想要與他保持距離的,沒想到這人竟誤以為自己給他騰地兒了,心裡頓時一陣無語。
輕拍了下臉頰,讓自己清醒幾分,剛要下榻,楚懷瑾的雙手忽按在了阮秋的肩頭,「秋兒,你今天是不是原諒我了?!」
不待阮秋回答,背後便聽到一聲厲喝,「你們在做什麼?!」
阮秋心裡一驚,轉臉看去,見東方燁不知何時已站在了自己身後,此刻正黑著一張臉冷冷的看著楚懷瑾壓在自己雙肩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