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這是找死的節奏
楚懷真聞言目光一怔,隨即恢復了一片平靜,宮道之上見幾名侍衛將阮秋從玉林軒押出,他不便上前,便命內監一路悄悄跟著。
楚懷真放下手中的茶盞,問道:「所謂何事?」
「聽說是宸妃娘娘中毒,這阮姑娘便是被懷疑對象,只不過事情還沒有查明白,暫押大理寺!」
「你去宮外找個人,將這封信給他!」說著楚懷真快速的寫下幾個字,塞進一個信封之內交到內監手裡。
內監抬頭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眼下不是該趕著上大理寺看阮姑娘嗎,還送什麼信,王爺怎麼看上去一點也不急的樣子,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在內監出門后楚懷真便火急火燎的朝碧桐殿而去,見到楚懷瑾便焦急喊道:「瑾兒,大事不好了,你快去大理寺一趟!」
楚懷瑾皺眉傻傻的問道:「去大理寺做什麼,這外面黑燈瞎火的,我害怕!」
「阮姑娘被抓到大理寺去了,你不去救她嗎?」
「什麼?」楚懷瑾聞言忙從床上爬下來,接著便慌亂的穿上靴子,邊穿衣邊問道:「秋兒姐姐為什麼被抓,她犯了什麼錯!」
楚懷真忙道:「這個先別管了,你快去吧,大理寺什麼地方,晚了怕他們對阮姑娘動手,這天又這樣寒冷,你去時記得多帶件衣服!」
楚懷瑾披上外衣便往外跑,見外面一片漆黑,瑟縮了下跑回內殿抓起楚懷真的衣襟嚷道:「外面太黑了,二哥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楚懷真一把打落他的手道:「本王若能去還會費時的來通知你嗎?眼下父皇已對我有了諸多猜忌,若我再去救那聖女定會招父皇的厭煩。」
「他肯定會懷疑我與修羅宮來往密切對這大楚的儲君之位有什麼想法,你就不同了……」。你人傻,即便對她再親近別人也懷疑不到你什麼。
楚懷瑾沒有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小嘴微微撅起,不高興的轉身朝外跑去,看著他離開的身影,楚懷真鬆了口氣。
牢房之內,瀰漫著潮濕霉氣,清纓清絡被安置在了阮秋對面的牢房之內,二人趴在牢門處看著裡間趴伏在稻草堆上的阮秋,眼中滿是擔憂。
「小姐,你沒事吧?」
聽到喊聲,阮秋緩緩坐起身來,胸口的疼痛早已麻木,她的臉色早已慘白,雙唇毫無血色,額頭上布滿汗珠。
「嗯」阮秋悶哼一聲,胸口又是一陣絞痛,捂著胸口一下側躺在地上,身體不由的蜷縮起來,咬緊牙關周身瑟瑟發抖。
「小姐……!」
「小姐!」清纓清絡一聲驚呼,砰砰的拍打著牢門,「放我們出去,快放我們出去!小姐……!」
「閉嘴!」一聲怒喝,隨之一聲響亮的鞭聲響起,清絡驚呼一聲,手腕上立刻出現一道血印子,她仍舊不停的拍打著牢門,「放我出去,我家小姐病了,快放我出去!」
獄卒又狠厲的朝她甩了幾鞭子,朝對面的牢房看了眼,見裡面一身姿窈窕的女子蜷縮在地上,半邊臉雖埋在稻草里也難掩她絕世的美顏。
獄卒緩緩走近,白皙的肌膚、細長的鵝頸,光潔的額頭,緊蹙的眉頭嫣然一副嬌病西子,不知不覺掏出腰間的鑰匙,嘩啦一下打開牢門。阮秋虛弱的抬眼望去,登時那獄卒更加驚艷,見密密的汗珠從她臉頰滑落,猶如那雨後荷花,出水芙蓉,說不盡的美艷,道不盡的風情。
見他眼中放著異樣的光彩,阮秋心頭立時警戒起來,顫聲喝道:「你做什麼!」
那獄卒抹了把嘴角的口水,「小美人,以你這天姿國色干躺在這兒豈不浪費,何不陪大爺樂呵樂呵,消磨下時光。」
阮秋的目光驟然收緊,真是虎落平陽,竟連個小小獄卒都敢對自己起了邪念,還真是活的膩歪了。
那獄卒雙手緩緩朝躺在地上的阮秋伸去,見她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心裡更是樂開了花,「老子就喜歡這種小白兔遇猛獸的表情,待會你更能體會大爺的猛浪!」
「你個畜生,敢對小姐不軌我……宮主不會放過你的!」清絡嘶聲力竭的呼喊,用力怕打著牢門,眼中難掩憤怒與無助。
「宮主?!老子管你這許多,眼下能夠風流快活,才是正道!」說著便是一陣肆意的狂笑,「小美人老子來了,哈哈哈……嘎……!」
笑聲突然中斷,前一刻還狂笑不止的獄卒,此刻雙手卻用力撕扯著衣領「呃!」好似被人死死的扼住了脖頸,面容紫漲雙目圓睜。
阮秋捂著胸口緩緩的站起,看了眼手中的粉末,冷厲的朝他望去,虛弱的一笑,道:「化屍粉的滋味如何?」
「你!」獄卒聲音嘶啞,抬手顫抖的朝阮秋指去,「你……!」話未說出口喉嚨便感覺火辣辣的一陣疼痛,拿手一抹濕漉漉的一片。
獄卒心中大駭,忙踉蹌著疾步朝牢門處跑,雙手剛抓住牢桿手背上便沁出一片血水來,他瞪大了雙眼,雙手不停的交替拍打,企圖將那血水抹去,奈何越打越多。
「啊——」一聲凄厲的叫喊劃破牢房的寂靜,守在外面的幾人忙跑進來查看,見牢頭的模樣幾人均是驚恐的瞪大了雙眼。
只見血水不斷的他身上沁出,身體如同一塊溫室里的冰般正慢慢的化去,原本灰黑的官府也濕漉漉的緊貼在了身上。
十指已露出森然的白骨,眼窩深陷,鼻樑骨突露,額頭的皮膚也變得皺縮,血水順著臉頰直流到下巴。
他用力拉開牢門跑了出去,雙目被流下的血水糊住,雙手不停的在空中揮舞著,許是感覺到同伴的存在,他想要呼救,喉嚨里卻只能發出咿呀之聲。
站在牢外的幾人見他朝外跑忙四下躲開,幾人均是慌亂的躲避,驚恐的看著從他身上流下的血水,生怕一個不小心沾染上自己也變得和他一樣。
「救……救我!」牢頭腳步踉蹌間撲通跪在了地上,身體倒了下去,血水順著他的身體直往地上流淌。
阮秋身子虛弱的靠在欄杆上漠然的望著外面已成一堵骷髏的牢頭,牢房內昏暗的光線打在她的臉上,更顯肌膚晄白。
「啊……鬼啊!」獄卒朝牢內看了她一眼,胸前鮮紅的血跡,一身的白衣,慘白的面孔,冷漠的眼神,驚的他一聲冷汗,大叫一聲便朝外跑去。
「砰」一聲撞在了來人身上,便聽得那人厲喝一聲,「做什麼!趕著投胎呀!」
「啊,有鬼……有鬼……!」獄卒爬起來就朝門外跑,剩餘的幾人臉上也難掩驚恐之色,看了眼來人顧不得阻攔也跟著跑了出去。
祁皓望著跑出去的幾人,「做什麼,慌慌張張的,身後有魔鬼咋地!」隨即一笑,轉身朝牢內走去。
進入牢內雙眼直勾勾的朝牢房內掃視,見一身白衣的阮秋靠在欄杆之上,胸前大片的血跡,臉色也失了血色。
心頭不由一陣竊喜,果真來晚一會還是有助益的,如今她被獄卒欺負成這副樣子,自己若將它帶出去她即便不感激自己也沒有力氣逃脫了。
笑嘻嘻的朝裡面邁開一步,「咔嚓」祁皓眉頭一皺感覺踩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頓時跳了起來。
「哎呀!」跳著快速的退後幾步,低頭仔細朝地上看去,像是一具骸骨,不由疑惑到這是具嶄新的骸骨呀,竟然半點皮肉都沒有死了多久了這是。
但看那骨頭的色澤又不像被掩埋的樣子,不由怒道:「這哪個缺德的玩意兒竟然將仵作的骸骨樣本拿到這兒來嚇小爺,活的不耐煩了。」
看了眼牢內的阮秋,笑道:「阮姑娘不要怕,這是假的,等會本公子肯定會教訓他們一番,竟然將這駭人的東西搬這兒來。」
阮秋見來人竟是祁皓,當即心頭一痛,想到師玉清的慘死恨不能立刻將他碎屍萬段,雙手死死的攥緊,指甲幾乎陷進肉里。
看著他緩緩走近的身影,阮秋心頭忽然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像被人狠狠的插了一刀,捂著胸口雙腿一軟便跪在了地上。
「咳!」一口鮮血噴出,她的身子幾乎虛脫,眼前也變得模糊起來,隱隱約約聽到清纓清絡的呼喊,迷迷糊糊間看著祁皓手中拿著個小瓷瓶推開牢門。
阮秋腦中轟一陣空白,身子一斜便倒在了地上,祁皓一愣,快速的跑到她身旁將阮秋抱在懷裡。
「你做什麼?」
「快點將小姐放下!」
清纓清絡焦急的朝祁皓喊道,這祁皓是個花花公子,見小姐昏迷定是想要趁人之危,二人心裡均是焦灼不安,只恨被困在牢中。
「放下!哼……!」祁皓輕哼一聲,「她都病成這樣了,你們這是要我見死不救么?」祁皓說著便將手中的瓷瓶打開,將藥水給阮秋灌了下去。
「你手中拿的什麼?」
「你給小姐吃了什麼?」清絡二人此時恨不能將那祁皓撕碎了,腌臢東西,竟然還抱著小姐不鬆手。
「當然是這世間最美好最有效的良藥了。」祁皓說著就抱起阮秋,踢開牢門便朝外走去。
「你個狗東西,若敢對小姐做什麼,不得好死!」清絡咬牙罵道,手用力的拍打著牢門,手掌邊緣已沁出血跡也未停止。
「怎麼辦?」清絡轉身顫抖的抓住清纓的雙臂,「小姐被他帶走肯定會有危險的,怎麼辦啊,你倒是說話啊!」
此刻清纓也沒了主張,晃神間忽然腦中響起東方燁的一句話,「哦,對了這個……!」她忙從袖中掏出個煙火棒樣的東西來。
「用這個,可以聯繫到宮主!」
「真的嗎?」清絡抹了下臉上的淚水,「那快點點上呀!」
清纓看了下牢房四周,好在這牢房還有個小窗,為了能夠將煙火射的更高些,她踩著清絡的臂膀將其伸出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