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在引我犯罪
阮秋一笑道:「看來睿王果真是與眾不同,吃了劇毒竟也能活蹦亂跳,難道您也是那百毒不侵之體?!」
楚懷真斜睨了她眼,將阮秋的這話當成了試探,難道她真的知道了些什麼,攏在袖中的雙手緊緊的攥緊。
感覺到楚懷真的異樣,阮秋漫不經心的靠上車壁,笑道:「並不是所有人吃了都會立即出現身體不適,特殊體質,因人而異!」
聽到阮秋這話,楚懷真緊握的雙手才慢慢舒展開來,「這麼說倒是本王多疑了?!」
阮秋一笑未置可否,其實這蝦與水果同食雖會產生毒素,但量甚微,達不到中毒的劑量,那幾人之所以會出現昏迷,並不是因為同吃了這兩種食物。
只不過是他們運氣不濟,剛好與阮秋同時進院,便被她在衣衫上下了葯,此葯滲透衣間,慢慢浸入身體,半個時辰之後便會產生暈厥。
但藥效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退去,即便那管家找不來那些郎中,過會兒昏迷的那幾人也會慢慢醒來,阮秋只不過剛好給了個他們表現的機會。
早在幾天前阮秋出宮路過一家布莊,本打算給師玉清扯匹布製作件衣服,卻無意間聽那掌柜誇讚章家二房有多孝順。
因為是章家,阮秋便好奇多問了幾句,這才知道祁莉姿綉百福壽幛之事,接到請柬她便命清絡去尋那日在街上偶遇的道士,這才有了這以後的事。
單憑這「倒福」的解釋或許會讓章老夫人生些悶氣,但礙於祁相府的存在她也不敢將祁莉姿怎麼樣,但是若此時京中的權貴在章府出了事這可就不一般了。
她能夠因為祁莉姿一句話將師玉清打至小產,定是害怕章家獲罪的,若京都的貴人齊齊在章府出現意外,還不生生要了章府一門的命。
驚怒之下章老夫人不中風才怪,但這在阮秋心裡遠遠不夠,病了可以治,但姐姐的孩子沒了,就真的沒了!
因著這京中的權貴壓迫,章成宣知道祁莉姿的所做后定要要給他們一個交代的,即便他顧忌祁國忠的身份,但這京中的權貴也不是他能夠得罪的起的人。
馬車搖搖晃晃,子時才回到宮中,楚懷真將睡得迷迷糊糊的楚懷瑾搖醒,送回寢宮,累了一天的阮秋這才托著疲憊的身軀朝玉林軒而去。
還未抵達宮門遠遠便看見清絡等在門前,更深露重的,她的髮絲之上染了一層白霜,阮秋微嗔道:「不是早說過嗎?我若沒回來,你便休息即可!」
「不是!小姐,奴婢有要事!」說著清絡快速的上前將阮秋攙扶進寢殿,一下將自己的小臂擼起,上面布滿了針尖大小的紅點,「小姐,你看!」
阮秋仔細端看了片刻,眉頭微皺,「你今日都去了何處,又遇到了什麼人?」
「奴婢按照小姐的吩咐將銀子交給那老道,又將小姐交代的話告訴他就立刻回宮了,路上只和清纓打了個照面也沒遇到什麼可疑的人。」
「那這血蠱幼蟲為何會出現在你的身上?」而且數量還如此之多,到底是什麼人竟能在她不知不覺間將這毒蠱植入她的身體。
阮秋轉念又一想即便有人想要控制清絡,也犯不著用如此多的血蠱,使得她的身體起了反應,這樣做豈不是直接將目標暴露了嗎?
見阮秋陷入沉思,清絡心裡越發的慌亂起來,「小姐,這該怎麼辦呢,奴婢還不想死呢,剛和小姐下山,奴婢捨不得您。」
清絡的眼中蓄滿淚花,水浸浸直往下落,看得阮秋輕笑了聲,「有我在還能讓你死了呀,瞧你那點出息!」
「小姐說的是真的嗎?」清絡聞言破涕為笑,抹了把眼淚,希冀的看向阮秋,「奴婢就知道小姐能夠救我的!」
「好了,不要讓人知道你是從修羅宮出來的,這樣哭哭啼啼的,還以為哪家的嬌娘子呢?!」
阮秋掏出綉袋邊打趣著清絡邊取出銀針,從腰間拿出個小瓷瓶將針身完全浸入,片刻取出,針身之上一層幽藍的熒光,使得清絡嚇了一跳。
「小姐,這……這什麼呀!」
「以毒攻毒!」說著拉過她的小臂,在手五里出刺下,一陣刺痛之後,清絡感覺手臂中像是有幾十隻螞蟻在爬,奇癢難耐,剛想要伸手去撓卻被阮秋的厲喝嚇住!
「住手!小心它們全跑進你的另一隻手。」
清絡慌忙將手收回,忍著痛癢見手臂上布滿的紅點竟漸漸匯合,在前臂匯成一條長長的紅線,紅線慢慢的朝手腕收縮,最後在食指尖滴出一滴鮮血。
阮秋忙抬出腰間的小瓷瓶,將裡面的液體朝那滴鮮血上倒去,只聽的嗤拉一聲,地上冒出一股白煙,再看時卻什麼也沒有了。
「這……」。清絡瞪大了雙眼驚的說不出話來,「小姐,它不會再活了侵襲其他人吧?!」
「不是都化成一股煙了嗎?這還不放心呀,有我在包你死不了!」阮秋將綉袋收起,轉身疲憊的將外衣脫下,「時辰不早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看了眼白凈的手臂,清絡只感覺一切都像夢幻一般,愣愣的出了內殿,直到躺下還沒緩過神來。
阮秋洗漱之後掀開帳簾便躺了下去,剛一下腰便摸到一個肉呼呼的東西,她驚呼一聲掀帳爬起,「誰!」
一聲嬌喝將躺在床上小息的東方燁驚醒,不耐的嚷道:「吵什麼?!是本宮!」
「宮主?!你為何躺在我的床上!」阮秋不由一陣惱怒,看來今晚又不能好好休息了,大手一揮將帳簾掀開,東方燁正微眯著狐媚的雙眼靜靜的看向阮秋。
「你不是本宮的未婚妻嗎,你的便是本宮的!」
阮秋咬牙,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怒極反笑道:「宮主,地上你的東西丟了?」
東方燁彎腰趴著床沿朝下看,地上處了他的一雙長靴乾乾淨淨的什麼也沒有,不由問道:「什麼東西?本宮怎麼沒看到?!」
「臉!!!」
「哦——」東方燁拉著長長的尾音,似乎明白了阮秋話里的意思,伸手朝地上一撈,接著雙手舉在半空中,手中像捏著著什麼似的抖動了下,雙手邊朝臉上一拍。「好了,本宮的臉皮撿起來又貼上了,大小剛合適,不薄不厚、不多不少,剛好就一層。」
阮秋:「……。」
看著她哭笑不得的樣子東方燁掀被下床,光腳便走到阮秋面前,他的個子極高,身影完全將阮秋嬌小的身軀籠罩。
東方燁邪魅的一笑,雙眼微閉深吸一口氣,好似置身於繁花之中,享受那清新淡雅的花香,不料他「咻」的睜開雙眼,怒道:「你被人抱過?!」
阮秋抬頭微愣,看著他瞬間變化的表情有點摸不著頭腦,被人抱過?這不是疑問,這是完全肯定的語氣。
在章府後院,枯樹突然倒下的那一刻,楚懷真曾抱過阮秋的腰肢,「你監視我?!」這個答案讓阮秋心裡很是不爽,自己的一舉一動完全暴露在他的眼皮子低下,任誰也開心不起來。
「監視你?!本宮可沒那嗜好。」說著東方燁朝她又靠近了兩步,臉幾乎貼到阮秋的頸間,輕嗅了下,道:「本宮聞到你身上有男人的味道!」
聞?!這男人是屬狗的嗎?鼻子比狗都靈,阮秋不敢置信的轉頭朝他望去,東方燁沒想到她會突然轉臉,阮秋剛一動作,臉頰便觸碰到了他的雙唇。
觸及一片柔軟,阮秋像觸碰到一塊火炭般驚呼一聲,慌忙躲開,臉上頓時一陣烘熱,她慌忙轉身,背對著東方燁道:「宮主,天色不早了,您該離開了。」
唇間蜻蜓點水般的柔軟一閃而逝,東方燁愣了片刻,眼神閃爍了下,片刻恢復先前的冷漠,「本宮今夜就留宿在這兒!」說罷轉身一個翻身又上了床。
阮秋簡直有股吐血的衝動,恨不能上前一把抓住他的雙腿像扔只玩偶般甩手丟到窗外,但這也只限於想想,以東方燁的伸手恐怕自己還未觸及到他的衣角就被他按爬下了吧。
「那宮主好好休息吧」說著阮秋轉身在柜子里抱出床棉被,外殿還有副涼榻供下人休息,只不過木質較硬,睡上會有些不舒服罷了,但總歸好過與他共處一室。
「過來!」見阮秋轉身要走,東方燁將頭探出帳外,臉色變的冰冷,好似那萬年的冰窟,冷的讓人直哆嗦。
「宮主,這床太小,容不下兩個人!」阮秋抱著被子的雙手攥緊,實在躲不過去的話就給他下藥。
「本宮沒有說要你上床!」
阮秋臉色一僵,這話怎麼聽起來好似自己在自作多情,人家根本就看不上自己般,看了眼床上傾身的東方燁,阮秋咬咬牙,將心底的怒火按下。
「宮主有何吩咐?」阮秋彎腰將被子放置在一邊,朝東方燁嫣然一笑,鳳眼微彎,勝雪的肌膚在燭光的照耀下更加奪目,雙眸清瑩瑩如一汪清泉。
東方燁愣愣的看得如痴如醉,深邃的目光緊盯著她的雙眸,「你這是在引我犯罪!」這是他第一次在阮秋面前沒有自稱「本宮」,而以「我」自稱。
「宮主,這樣就能引您犯罪的話,那您的定力還是有待修鍊,雷霆韻可比屬下千般嬌媚,想必宮主在她身上早已犯罪過多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