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如此刻薄寡恩
玉清的心由剛來時的興奮到如今的疲憊,她日復一日的過著等待的生活,本覺得自己已看的很清楚了卻還是抱著一絲幻想,他是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又或者是被逼的,畢竟他一無後台二無顯赫的身份,想要在這魚龍混雜的京城立住腳,沒有人的幫助是不行的。
她開始為他找各種借口與理由來麻痹自己,想的太多,人累,心更累。玉清夜裡開始失眠,白天精神自然就會差,口味也變得差了起來,胸口處像堵著堆棉花似的,讓她喘不過氣來。
「師夫人,夫人有請!」玉清坐在桌前不知在想些什麼,連小丫鬟走進來都不知,她迷茫的看了眼那小丫鬟,問道:「何事?」
「奴婢不知,您去了就知道了。」
「前面帶路吧!」
玉清跟著小丫鬟走過迴廊,來到池塘邊,見祁莉姿又在那裡餵魚,「祁小姐找我何事?」玉清問道。
「姐姐說的什麼話,沒事就不能找姐姐聊天了嗎?」祁莉姿轉過身將手中的魚食遞給一旁的丫頭,給她使了個眼色,丫鬟會意的離開。
一時池塘邊只剩下她們兩個,祁莉姿圍著她轉了一圈講道:「姐姐,妹妹不得不承認你還真有幾分姿色,沒想到下賤如你卻有這麼好的相貌和身段,要是姐姐生在那勾欄院定是頭牌,連妹妹都有點嫉妒了。」
「若你想要成為頭牌也不一定靠相貌,以祁丞相的權利和你的手段,想必京都的老爺公子定會趨之若鶩。」
「你!」祁莉姿被她氣的臉色發白,但還不是時候,她忍了下去,深吸一口氣,「姐姐難道不想知道我是怎麼嫁給成宣的,你在這章府又算是個怎樣的存在嗎?」
「你有什麼話就直說,我最討厭欲說還休的把戲。」
祁莉姿沒有理會師玉清語氣里的無禮,輕蔑的瞥了她眼道:「姐姐,實話告訴你,自我第一眼見到成宣就喜歡上他了,他也是喜歡我的,高中之後就到相府提親。」
「接著就是把他的家人接來完婚,也是直到你來的前一天我才知道你的存在,成宣告訴我,他對你並沒有感情,只不過是順從父母的意思娶了你,想著他進京趕考的這段時日家裡有個人照顧也是好的。」
「他從未對你有過過多的親近,就算有也是發泄一下男人的生理需要,現在你既然來了,我就告訴你這些話,讓你知道在章府、在成宣的心裡你是個怎麼樣的存在,是去是留由你。」
「成宣說過不會委屈我,我亦不會讓他為難,是以這個選擇的機會就讓給姐姐你了。」講完,她看了眼身旁的師玉清,這下我看你還怎麼有臉再呆下去。
玉清的心狠狠抽痛了下,那麼在章成宣的心裡她就是個免費的奴婢,免費的發泄工具,祁莉姿的話無疑就是個晴天霹靂,這是給她選擇嗎?
不,這是將她的尊嚴赤裸裸的踩在腳底,或者對他們來講她師玉清就是個笑話,一個令人嗤之以鼻的笑話。
「這些話是他讓你告訴我的嗎?」玉清壓住心裡的憤怒,冷冷的問道。
「是與不是,重要嗎?重要的是,這是事實!」祁莉姿挑釁般的朝她面前走了過來。「我看到你這張臉就噁心!」
說著毫無預警的朝玉清的臉上扇了一巴掌,清脆的聲音響起,玉清的臉上頓時一個紅紅的手印。
祁莉姿打完像是怕玉清打她似的不停的後退,臉上帶著恐懼:「姐姐,我只是實話實說,你千萬不要打我呀!」。
玉清被她的舉動激惱,打了自己還這樣做作,伸手就朝她臉上打去。「啪……噗通……!」
「救命……救命啊……救命,成宣救我!」緊接著一個身影從玉清身邊飛過,噗通一聲跳入水中,將池塘中的祁莉姿撈起來,抱上岸。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快的來不及讓人遐想,章成宣抱著祁莉姿快步走到玉清身前一腳踹在她的小腹上,罵了聲」賤人!」。眼神冰冷的看了眼跌坐在地上的玉清,抱著祁莉姿快速的離開。
玉清被踹倒在地上,腹部一陣劇痛,但沒有她的心痛。一個多月以來他不曾露面,祁莉姿落水,他出現了,玉清眼中酸澀,喉嚨像堵了團棉花,胸口悶得喘不過氣來,緩緩的閉上雙眼,深吸了口氣,淚花溢出眼眶,玉清硬是逼了回去。
章成宣將祁莉姿抱回院中,玉清也被人帶了過去,此時的祁莉姿不知道是昏迷還是清醒,嘴裡不停的喊著:「姐姐不要打我,姐姐不要打我,……」。
聽著她的叫喊,玉清的心裡一片悲涼,也覺得一陣可笑,嘴邊不自覺的掛著冷冷的嘲諷。可看在章成宣的眼裡這竟是幸災樂禍,「現在你居然還笑得出來,你究竟是怎樣的蛇蠍心腸!」。
「我覺得可笑不行嗎?!我師玉清是個笑話,沒想到她祁莉姿也是!」聽了她的話,章成宣愣了下,似乎沒明白她的意思。
「你對現在的生活有什麼不滿嗎?」他高傲的問道,似乎我賜予了你這些,你有不滿的權利嗎!
「我……」還未等玉清說出口,門外就響起了一陣吵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老身不過是離開了一個月竟發生這樣的事情,到底是誰將莉姿打入水中的,我要剝了她的皮!」。
隨著話音落地,一堆人攙扶著一中年女子走了進來,這不是那一月未見的章老夫人還能是誰,後面跟著章成颯和胡桂梅。
玉清見他們進來面上帶了一絲希望,想必她會顧念自己在她重病時無微不至的照顧能夠幫自己查清始末,還自己一個清白。
「娘,您怎麼來啦,不是讓您在庵內好好清養嗎?」章成宣忙上前攙扶住章老夫人,章老夫人像是沒看到玉清般走到祁莉姿的床邊坐下,「是誰將莉姿打入池塘的?!」。
還未等玉清說話,床上的趙莉姿便掙扎著起來:「咳……咳……咳……,老夫人您不要怪姐姐,是莉姿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惹惱了姐姐,才會不小心掉入池塘的。」
「好孩子,老身知道你是個明事理的人,不會亂說些什麼,快躺下來」。說著忙上前扶她躺好,玉清見狀頓時心灰意冷,她沒有再說話,冷冷的看著這可笑的一幕。
章老夫人回頭看了她一眼,那眼光好似要將她生吞活剝了般,「好好的章府就因你的到來弄的雞飛狗跳。」
玉清還是低著頭,一句話不說,「怎麼不說話,現在你還不是這章府的女主人,否則豈不是要騎到老身的頭上來作威作福啊。」
師玉清又是一陣沉默,許是看清了這家人的嘴臉,多說無益,索性不說。那章老夫人見她這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手杖咚咚的敲著地面,「說!為什麼要這樣對莉姿?」
「老夫人,您還是別怪姐姐了,都是我不好,不該和姐姐計較名分的,姐姐比我進門早,伏低做小怕是心裡不好受,可是成宣娶我時也沒有講明家裡已有妻室了。」
「要是我做小,一旦被爹爹知道他肯定不會同意的,爹爹脾氣不好,要是他一紙彈劾成宣,那章家豈不是罪犯欺君?可姐姐她……老夫人,您讓我怎麼辦?!」
祁莉姿說著便嚶嚶的哭了起來,聽她這麼說章老夫人嚇了一身冷汗,欺君之罪啊!那可是要滅九族的。
忙安慰道:「莉姿啊,你是什麼身份,她又是什麼身份,章府當然是你做大了,要不是成宣她還不知道京都的城門朝向哪呢,你放心,我定會為你出這口氣!」。
章老夫人說著看了章成宣一眼,給他使了個眼色,章成宣來到玉清面前,伸手給了玉清一個巴掌。
玉清的腦中轟一聲,好似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耳中的轟鳴聲,好像有千百隻秋蟬在她耳邊不停的嘶鳴。
玉清伸手摸了下被打的木麻的臉頰,眼光冷冷的看了眼章成宣,雙目通紅,但淚卻硬生生被她咽回了肚裡。
「看,成宣已經幫你教訓她了,就是她現在想做小我也不讓,我會讓成宣休了她,以後章府就你一個,看誰還敢給你臉色。」章老夫人像只哈巴狗般將半個身子靠近祁莉姿。
祁莉姿委屈的看了眼章成宣,似乎在等他的決定,章成宣面無表情的看了地上的師玉清,冷聲講道:「這件事明天再說!」。
「你這個不孝子,難道真想將章家一家老小的命斷送在這樣一個女人的手裡嗎?!」章老婦人見他不為所動氣的渾身顫抖。
「好好好,既然這樣你不同意就先家法伺候」。說著命人抬來一張矮凳,讓人將玉清架在凳子上,「來人,給我打,打到少爺同意為止。」
屋裡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玉清的背上頓時火燒般疼痛,她一聲不吭,躺在上面就像一具屍體,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她狠狠的瞪著章成宣,直到下身一股溫熱的液體流出,她痛的輕呼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