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塵埃未必落定4

  第二天上午，海城女子監獄。

  見到顧懷琛的那一刻蔣涵眼裡閃過一絲意外。

  「顧大隊長，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不知道你今天來還想問什麼？」

  對於自己接下來會面臨的刑罰蔣涵已經不在乎了，她倒是渴望能立馬被處以死刑，反正這輩子已經過夠了。

  顧懷琛見她一臉輕鬆，言語間絲毫沒有作為一名殺人犯該有的愧疚與懊悔，甚至還帶著一絲孤傲。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不明白你那天為什麼會問那樣的話。」

  顧懷琛今天是來找答案的，倒是也不打算繞彎子了。

  蔣涵愣了一下，可能是沒有反應過來顧懷琛指的是什麼，過了一會兒她才突然咧開嘴笑了起來。

  「哦……原來顧隊長今天特意過來就指是為了我隨口說出的一句話。可是……」

  蔣涵說著停了下來，歪著頭一臉無辜的看著對面的人。

  「我真的就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顧懷琛面無表情，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蔣涵，似乎是想要從她臉上的笑容里找出些什麼。

  「可我並不覺得一個人的反常會只是隨便說說而已這麼簡單。」

  「那你就當我是真的有精神病好了，反正我之前也是一直在精神病院上班的，跟一群瘋子相處的時間長了反常就是正常的了。」

  蔣涵趕著顧懷琛的話說著，明顯是不願意多做解釋。

  空氣漸漸變得有些凝滯。

  顧懷琛走出監獄的那一刻還忍不住朝著身後的方向看了一眼，沒有得到答案的他只能告訴自己或許真的是想多了。

  牢房裡，蔣涵坐在床上，看著照射在牆上的幾縷陽光，陰暗的眼神里忽然染上了一抹不及眼底的笑，沒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

  ……

  海城某私立醫院裡，頂樓的VIP病房，賀家的長孫賀向生已經在裡面躺了足足七年的時間了，每天只能靠病房這些滴滴作響的器械維持著生命。

  七年前，賀向生剛剛大學畢業找了一家企業實習，有一天晚上跟同事們出去聚餐，打的回家的路上出了交通事故，計程車司機當場死亡，而他身體多處部位受到了嚴重的撞擊，尤其是頭部，醫生雖然救回了他一條命，卻也給了賀家人一個沉重的消息，那就是賀向生這輩子可能都醒不過來了，直白點說就是植物人了。

  闖紅燈的肇事車直接是逃逸了，當時海城的道路監控還不健全，事發路段沒有監控，事發又是在深夜，周圍沒有目擊者，所以直到現在那起交通事故都懸而未決。

  賀向陽之所以那麼努力拚搏，用最短的時間積累了雄厚的財富，其實有大部分原因都是因為自己的大哥，與其說賀向生是靠著機器在維持生命不如說是靠每年幾百萬的費用在續命。

  人們常說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錢是萬萬不能的，的確，如果是普通家庭面對這樣的結果或許早就忍痛放棄了，但是有錢他們就多了一份期望。

  「老爺子您又來看孫子啦？」

  門口，賀老爺子一進來，護士小樊就笑著打了招呼。

  賀老爺子也沖她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拄著拐杖走到了病床邊。

  「唉，還是老樣子。」

  嘆了一口氣，他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護士看了病床上的人兩眼，繼續干著手上的活兒，以前聽老爺子這麼說她們都還會安慰一兩句，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們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了，難道還要跟一個已經年過八旬的老人家說等待奇迹嗎？這麼多年這樣的話說多了連她們自己都不相信了。

  「小，小樊，你看，向生這手指是不是在動？」

  忽然賀老爺子激動的喊了起來，小樊立馬放下了手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