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深情(下)
許仙一點一點艱難的在地上蠕動,直至爬到了白珍珍的腳邊,滿是鮮血的雙手微弱無力的抱住她的一隻腳。
楊小環看著許仙身下拖出了那道長長血痕,眼睛不住的模糊起來,晶瑩的淚珠悄然從其臉頰滑落,浸濕了她胸前的衣襟。白珍珍的雙眼,在不知不覺間已是一片朦朧。許仙此刻對楊小環所表現出來的這份深情,就像是一根尖銳的錐刺,隨著他一點點的爬向自己,一下又一下的刺痛她的心臟。
「難道你的心裡,如今就只有她了么。~~」
白珍珍聲音忽然開始變得顫抖,紅潤的嘴唇,激動地微微發顫,說話的聲音都不禁變了聲調。
「不要……傷害她……」
因為失血過多,許仙的動作近乎開始變得機械似的按部就班、神情木訥。在他的嘴裡,繁複呢喃著的,只剩下這樣一句斷斷續續的乞求……
「夕月陰眼!~啟!~」
不知不覺間,暮色已然西垂,蒙蒙夜幕里,一彎欣欣夕月高懸深邃天際。
修為達到第三境界的祭小敏,已經可以真正意義上的達到了開啟陰眼的境界。對於自行開啟的先天夕月陰眼,她終於可以依靠自身的實力進行操控。
和身前的強悍鬼奴打鬥許久,終於等到天際上空的彎彎夕月撕裂夜幕,露出清冷的月華。
此刻的許仙和楊小環身處險境,剩下的另外兩個二隊的隊員在他們他們陷入險境之後不久,也先後步了其他隊員的後塵。狐媚一直悠悠然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觀,沒有絲毫出手相助的意向。
危急時刻,祭小敏終於等來了機會。
在月牙出現的一剎那,祭小敏果斷的開啟夕月陰眼的力量,汲取皓月的華光,進而,兩道巨大的清冷華光從其眼中射出,直接刺穿了對面強悍鬼奴的身體。
轟!~
此地,實力最為強大的鬼奴抵擋不住汲取了皓月華光的夕月陰眼的力量,轟然倒地,聲息斷絕。
「白珍珍,你住手!~」
消滅了眼前的對手,祭小敏終於得以擺脫糾纏。立即回身朝著楊小環和許仙他們這邊的戰局趕來。
上次在第二醫院,祭小敏親眼看著白珍珍對其他人皆不予理會,唯獨救走了許仙;如此來看,她覺得白珍珍對許仙是不會痛下殺手的。她此刻突然出現在這裡,在危急關頭出現再次救下了許仙,也就更加讓她確信了這一點。那麼白珍珍出現在這裡的目的,很有可能是針對楊小環的,除此之外,或許還會針對她。
祭小敏腦子裡不斷地斟酌的眼前的局勢,所以在趕過來的第一時間,她選擇了來到楊小環的身邊。既然許仙的生命不會有危險,那麼她現在最重要的當時是保護好隨時可能出現意外的楊小環了。
白珍珍看看倒在自己腳邊的許仙,眼底不易察覺的閃過一絲痛惜。許仙抱住她腳面的雙手微弱的沒有絲毫的力量,與其說是抱住她,還不如說他是把手搭在了她的腳上。
這樣的許仙,讓她心裡極盡掙扎,可是最終,她還是無法狠下心來將他一腳踢開。
「你難道到現在還沒弄清楚情況么。我和你們並非是一個陣營。」
白珍珍的視線離開許仙,重新抬起頭來,看向對面的祭小敏和楊小環的時候,她的眼神再次變得冷漠起來。她此刻的眼神,看著楊小環和祭小敏,彷彿就像是在看著兩個死人一樣。
「你究竟是什麼人?~」
祭小敏當然看得出來白珍珍和她們不是同一個陣營的人。可是讓她感到困惑的是,白珍珍既然和她們不是同一個陣營的人,那麼就是和慶華市裡的那些鬼物是同一個陣營的啦。那她為何又要幾次三番的出手,斬殺他們的自己人呢?~
四周攻擊祭小敏她們二隊的那些鬼奴,在白珍珍出現以後忽然都安靜了下來。沒有在進一步的向她們發動攻擊,其中有一部分甚至開始慢慢的朝著來時的影子靠近,依靠這些影子,重新隱藏了起來。
「我和她算是同一種人吧。」
白珍珍並沒有直接回答祭小敏的話,而是把目光瞥向了祭小敏身邊的狐媚,「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對么?~」
白珍珍看著狐媚語氣平穩的說道,雖然是在問話,不過從她的語氣里,像是已經確定了對方的答案一樣。
「也許吧。」
狐媚模稜兩可的回答道。
對於兩人旁若無人的打起了啞謎,祭小敏心裡暗自加了小心。他們的對話里說的東西似是而非,她有點聽不明白他們究竟在說些什麼,他們所謂的目的究竟是指什麼。然而,這些在眼下對於祭小敏來說都不是最重要的。眼下最關鍵的是,這個白珍珍和狐媚是一樣的,那麼也就是說,她也是一隻妖。
既然是妖,那麼無論好壞,對她和楊小環來說就都是敵對的存在,對慶華市來說,就都是不可預測的隱患。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狐媚和這些在慶華弄出災亂的鬼物相比,可以算是好的一方,可是她所做的也只是冷眼旁觀而已。說不定那一天,局勢有變,狐媚或許也會變得和他們一樣了。
祭小敏護著楊小環漸漸和狐媚拉開一定的距離,只有保持在一個安全的距離範圍,此刻對於他們地安危才是最大的保障。
「祭小敏是我的,其他人與我無關。」狐媚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忽然劃出了她的底線。言外之意就是,只要你們不對祭小敏動手,其他人隨便你們處置。
聽到狐媚這樣的說辭,祭小敏心裡更加沉重。看向狐媚的眼神,也隨之變得更加意味深長起來。她相信狐媚這樣說話,原因絕不僅僅是因為耿忠。或許在這其中,還有著她不知道的其他隱情。
「看來我們之間維持了這麼久的和平今天要畫上一個句號了。」白珍珍不為所動的搖了搖頭,道:「祭小敏同樣是我們勢在必得的對象,和她比起來,其他的人到是顯得無足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