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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禁足

  接下來的日子裡,祭小敏每日忙碌著超度那些由耿峰帶回來的被厲鬼迫害之人的亡靈。每一天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她從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如此的勤奮。


  和祭小敏的忙碌不同,耿峰則是成了完全被耿忠禁足。不准他離開家裡半步。


  耿峰自然不會乖乖聽話,幾次趁著耿忠不在家,打算偷偷的逃跑,回去慶華市。可是每一次他前腳剛出門,後腳耿忠就會出現在村子口。兩個人像是約好了似的。


  這樣的跑路反覆了十幾次,最後耿峰終於挨不住了,只好妥協投降。並不是說耿峰有多麼的意志不堅定,而是因為耿忠每次把他從外面抓回來都是一頓胖揍。接連的被打,耿峰比剛回來家裡的時候,足足胖了一圈還多。


  這種刀刀入肉的教訓方式,最後當然是耿峰以體力不支敗下陣來。


  另一方面,耿忠這段時間好像也特別的忙碌,沒聽都是天不亮就出門,直到深夜才回來。至於他在外面做些什麼,祭小敏她們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耿忠也從不和他們提起。


  日子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小時候平靜的時光,可是這種平靜,總是帶給人一種壓抑、沉悶的感覺。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不安,大亂之前的平靜往往是持續的越久,當災難暴發的一刻,聲勢越是摧枯拉朽,山崩海嘯,風雲變色。


  超度亡靈的日子裡,和祭小敏他們成了鄰居的狐媚,在白天耿忠不在家的時候,偶爾會過來看她。幫她檢查身體,給她送來恢復身體的湯藥。


  又是一天的夜裡,耿忠在後半夜回到了村裡。


  今天,他並沒有像往常那樣直接回家,而是躊躇著來到了狐媚家的院門外。


  在門口站了許久,耿忠臉上的神情時而掙扎,時終於而緩和,終於在站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后,他像是終於鼓足了勇氣,抬手敲響了狐媚的院門。


  嘎吱吱~~

  大門應聲而開,耿忠的手剛一碰到狐媚家的院門上。院子的大門便自行從裡面打開。


  「進來吧。看你在門外站了這麼久,還以為你不敢進來了呢。」


  狐媚的聲音在院門打開的同時,清靈的從院內的房屋裡傳了出來。


  面對空空蕩蕩的院子,耿忠臉上再次閃過掙扎的神色。可是即便如此,院門已開,他既然自己做出了決定,那他就必須要親自勇敢去面對。


  耿忠艱難的邁動腳步,走進狐媚的院落,就像是讓他走進無盡的深淵一樣。每一步都格外的沉重。耿忠再走到院子中央的時候,緩緩停下了腳步,不再向前。


  「不進來坐坐么?~」


  狐媚清靈的聲音再次從放屋裡響起。耿忠這回沒有在因為對方的話語而出現動搖,臉上的表情踏實鄭重。


  「我答應讓你帶走小敏。」


  漆黑的深夜,天際星河好似被烏雲遮蓋,沒有半分光亮。耿忠深吸一口氣,像是終於做出了重要的決定似的,面對眼前緊閉的房門,忽然沉聲說道。


  「哦~」


  「比頑石還要固執的老傢伙,什麼時候也學會妥協了。」狐媚的聲音里忽然透露出一絲勝利的喜悅,嘴上依舊不忘調笑耿忠道:「我很好奇,是什麼原因能讓你這樣的倔老頭改變主意。你能不能親口告訴我啊,滿足一下小女子的好奇心。~」


  狐媚說話時的語氣,隱隱的透露出一種羞辱耿忠的快感。彷彿耿忠的妥協,比她能夠帶走祭小敏還要興奮。


  既然已經低頭,耿忠也就不在去做那些無謂的堅持。他之所以一直隱藏身份活到現在,為的不就是祭小敏么,如今既然已經決定將她送到狐媚的手上,其他的東西,他又何必在乎。


  「慶華市那邊的情況我親自去看過了,很糟糕。」


  耿忠直言不諱的說道:「那裡出現的鬼物,應該是來自人間界之外。其中氣息最強大的有兩個,實力都在厲鬼級別。」


  「這種級別的厲鬼能夠來到人間界,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通過空間節點定位,開通空間通道。」


  「小敏兩次強行動用夕月陰眼的力量,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些鬼物能夠來到人間界,和小敏一定一定有著直接關係。」


  耿忠眼神深邃,沒說一句話,眼睛里都有一抹精光閃過。「夕月陰眼,這種強大的天眼神通根本就不該出現在人間界的。強子把她留在這裡,只會給人間界帶來災難。我不想看到那種局面,小敏如果知道這些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她恐怕也會寢食難安的。」


  知女莫若父,耿忠從祭小敏十歲起,就一直悉心的照料她,對於自己養大的女兒,她的為人秉性,他再清楚不過了。堅強、正直、如果以後被她知道,她留在人間界,只會引來更多的妖魔鬼怪,給人間界帶來無窮的禍患,她一定會深深的自責、內疚的。


  與其讓她日後知道真相後悔,還不如就此放她離開。讓她去到她該去的地方,這樣或許才是對她真正的愛護。


  「好,既然你已經想通了,那祭小敏以後的人生就由我來接管了。」


  狐媚戲謔的聲線也不再挑釁,忽然變得正經起來道。


  「希望你們狐族能夠護她周全。」耿忠神情疲憊的感慨一聲,「在你帶小敏走之前,慶華那邊的禍亂,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也就一併清理了吧。人間界已經和平太久了,久到現在的人已經忘記了其他異類生靈的存在。」


  「這種遺忘,對於人類來說,無疑是最好的一種恩賜。我不想打破他們的美夢。」


  「你們想忘記,是因為如今你們人類佔據著時間最好的資源,最富饒的土地。如果把你們人類和其他異界生靈對調,他們一樣會選擇遺忘你們。哼!~你們人類可以說是我見過的最自私的種族。」


  狐媚話里充滿著對人類深深的鄙夷,「慶華剩下的那兩隻厲鬼,是荒山府君和幽靈府君的手下。我若對他們出手,一定會被異界的荒山和幽靈察覺。日後我帶著小敏返回狐族,一定會受到他們的聯手夾擊。」


  「為了以後平靜的日子,解決慶華禍亂最好的辦法,還是有你們人類靈師自己解決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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