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柳家兄妹
黃地溝進山的山道上,祭小敏氣鼓鼓的瞪著雙眼,憤怒的目光猶如實質的利刃狠狠的盯在柳清的身上。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柳清現在恐怕早已經被祭小敏千刀萬剮了。
然而,願望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更加殘酷的。這種用眼神殺死對手的幼稚手段,已經是祭小敏此刻唯一能表達她心裡憤怒的方式了。
柳清著急進山打探山裡的情況,可是祭小敏不願意配合她。無奈中,柳清多方權衡之下,最後只能出此下策。
在耿家院子中,柳清塞進祭小敏嘴裡的金色甲蟲是她精心培育的一種蠱蟲,名叫替身蠱。顧名思義,就是在短時間呢,金色替身蠱蟲會取代被下蠱之人獲得她身體的控制權。
如此一來,柳清便使用了這種極端手段,強行將祭小敏帶進了山裡。
「現在該往哪邊走?」
遇到岔路口,柳清停下向祭小敏詢問道。
一路上,也只有柳清要詢問問題的時候,祭小敏才有機會開口說話。其他時候,完全就是一個木偶的角色,柳清讓她往哪走,她就只能『乖乖』的往那邊走。
「左邊!~」祭小敏咬牙切齒的說道:「等一會找到老耿,看我…………唔唔唔~~~」
「叭!~」
祭小敏話才說了半句,柳清直接抬手打了個指響,她的嘴巴立馬合上。剩下的還沒說出來的話直接被憋了回去,胎死腹中。
祭小敏眼睛里彷彿在『噌噌』的吞吐著火舌,簡直氣到七竅生煙。可是她的身體卻根本不聽她的使喚,繼續沿著左邊的山道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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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又走了小半個時辰,遠遠地,柳清看到前面出現一塊平緩的山地,在山地上她發現了耿忠的身影。柳清頓時飛快的跑了過去。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耿忠緩緩的轉過身去,「你們怎麼來了?」
說話的功夫兒,柳清帶著祭小敏已經來到了耿忠的身前。二人剛一走進,耿忠便發現了祭小敏身上的不對勁,不禁眉頭一皺。
柳清心裡對耿忠一直非常忌憚,耿忠的臉色稍有變化,她立馬感覺到了。
「事急從權,還請前輩見諒。」說著,柳清抬手打了個指響。先前被塞進祭小敏嘴裡的金色蠱蟲,頓時又從她的嘴裡爬了出來。
「哇~~呃~~」
身體重新恢復了自由,祭小敏還來不及找柳清算賬,自己就先蹲到地上噁心的乾嘔起來。看到祭小敏這樣,耿忠看向柳清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柳清急忙就要解釋,可還沒等她話說出口。耿忠就先她一步,直接將一張滿是『鬼畫弧』的黃色符篆出遞到了她的眼前。
「趕屍符,湘西苗家趕屍一脈的獨門秘術。」
耿忠言簡意賅的道出手中符篆的出處,然後隨手一拋,將黃符送到了柳清的手裡。
柳清不敢怠慢,急忙接過符篆查看。她此次要找的人,和趕屍符有著直接的關係。慢慢將一股陰靈氣注入符篆當中。頓時,符篆上猶如鬼畫弧一般的咒文亮了起來。
「沒錯,這是他的東西。」感受到符篆中熟悉的靈氣氣息,柳清激動的脫口而出道。然而話一出口,柳清臉上的驚喜神色頓時一怔,瞬間變作焦急,道:「前輩,他現在人在哪裡?阿哥不是壞人,還求你網開一面,繞過他這一次吧。」
耿忠沒有回答柳清,聲音淡淡,不帶一絲情感的問道:「你們究竟為何來到古陵市,從實說來。」
柳清心繫親人安慰,知道此刻再不能有所隱瞞,頓時一五一十的和盤托出道:「前輩慧眼如炬,我和阿哥柳天確實是出身南疆湘西苗家柳氏一脈。這次來到古陵市純屬是一個偶然。」
「前輩也是修行之人,想來對南疆一地的事情也是有所了解,我們苗家在那裡也不過是眾多修行勢力中的一個小分支罷了。」
「湘西苗家一直遵守祖訓,世代相傳苗家獨門秘術:蠱、毒、屍、傀四門奇術,用以在南疆亂世中可以自保。苗家女子溫婉善良傳承族中蠱、毒二術;男子勇敢堅毅,傳承屍、傀二術。就像前輩之前說的,符篆控屍,蠱毒御人,這乃是我們苗家兒女千百年來一直恪盡遵循的祖訓。」
柳清輕聲細語的講述著過去苗家的過往,好似過去苗家的歲月讓她無比的懷念、愛戀。
「可是,最近十年間,南疆許多強大的修行勢力間突然反目,甚至大打出手。幾乎是一夜之間,南疆百年無爭的和平局面徹底的被打破了。大勢力間的博弈,波及範圍極廣,我們苗家兒女也未能倖免。族中的長輩在外出辦事的途中接二連三的慘死,或者失蹤。族中長輩陸續失聯,引起了苗家五大族內部的恐慌。沒有了家裡長輩的制約教誨,族中年輕一輩也日漸疏遠,為了生存許多人更是選擇離開了南疆地界。」
「直到前不久,南疆幾大勢力徹底的決裂了。一場大戰下來,許多生活在那裡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阿爹擔心戰亂遲早會波及到我們苗家,所以讓我和柳天阿哥一起離開南疆地界,等以後南疆局勢穩定了再回去。」
「離開時,父親把一張古老的地圖交給了我和阿哥,那是一張由柳家族長世代守護的一張地圖。離行前阿爹再三叮囑,即便是死了也不能讓地圖落到旁人手中,也不讓我和阿哥私自偷看。」
「可是在離開南疆地界之後不久,我們聽說我們柳氏一脈全族都被屠殺了。柳天阿哥聽到這個消息后,頓時驚怒交加就要回去找仇人報仇,我記得阿爹離行前的囑託,攔著阿哥不讓他回去。為此,我們爭執了好。」
「可是,突然有一天阿哥不再和我吵了,還跟我說要帶我去一個全新的地方,過新的生活。」
柳清說著臉上忽然露出一毛慘笑,「起初,我還以為阿哥想通了,很高興的跟著他一起上路。可是,前一天的夜裡,我因為心裡莫名的煩悶睡不著覺,起身想要出門透氣。當時已經很晚了,出門后,我發現阿哥房間的燈還在亮著,我覺得奇怪就過去看了一眼。可誰成想,隔著窗子,我看到阿哥正在偷看阿爹留下來的那張古老地圖。我這才明白,阿哥為什麼不在和我爭吵,不在執意要回南疆報仇。原來他這一路帶著我來到北方,居然是要去找阿爹留下來的地圖上標識的一個地方。」
說到這裡,柳清的情緒像是有些失控,眼睛里不禁泛起淚花,「我當時氣急,連夜和柳天阿哥大吵了一架。」
「到了第二天早上,阿哥拋下我自己走了。阿哥走後,我心裡越發的忐忑不安,總覺得阿哥這次要去的地方恐怕會很危險,擔心他會出事。所以一路追著我留在阿哥身上的蠱蟲的氣息追到了慶華市的長途車站,後來阿哥徹底的失去了蹤跡。我在那時恰巧遇到了小敏阿妹,發現了她的夕月陰眼。我就想通過小敏阿妹幫我找到阿哥,所以一路跟她到了這裡。」
柳清把所有的事情經過一股腦的和盤托出,說的十分詳細清楚。
柳清說的有關南疆發生的那些事情,耿忠可以不在意。可是那張古老地圖,卻是耿忠不能忽視的存在。因為他當年來到靠山村,憑藉的就是他主人給他的這樣一份地圖。而守護這裡不被外界打擾,就是耿忠存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