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求救
程柯哭了個稀里嘩啦,拉著牛三友不讓走,當他描述那個馬義長的外貌與牛三友對上號后,更是直接讓鏢隊停下來,派自己那個手下去找人幫忙,哀求牛三友跟他回宣城。
牛三友很為難。他與馬義長也就是數面之緣,馬義長認識不認識他都不好說。他已明確跟程柯說了,但是程柯堅稱只要能跟馬義長說上話,就一定能救天門幫。牛三友考慮到程柯說的十三起劫案,到太平縣這一段的確不安全,程柯如此幫忙,自己不去一趟好像說不過去。
「誒?馬督運,好像聽說你跟馬長老……」牛三友突然想起來這件事,何況馬天複本人也有督捕司背景。
「啊……這……確實是馬長老引薦入的幫,可是……」馬天復好奇心作祟,想去看個究竟,但是又不能說「對,我跟馬長老很熟」這樣的話。
程柯急忙道:「那敢情好,一起去。你們也是被劫了,還認識馬大人,你們去天門幫就有救了!只要能幫天門幫度過此劫,我天門幫永感大德!從今往後,天門幫,天門幫……」程柯是個老實人,很想許諾點什麼,但人微言輕,又做不了主。
程柯語焉不詳,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個渾水可不是好趟的。牛三友本來是想如果馬天復跟馬義長很熟的話倒還能去看看,但馬天復似乎也很為難。
馬天復嘆了口氣:「我們去固然可以,能否幫上忙還是另說。但你一定要清清楚楚告訴我們事情的來龍去脈。」
程柯千恩萬謝又要磕頭,牛三友趕緊扶著他。牛三友心裡一百個不願意,但馬天復話都已經說出去了,他還怎麼反對。
馬天復借口交待些事情,把曹大虎拉到一旁。
「你是在哪裡找到這個人的,天門幫那邊什麼情況?」
「嗯……亂。一幫人在總堂亂鬨哄的,還有幾個督捕司的人。我去了都沒人搭理我,後來一個老頭派他跟我來看看。」
「他在路上跟你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跑得挺快,跟逃命似的。」
程柯不斷催促,馬天復聽曹大虎說的也沒可疑之處,也就不細問了。
牛三友眼看不去不行了,苦笑著從懷中摸出一枚藥丸吞下去:「本來還想省著的,呵呵,這下今年一年怕是白忙活了。馬督運,你要嗎?」
馬天復是真服了!那麼重的內傷,要不是得趕路去宣城,這人還準備能省就省?促狹心起,問道:「還有嗎?」
「有……」牛三友在心裡打了自己一個嘴巴。
「多謝,先走著,撐不住了再說。」
程柯沒走兩步就施展起「燕子三抄水」的輕功,掠著山坡幾乎腳不沾地。馬天復要跟上自然無礙,但牛三友就難了,勉強跟了一里多地,牛三友大聲叫道:「程堂主,你這麼跑,咱們怎麼說事?」
程柯無奈,只能耐著性子等牛三友,嘆口氣道:「在下疏忽了,忘了牛鏢頭有傷在身。唉,早知如此,還不如騎馬。」
牛三友白了程柯一眼,「哼」了一身,往前一躍數丈,心裡有點小瞧天門幫。大小也是個堂主,就這麼說話?人家自己的身體自己沒個數?
程柯接下來的敘述完全是沒頭沒腦。直接從昨日說起,哪哪哪有鏢隊被劫如何如何,打起來並死了人的就有十三起,連蜀山幫這一起是十四起了,打贏了的也只有這一起。另外還有鏢隊不戰而降之後來天門幫告狀的也有十幾起,這都近三十起了,尚不知有沒有自己認倒霉的和鏢失人亡的。
「都是打著天門寨的旗號?」
「啊,對對對!」
「那到底是不是天門寨做的呢?」
「絕無可能!天門寨攏共就一百二三十人,再說了,天門寨他就做……就……就算……嗨!你們蜀山幫知道天門寨是怎麼回事吧!」
牛三友和馬天復互相看了看,異口同聲道:「栽贓陷害?」
「正是!這幫賊人喪心病狂,連走官道的商隊都一併劫了,還打死個舉人!」
牛三友與馬天復又對望一眼,都沒有說話。
牛三友想的是如何找個借口脫身。這架勢,分明是有人要跟天門幫拼個你死我活,雖然手段卑鄙,但還輪不到他牛三友來打抱不平。牛三友清楚自己是什麼斤兩。
這方面,馬天複比牛三友要強,他是見過大世面的。事情鬧這麼大,南京督捕司來人並不奇怪,可未免也太快了吧?記得合肥出事時可是到第三天傍晚南京的人才到合肥。寧國緊鄰應天,廬州與應天之間隔了個和州,可實際路程卻差不多。考慮到這一次來的都是督捕司的人,可能不是騎馬所以稍快,但……有這麼快嗎?
「那你們是什麼時候上報督捕司的?」馬天復問。
「就今天一早!一去督捕司衙門才發現人全換了!裡面全是南京督捕司的人!幫主和眾長老只有進去的,沒有出來的!」程柯又快急哭了。
馬天復越聽越不對,突然間停步道:「等等等等,別走了,我得問問清楚。」
牛三友也停了下來:「對,磨刀不誤砍柴工,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說。」
「你說寧國督捕司的人都被抓起來的,是親眼所見嗎?」馬天復問道。
「對啊,是嗎?還是聽人說的?」牛三友道。
「這……大家都這麼說!他們督捕司要抓人,我們哪能看到?」
「那就是說不是親眼所見了。你們為何要第二天才上報督捕司?」馬天復又問。
「十三起命案,死那麼多人,你們居然敢瞞一天?」牛三友喝道。
「一開始沒那麼多……而且我們想自己查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幫主派人去天門寨問話這一來一回都要天黑了,晚上又不便去打擾督捕司的大人們。」
馬天復皺眉道:「冒昧問一句,閣下在天門幫身居何職?」
牛三友語氣陡然嚴厲起來:「你一個堂主,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你天門幫一個堂主不過相當於我們蜀山幫一個幹事!如此信口雌黃,究竟有何居心?督運,這人十分可疑!咱們不能信他!」
程柯哭笑不得:「兩位,你們怎麼懷疑上我了!我是書記堂堂主!」
馬天復看了牛三友一眼,有些不滿。自己明明只是詢問,可牛三友每次都在後面加上幾句,成了質問。
「三哥,不可妄下定論。咱們要問清楚。」
牛三友傻了——難道馬天復不是跟自己一個想法?這這他都還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