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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全城搜查

  縣城中鼓樓下有一大片空地,晌午時分,此處已集中了二三十名武人,神色各異。泰然自若的有,煩躁不安的有,跟周圍的蜀山幫幫眾搭訕聊天的也有。


  四五十個蜀山幫幫眾三三兩兩站在四周圍,其中還夾雜著幾個督捕司的人。四周的民房屋頂上零星散布著廬州府督捕司的捕役,對場中虎視眈眈。


  被集合到這裡的人有什麼怨忿不滿也沒用,凡是直隸的督捕司對治下武人從來不講道理,而且就看這情形,也沒人敢發牢騷。


  隨後又有一些人在蜀山幫幫眾的陪同下陸續到場,挺大的空地逐漸變得擁擠,先到的不少人都在唉聲嘆氣小聲抱怨。


  「注意了——全部坐下!」一個督捕司捕頭高聲道。


  「蜀山幫的,圍起來站,大老爺要來了!」蜀山幫這邊是一位老者在發號施令,居然是軍管管事柳事成。


  轉角處,尚千秋與李順、黃峰等幾位捕頭風風火火地趕來,盧軍跟在後面一路小跑。


  尚千秋一到,立刻有一名捕役附耳說了些什麼,尚千秋微微點頭。


  柳事成上前參拜,尚千秋親自扶柳事成起來,看看來的這些幫眾,嘉勉道:「蜀山幫此次算是不遺餘力了。」


  柳事成笑道:「緊要關頭,還得這些老傢伙打頭陣。」


  外圍的蜀山幫幫眾,大部分都花白鬍子了,陳容混在其中,看不出半點刑管管事的身份。此次配合督捕司行動,帶隊的是柳事成,那麼陳容便什麼也不是,只管服從號令。事實上在身邊這些老大哥老叔老伯面前,他陳容論能力、武功、資歷都只夠資格做個跟班。這些人全是柳事成從老部下中挑選出來的,有的人功勞戶身份都傳了兩輩、在家樂享天倫十幾年了。


  盧軍作為府衙的代表,先禮後兵,扯了一通場面話,說什麼廬州府還是歡迎八方來客的可是這此事態嚴重只好事急從權還請諸位好漢包涵云云,說完就直接離場。走個過場又何必這麼明顯?人又不是光這一批!

  李順上前幾步,清了清嗓子朗聲道:「依大明律武人例,廬州府督捕司經廬州府衙授權專人查辨武人路引。好,沒有路引但有告身或信牌信票的先站起來。


  坐在地上的人發出一陣鬨笑。還有人左右詢問告身是什麼。告身即是官員的委任憑據,信牌信票則是官府公文。有此兩樣,過關渡津也可充當路引。這兩樣東西跟這些江湖武人是根本沾不上邊的,所以才有人發問有人發笑。


  沒想到還真有兩個自稱湖廣德安府長生幫的人,拿出了叫信票的東西。這兩個人說他們是長生幫送信局的,因為腿腳快,有時候衙門的公文也由他們代勞。


  還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李順反正是沒聽說過有這種事,拿著信票詢問旁人,這當口馬上有人鼓噪起來。


  「連送信局都不知道,還督捕司呢,哈哈!」


  「胡扯,哪有這種事,兇手找到了,快把他們捆起來!」


  還是蜀山幫里一位老者見多識廣,說他到過德安府,當地府幫確實做收錢幫人送信的生意,有時官差確實把一些不甚緊要的公文交由他們代勞。只需辨明信票真偽即可。


  李順使人去找衙門的人,尚千秋示意他不用。


  「這些人,檢查一下路引,看看舌頭,沒問題的話就叫他們收拾收拾東西出城吧。隨便找個人跟著,意思一下。」


  「這……大人,並沒有證據表明案犯都服用過沸血散。」


  「我知道。」


  李順照辦。其實李順也一直留意著這些人,論察言觀色他的眼光不一定不如尚千秋,雖然也覺得差不多不在這一批當中,卻不敢像尚千秋這般有十成把握。


  尚千秋又道:「這是南大街到菜市場那一帶的吧,叫咱們的人把做了記號的幾處再篦一遍。那個,小馬怎麼還沒來?」


  馬天復恰好趕到,一看這麼大陣仗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提醒尚千秋:「大人,小的好像說過匪首胳膊斷了吧。」


  「是。那又如何?」


  「那隻需找到斷臂人即可,何必……」


  尚千秋冷冷地道:「這個不用你管。」


  馬天復討了個沒趣,退到一邊——他並不知道封義興家的事。


  封義興家人的屍體一眼就能看出死亡時間是十二個時辰以前,但無需仔細查驗就知道實際時間比這還要久。因為城門是前天晚上封閉的,兇手按理說不會在全城戒嚴的時候動手,也即是說,封家人極有可能在金姑娘被綁之前就已經死了。做下這等大案,兇犯不會還呆在城裡閑逛吧?又或者碰巧兩案一同發生,正好把兇手堵在了城裡?這可能性太小了。


  尚千秋對李順說的那番話當然不可能公開說,封家一案也不可能真不了了之。現在是一名督捕司官員的家人被殺,作為目前合肥縣這次行動的負責人,尚千秋必須拿出一個態度,否則武林中人會怎麼看待督捕司,他的下屬又怎麼看他?


  「張嘴!聽見沒有?」一個蜀山幫老者厲聲道。他面前一個灰衣短打的漢子陰著臉看著他,緊緊抿著嘴唇。


  老者不再問第二遍,驟然伸手捏向灰衣漢子的下巴,灰衣漢子見機極快,後退一步避過,同時一手探入懷中。


  蜀山幫此番幫眾高手盡出,哪一個也不是等閑之輩。老者見對方有異動,搶先一步抓住灰衣漢子手腕,灰衣漢子掙了一下沒掙脫,另一隻手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個黃色小布包向老者臉上拍去。老者武功明顯高出灰衣漢子甚多,灰衣漢子這隻手手腕又被死死扣住。


  周圍的蜀山幫幫眾還在查看各人的舌頭,見狀都一愣——居然有人敢反抗?隨即一擁而上。


  灰衣漢子忽然大吼一聲,捏開手中的小布包,一蓬黃色粉末撒了下來。老者聽他吼叫還以為要運力掙脫,反而手更抓緊了些,猝不及防下鬆手推開灰衣漢子已經太遲,被撒了個一頭一臉。灰衣漢子順勢把剩餘粉末拋向天空,而此時老者已直挺挺倒地!


  「小心,三日木!」有人大叫道。


  灰衣漢子左右手各持一紅一黑兩個布包,一齊捏開,立刻升起兩蓬煙霧,紅色上升,黑色下沉。


  「既識得三日木,這兩樣也知道是什麼吧?」灰衣漢子神色慌張,又有一絲得意。


  蜀山幫有人叫道:「別碰那煙!」


  灰衣漢子揮舞著毒煙驅趕靠近的蜀山幫幫眾,一時場面混亂。


  尚千秋看也不看,皺眉對李順道:「你沒交代清楚?」


  李順低頭嘆道:「唉,交代了,有些人不信。」


  「啪」一聲脆響,灰衣漢子被一片飛瓦擊中額頭,仰面暈倒在地,隨即被人用兩塊布蓋住雙手。


  蜀山幫的那位老者中了「三日木」之毒,全身麻痹,被人抬走。灰衣漢子的嘴被人捏開,發現舌頭上並沒有服用沸血散留下的紅色紋路。一個督捕司捕役過來看了看,道:「原來是他。這兩年冒出來的一個採花大盜,作案時蒙面不蒙嘴,結果有次嘴裡的幾顆金牙被受害的女子記住了,在福建上了逃牌,懸賞不多,暗花卻極高,是幾個被禍害的大戶人家出的。」


  尚千秋難得露出一絲笑容,對柳事成道:「老柳,回頭派兩個人押到福建去。你們幫里的兄弟也辛苦。要交到衙門手上,別好事變了壞事。」


  柳事成剛準備客氣一下,尚千秋轉頭又對馬天復道:「你見過的幾個黑衣人,身形還記得吧?」


  「有兩個記得,看到應該能認出來。」


  辨識一個與自己動過手的人的身形對每一個武人來說都並非難事,因為動手時武人必須要同時盯著對手的手、足、肩、腰這些部位。而馬天復這種從記事起就開始習武的,即便平時看人也養成了這種習慣,對他來說,通過身形和通過臉來認一個人並無差別,算上易容術這個因素,看身形甚至看得更准。


  空地上的人漸漸散去,該出城的出城該去搜查的搜查。尚千秋偷空跟馬天復閑談了幾句,其間遠處傳來呼喝打鬥之聲,尚千秋也毫不在意。


  「小馬,你內功境界雖高,可畢竟才這個年紀。嗯……恕我直言,你現在在幫派中,萬一哪次有個閃失,豈不可惜。哪怕再過五年也好,遇到一般的民間高手,好歹也有自保之力。」


  「呵呵,這個……讓我出門歷練是師傅的意思。」


  「唉,習武者雖多,良才難尋。我們掌派師祖常嘆後繼無人,怕是在有生之年難以見到下任掌派人了。恕我直言,以小馬你的資質,可惜了,太遲了!若是修習我崆峒玄空門正宗內家功法……」


  「嘭」的一聲,東南邊傳來一聲悶響,聲音不大卻清晰可聞,李順和柳事成等人卻皆是一驚,尚千秋一側耳,神色凝重,「嗖」一聲躍上房頂直奔發出聲響的地方而去,留下一句「你們別動我去看看。」


  過了會兒,東南邊有人陸續前來,尚千秋跟在最後面。


  「哈哈,老李,猜我遇到誰了?」尚千秋聲音有帶著興奮。


  「誰?」


  「丐幫傳功長老靳法剛!咱們有位小哥,非要檢查他那九個麻袋是真是假,把老人家惹火了,那小子吃了個大虧!哈哈,正好好叫他長個記性。」


  「丐……唉,那他只能認倒霉了,呵呵。」


  「一頓賠罪酒是少不了了。老人家通情達理,也沒為難我。就是又撞見了幾個江洋大盜,板刀五那伙人的,煩得很,不抓也不好,這些人犯的事夠剮幾十次的,抓吧……咱們又有言在先,沒辦法,只能廢了武功,放了他們。」


  李順苦笑:「大人,這就算不錯了。您今天調集了這麼多人手,到現在都沒用上。要是在直隸以外的哪個府,整個縣城都掀翻了。」


  尚千秋點頭道:「但凡小心點還是不錯的。畢竟是在城裡,出不得亂子。」


  馬天復不認識蜀山幫這些五六十歲的老頭,但跟柳事成還是要打個招呼的。柳事成跟馬天復聊到了封家血案,馬天復心裡打了個突:難道真是他?


  馬天復覺得有必要提醒尚千秋,便道:「大人,可曾記得昨日提及的那個說書先生?」


  尚千秋皺眉道:「若在城中,絕然無路可逃,你只需指認。」


  馬天復以為尚千秋會多問問戴先生的事情,不過尚千秋似乎興趣不大。也是,戴先生年不過三十五,能有多大能耐?尚千秋這樣的出身,怎會把與自己同齡的人放在眼裡。


  「大人,不知把犯人集中到此處是何意?」


  「督捕司操典如此。」


  「那為何人人都要檢查舌頭?好像只有匪首和他一個親信服用了沸血散。」


  「你是怎麼知道的?」尚千秋忽然打斷,扭頭盯著馬天復,目光冷峻。


  馬天復心中暗叫不妙:說漏嘴了!故作鎮靜道:「我看到的。當時我和匪首對了一掌,並未當場昏厥,迷迷糊糊之中……」


  馬天複眼前一花,雲月服的圖案已在眼前三寸!尚千秋本就比馬天復身材高大,馬天復又低著頭,此時近在咫尺居高臨下盯著馬天復,馬天復連頭都不敢抬,說到嘴邊的話也咽了下去。


  「你先前說你對掌后當場昏厥,現在又說並未完全失去知覺,到底哪個是真的?」尚千秋貼馬天復的臉站著,過了一會兒才冷笑著沉聲問道。


  「大人!我重傷倒地有眾多蜀山幫兄弟和衙役可以作證!大人明察!先前我說當場昏厥只因聽到身後有人趕到,現場情形無需我多作說明!」


  「那麼你是親眼看他們只有兩個人服藥?」


  「是!」


  「那你怎知其他人沒有服藥?在馬車裡的人服不服藥你能看到?你為何如此肯定?」


  「這……晚輩只是看到兩人服藥,一時沒考慮周全才多嘴胡說,請大人見諒。」


  這場合明顯不是自稱「晚輩」的時候,看來馬天復真被嚇到了。尚千秋想了想,似乎的確是自己太過敏感。馬天復說話是有毛病,但這些毛病正常人說話一樣會有。再說,馬天復稱萬紅兵萬捕頭為大哥,雖然不是親的,關係也必定極為密切,這一層身份一問便知,所以不用問便已坐實。彭門人多且雜,但巢湖邊上這一支朝廷還是信得過的,何況馬天復這個年紀練就這身武功,在彭門中身份必定不俗,應該不會幹什麼吃裡爬外的事情。


  尚千秋不知道,如果他真隨便問李順黃峰等人,他們還真不知道馬天復這個人,而馬天復也不知道該叫誰證明自己「萬紅兵弟弟」的身份;如果隨便問一個彭門中人,也沒人聽說過一個叫牛犇的前輩。牛犇這個名字,本來就是馬天復的師傅在退隱之後才用的!


  尚千秋只知道馬天復被嚇得不輕,卻不知道如果他再多問兩句,馬天復說不定就把整件事情和盤托出!


  馬天復知道督捕司人少,除了府縣合肥,廬州府其餘幾縣不過是一個捕頭加幾個捕役,而他現在眼前就有十幾個!一路走過來,城中高點也都站著一個督捕司的,再有就是各城門城牆上應該也有安排吧?總共怕不得有三四十人!加上蜀山幫刑管和外管這些人,看年紀都嚇人,頭髮雪白的就有十來個。那伙人就算再神通廣大,只要還在城裡應該也逃脫不得。可是,俗話說不到黃河心不死,馬天複本能的沒有主動交待出來,結果挺著挺著尚千秋居然就不再追問了。


  要是馬天復看到督捕司的人是怎麼搜查的,恐怕直接就坦白了。


  無論草屋還是大院,三個督捕司的人帶頭進去之後也不問話,各持一支叫「探音棒」的鐵棒,叮叮噹噹從前門一路敲到後門,牆壁、地面,甚至粗一些的柱子都不放過,所有暗格、地道全部命屋主打開。隨後進屋的蜀山幫幫眾則把所有人集中起來,由所屬甲長和住在附近的蜀山幫幫眾一同辨認有無生人,如有則不必多問直接上手檢查是否會武,若會便派人領至鼓樓查閱路引(路引需由專人查驗,否則查閱路引之人屬知法犯法,被查者也可拒絕)。搜查過後再留下一人盤問戶主,看能否找出有用的線索。至於客棧,發現外地武人則直接帶走。


  論武功,督捕司畢竟是督捕司,蜀山幫幫眾與之差距不是多一二十年能彌補的;要說查案能力,督捕司的人跟蜀山幫這些老骨頭比,孰強孰弱還真不一定。大案要案督捕司辦得多不假,可蜀山幫刑管這幫老傢伙加一起有一兩千年的查案追兇經驗,誰能跟他們比。煙囪、樹洞、草堆這些地方就不說了,井底下也是要吊個人下去的,連釘死的棺材都必須撬開看一看。死牛肚子里他們都扒出過人來,還有什麼地方是他們找不到的?

  合肥城說小不小,說大也沒多大,眼看臨近申時,除了西平門附近那一塊地方,其他地方差不多已經查遍了,小魚小蝦倒撈出來不少。


  「差不多查遍」就是說還有的地方沒查。


  雖說李象斗已經挨個上門打過招呼,但總有完全不給他李象斗面子的,比如廢南雄侯趙庸的後人趙家。趙庸受胡惟庸案牽連被殺除爵,但其兩個侄子卻分別在永樂二年、三年奉詔入京。因為趙庸曾隨朱棣一起北征蒙古,有人就猜測是皇上念及昔日同袍之情照顧趙庸的後人,至於更深一層就沒人敢繼續猜了。趙家如今家大業大,朝中有人,且因趙庸提領過巢湖水寨,現在手下仍有不少忠僕死士。督捕司的人去敲門敲了半天不開門,好容易出來個打雜的老頭,領頭的捕頭一見,剛喊了聲「表叔」,頭上就挨了一掃把,那捕頭躲了,沒躲開!見捕頭都這樣了,手下人哪裡還敢動。


  趙家這塊骨頭難啃,高家那邊也不好對付。高家的兩位御史堵在門口見督捕司的人就罵,說日後回朝中要參劾督捕司如何如何,好像高家案全是督捕司的罪責。這邊也只能放一放。


  眼看查了大半天,別說人,就是一條有用的線索都沒有,尚千秋陰沉著臉緊鎖眉頭,身邊等人皆肅立不語。


  「小馬,你真震斷了他雙臂嗎?」尚千秋突然問道。


  「千真萬確。」馬天復答得斬釘截鐵,實際卻有些心虛。那人對掌斷臂是確定的,可自斷一臂當時看似是無奈之舉,事後想想,未免過分果斷了。或許,是口技?馬天復當時身負重傷,五感不如平時,難道竟是被矇騙了?


  「你倒地時最後一個人才剛離開,而我們的人已到場,他們有人傷重絕不敢翻城牆逃跑,而是利用天黑和地形跑回城中的落腳點,而這個落腳點到現在仍沒找到。要如你所說,有五人未服沸血散先走,是因為他們可以就近跳入南淝河泅水出城,那麼剩下四人應該都服用了。四個人吶!居然一個沒搜出來!」尚千秋嘆了口氣。


  「難道他們鋌而走險翻牆逃跑?或者水性不熟而服沸血散強行潛至城外?」馬天復道。


  「小馬,你不會水吧?不會水的人服天魔丹也沒用。翻牆不可能。城外一馬平川,當時那麼多人,只要一人瞧見就無路可逃。難道全合肥縣還找不到一個比他們輕功好的?他們不一定想到衙門的人會立刻封鎖全城。」


  「那……大人的意思……」


  「他們肯定仍在城中,就在我們沒搜過的地方。錯不了!」


  尚千秋動搖了,所以他要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


  「大人!」一個捕役飛奔來報,「大人,福興客棧有個人,非要見巡捕,告訴他巡捕進京未歸,他不信。那人似乎身份很不一般,您要不要去看看?」


  尚千秋沉吟一陣,道:「他居然沒走。小馬,跟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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