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之門第六十二章鏡像複製
胖子沖著瀕死的阿德蘭特吼道:「為什麼襲擊我們?」
「Dead……youarealldead……(死,你們都要死)」
阿德蘭特眼睛血紅,閃爍著狂亂的光芒,隨著他的喃喃而語,他目光漸漸暗淡渙散,呼吸停止,就此不動。
大家沉默了一會兒,氣氛有點壓抑。
二狗說:「他瘋了。」
我苦笑了一下,瘋了?阿德蘭特早就瘋了,在他把自己刺死的那一刻,他甚至連人都不是了。
這傢伙斷腿受傷,很可能是被遺棄在這兒。看他能殺人的目光,不止是恨我們,也許更恨韓莉莎。
而剛剛襲擊我們的手雷,則是韓莉莎留給他最後的武器。
他確實是瘋了,胖子殺了他,反而幫他解脫了。可是,他死而復生的秘密,卻問不出來了。
我沉吟著說:「韓莉莎擁有死而復生術,她將死屍當著大家的面復活,籍此鼓動傭兵進入大殿。反正死不了嘛?這種技術,就象鏡像……對,鏡像複製,比如再造一個阿德蘭特。可是,技術有缺陷,好象只能使用一次,不然,他也不會被放棄。」
二狗盯著我,說:「鏡像複製?什麼意思?」
我說:「現實中,這是不可能的。但是在理論上,鏡像複製完全可能存在。空間是多維的,照片和錄像里的人,你知道他是影像,但是真的就是影像嗎?截取的這個片段,它會一直存在,如果保存得當,就是長生不死。」
胖子好象有點氣喘,說:「瘋子,別吹了。影像又沒有血肉沒有思維,它怎麼算是有血有肉的人呢?胡說八道。」
二狗看著地上的屍體,目光獃滯,彷彿若有所思。
見氣氛有些異樣,我開玩笑說:「胖子,別說的這麼絕對。古人連倡優都造得出來,為什麼不能造出血肉人體?還有雪人,很可能是實驗的加強版。你還記得姬芳芳嗎?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那麼玄妙的駐顏術?我看她多半就是復活的鏡像人。」
胖子聲音沙啞地說:「瘋子,你不是說一個人只能復活一次嗎?瞎扯什麼姫芳芳?難道她從戰國一直活到現在?」
我「呃」了一聲,對啊,從戰國一直活到現在,二千多年,顯然不可能,無論如何,人總歸會生老病死。
我搖了搖頭,剛剛的一番腦洞大開,把我自己都驚著了。姬芳芳就是夏姬?我靠,我腦洞開的算大了,沒想到胖子更大,不愧長了個大腦袋。
二狗突然森然說:「有些人先天血液特異,能夠無限復活,也不是沒可能。」
我和胖子面面相覷。血液特異?這傢伙在說誰?他自己的血液就很特異,都能驅邪避鬼了,難道……
「噠噠噠……」
我正在那兒胡思亂想呢,大殿深處,傳過來一陣清晰的槍聲。
胖子跳了起來:「是韓莉莎,他們就在前面!」
二狗緩緩站了起來,他眼望著大殿深處,目光閃閃發亮。
三個人離開醴泉,加快腳步,向著槍聲響起的地方跑過去。
越過兩具被炸倒在地的玉人,我們又看到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這具屍體身材高大,膚色漆黑,腦袋被重物砸得稀爛。
是漢斯。我腳步停了一停,心裡有點酸楚。除了克瑞士納外,漢斯算是傭兵隊伍中和我們交情比較好的一個。而現在,他卻無聲無息地躺在這兒,死得慘不忍睹。
二狗拉了拉我:「小杜,這裡很危險,快走。你聽,裡面有聲音,玉石人還沒有被完全消滅。」
胖子撿起地上的夜視鏡,一邊遞給我一邊對著屍體說:「哥們,你雖然用槍指過我,不過現在死了,咱們兩清了。」
我吸了口氣,振作了一下,戴上已經破損的夜視鏡,沒有停留,繞過漢斯的屍體,跟在二狗身後,向大殿深處走去。
韓莉莎他們的手中的手雷,應該已經完全消耗光了。雖然她掌握有讓人復活的秘術,不知道許了傭兵怎樣的承諾,心甘情願進這裡送死?
不過任何時候,憑著血肉之軀,和玉石人硬拚,根本就是以卵擊石。僅憑一股剛勇,遠遠不夠。漢斯死了,一切也就沒有任何意義。
一路走來,新增了三個倒地失去行動能力的玉石人,而韓莉莎也失去了兩名傭兵。我有種預感,恐怕下面的路上,會發現更多慘烈的場面。
果然,走了差不多有十來步,地上赫然倒著兩個白人。一個是被複活的亨利,另一個,則是那名被掐死的白人鬼佬。
這兩人被一具玉石人壓在身下,玉石人脖子縫隙中,插著一把軍刺,它的一條腿,被亨利死死抱在懷中。看樣子,是經過一場激烈的搏鬥,最後同歸於盡。
胖子吸了口氣,撿起地上扔著的一支槍,邊檢查彈匣邊搖頭說:「姓韓的真特么是個瘋子。死了四個了,就剩下她和克瑞士納兩個,玉石人卻還有五個。」
二狗站在遠處一點的地方,開口說:「不,他們還有另一個幫手。」
我愣了一下,剛想張口欲問,忽然心裡一動,幫手?難道,二狗說的幫手,是雪人?
雪人不是來阻止韓莉莎,而是來幫她的?
透過夜視鏡,我望向二狗目光盯著的地方,發現那裡倒著一個玉石人。這傢伙的樣子很奇怪,它腦袋碎裂,全身卻完好無損。
玉石的硬度很高,不太容易被弄碎。別說人的拳腳,就是子彈也拿這玩藝兒沒辦法。
可是這個傢伙的腦袋,卻被生生地砸碎,那得用多大的力量?
猛然間,我醒悟過來,是雪人。雪人力大無窮,能把氂牛掄起來扔出去,如果它掄玉石人呢?
我靠,感情這倒霉的傢伙,是被雪人給掄著給砸碎了腦袋!
二狗向我們招招手,直接越過那個玉石人,一徑往前走去。胖子提槍跟了上去。我咬咬牙,撿起地上另一桿槍,緊隨過去。
轉過一根魚尾石柱,忽然,一聲悶雷似的怒吼從前面傳了過來。抬頭看去,只見前面已是大殿盡頭。
一張寬闊的石桌前,三個玉石人,圍著一個巨大的白色身影,斧影霍霍,搏鬥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