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之門第十八章神鳥欽原
我的腿腳有點發軟,尼瑪,要是不小心踩中了這樣一個陷阱,別說是人,就是再大的動物,都得沒命。
可是我仍然疑惑,既然那東西喜歡沙子,不太可能呆暗河裡吧?難道這兒還有大型的水陸兩棲動物?
天漸漸暗了下來,山崖變成了一種黯淡的金黃。我們也沒心思再去什麼高地看風景,急急忙忙往回趕。見識了那樣的落水洞,加上道路又不熟,明擺著天黑走路就是找死。相比之下,踩上踏上地上到處都是的尖利碎石,還只是小事。
就要回到露營地點時,遠處忽然傳過來一陣聒燥,頭頂上飛過黑壓壓一群烏鴉,有幾隻落在我們帶來的牲口當中。
胖子口裡「呸呸」連聲,說:「倒霉,什麼東西不好碰到,碰上群烏鴉,不吉利。」
晚上睡覺,我們少了個睡袋,我去找韓莉莎主動要求值夜,這娘們居然沒答應,估計對我們有點不放心。靠,小樣,還防賊似的防著我們了。
第二天吃早飯時,我們見韓莉莎的臉色有點陰沉。胖子問老古:「你老闆怎麼啦?來大姨媽了?」
老古這傢伙看樣子就沒上過幾天學,不懂英文,跟鬼佬們說不上話,對我們幾個倒漸漸親近起來。他噓了一聲,說:「牲口出問題了,老闆正在生氣呢。」
我和二狗對視了一眼,心裡「咯噔」一下,怎麼又出問題了?難道又給怪物給吞了?
胖子說:「出了什麼問題?」
老古神秘兮兮地說:「馬在掉牙齒,駱駝在脫毛。」
胖子「靠」了一聲,說:「脫毛掉牙齒?這有什麼奇怪的?人老了也會掉牙呢。」忽然想想又不對,疑惑地轉向我說:「掉牙齒?馬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掉牙齒?」
我也滿心疑惑,問老古說:「你老闆的馬掉牙齒了?」
老古說:「不是,所有的馬都掉了后臼齒。他妹子的,真是邪門,只有老馬才會掉后臼齒。」
我和二狗站起來,走到牲口那邊看了一下,果然發現4匹馬和2匹駱駝毛色乾枯,眼睛乾澀,神情有些無精打采,彷彿一夜之間,衰老了不少。
二狗說:「它們在變老。」
傻子都看得出來,這些畜生的生機,在加速消失。
韓莉莎寒冰一樣的聲音在後邊響起:「杜楓,你看出什麼來了?」
我被這娘們嚇的不輕,腦袋縮了縮,說:「你忠實的族人給你準備的牲口,年歲可都不小。」
韓莉莎說:「不是,大黑是我小時候親手接生的,它才15歲,正當壯年,絕對不是老馬。」
我回過頭,盯了她一眼,說:「除了馬以外,人有沒有事?」
韓莉莎搖搖頭,說:「人都沒事。」
我裝模作樣地沉思了一會兒,說:「也許牲口呆的地方不對,遇上了吸血蟲子之類,大量失血,才會這麼沒精神。」
韓莉莎打量了一眼自己的黑色坐騎,沒說什麼,眼神里有點痛惜之色。
看來她對這馬確實有點感情,不過就沖著她一槍殺了嚮導,這點痛惜,在我眼裡也變成了假惺惺。
隊伍再一次上路。一個小時后,阿爾弗蘭德的坐騎突然馬失前蹄,跪倒在一片沙石當中。馬的前胸被一塊尖銳的石頭刺中,血流如注。
眼見著馬沒救了,這小子撥出身上的刺刀,抵在馬脖子上,一刀刺了進去。馬匹一聲哀鳴,軟倒在地。
由於計劃是要橫穿整個那棱格勒峽谷,我們沒有徒步上路的打算。雖然事實上牲口的存在,反而對隊伍行進速度造成了阻礙,也沒有被放棄掉。
不過眼前的狀況,卻不得不考慮有所調整。
韓莉莎輕撫著自己氣喘吁吁的大黑馬,口裡喃喃細語。末了提起馬身上的行李,解開韁繩,將馬匹遺棄在當地。
乘下5匹完好的駱駝,被全部用來裝行李,所有人都徒步前行。
剛走出沒幾步,頭頂上飄過來一片陰雲,讓大家以為又有一場雷暴即將來臨。定睛一看,卻是昨晚見到的那種烏鴉,一路聒噪著落到死馬的屍體上。
走到一處高坡,我們回頭望去,隱約間,那匹馬已經成了一具白森森的骨架。
二狗突然說:「烏鴉不對。」
我說:「什麼?」
「它們不是烏鴉。」
胖子介面說:「不是烏鴉,那是什麼?」
二狗說:「我不知道。但是絕對不是烏鴉,它們的翅膀,沒有羽毛。」
胖子看妖怪一樣地看著二狗,說:「沒有羽毛?沒羽毛怎麼還能飛?」
二狗說:「蝙蝠就能飛。」
我呆了一呆,蝙蝠是能飛,但它不會叫。我說:「二狗,你看清楚了,它們真的沒有羽毛?」
二狗肯定地點點頭。
我「靠」了一聲,不言語了。
胖子說:「怎麼啦?瘋子,你賣什麼關子?」
我說:「胖子,你有沒有覺得,這些東西,有點象大個兒的黃蜂?」
胖子想了想,點頭說:「是蜂鳥。」
我說:「不是蜂鳥,蜂鳥也有羽毛。那些牲口為什麼會一夜衰老,可能和這種東西有關。」
胖子心癢難耐,說:「是什麼東西?說呀,到底是什麼嘛?」
我不確定地說:「傳說昆崙山有一種鳥,名字叫欽原,樣子象馬蜂。如果有鳥獸被它螫了,就會慢慢死掉,如果螫了樹木,這些樹木會漸漸枯死,非常可怕。」
胖子「去」了一聲,說:「被劇毒的馬蜂給螫了,當然會沒命,這還用說嘛?換個馬甲叫什麼欽原,故弄玄虛。」
我說:「馬蜂會螫樹木嗎?」
胖子說:「這倒不會,哪個傻冒去螫樹?不過,瘋子你看見它螫樹了?」
我一下子啞口無言。
胖子不信,我也沒法,換我我也不信。瞧見旁邊老古正伸著耳朵聽我們絆嘴,我丫來氣了,說:「老古,馬蜂螫你後腦勺了。」
老古往地上一蹲,魂都嚇沒了,惹得旁人哈哈大笑。好了,路上那場子,算兩清了。這樣想著,我總算覺著氣順了點。
休息時,韓莉莎把我叫了過去,說:「穆勒先生有話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