殭屍疑雲第八十一章玉棺養蠱
長根把玉盒抱在懷裡,想了想,似肉痛一般地伸手往上遞了出來。我伸手接過,順手拉了他一把,他一邊上來一邊說:「小心,千萬別摔碎了。」
我把玉盒拿在手裡仔細觀看。看材質也不算罕見,似玉非玉,倒跟秦瞎子給我的護身符差不多。不過這東西摸在手裡凜然生寒,就象握著一大團堅冰。盒子上雕刻著一些陰刻花紋,工藝卻比較粗糙,不像是大師或巧匠所作,玉盒密封性非常好,渾然一體,一時也研究不出該怎樣打開。裡面的液體色澤鮮紅,疑是鮮血,那一大團白花花的東西上面,血色經絡清晰,偶爾脈動,似是活物。經絡深處,隱隱約約連著只蟲子,定睛看去,赫然是一隻個頭超大的黃金甲蟲。
我盯著蟲子頭頂隱約可見的鬼眼花紋,握著玉盒的手晃了晃,心情激蕩,說:「這……這是什麼?」
長根不疑有他,只道我覺著詭異,神秘一笑,說:「這是一隻神蟲,是司馬家祖上傳下來的東西,據說是從楚地一祝巫手中獲得,能左右家族氣運,決定命運走向,關鍵時候打碎玉盒,放出神蟲,可以逢凶化吉,甚至改天換命。」
胖子「哼」了一聲,說:「改天換命怕是不錯,不過逢凶化吉么,我看是逢吉化凶還差不多。」
我白了一眼胖子,怪他多嘴。長根老頭聞言,呵呵一笑,說:「聽這位小哥的意思,也知道神蟲的神奇之處,少爺留下這最後一隻,只說此物凶煞極致,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擅用。」
二狗突然介面說:「這是玉棺養蠱之法,採用上古寒玉,間以蚺屍裹體,取純陰女子精血飼之,可以保存數百年。」
長根似吃了一驚,對著二狗翹翹大拇指,說:「這位爺真是高人,見多識廣。只是你只說對了大半,這其中實有一樁天大難事,50多年來卻讓小老兒費盡心思,歷經險阻,終於完成所託。好在少爺膝下已有孫女,這難事已不復存在,東西總算是得以續存於世,物歸原主,正是得其所哉。」
我問道:「究竟是什麼難事?」
老頭笑了笑,說:「剛剛你問過我司馬江南一家到何處去了,我想他們是遠走他鄉,一二年之內不會回來了。這難事嘛,其實就跟他們有關。這神蟲說白了就是頭蠱蟲,昔日楚人養蠱,后遷往苗彊,此術就傳給了苗人。玉棺養屍,也是上古秘術,說穿了跟現在的冰箱也差不多,只是要維持蠱蟲活命,每隔二十年,必須取司馬家族年輕處女的精血,將玉棺浸泡在血里,讓血液滲入裡面。所謂蠱蟲認主,這蠱是以司馬家的血養的,用旁人的血還不行。」
「以前司馬江南有個姐姐,他母親也在世,這事還尚能溝通,後來司馬江南姐姐嫁了人,這血液就不靈了。二十多年前,司馬江南生了個女兒,叫司馬青蓮,兩年後,正好蠱蟲用血,司馬江南死活不捨得給小女兒放血,我實在沒法,設法偷了他女兒出來,每天取一點,一共取了十天,才算過了這一關。」
胖子伸伸舌頭,說:「你給兩歲的孩子放血,也真下得了手。」
老頭面有愧色,說:「司馬江南知道是我,後來他向政府告發,把我關了五年,他把我的住處挖了個底朝天,想要找到這個蠱蟲,幸好我早有準備,他一無所獲。這幾天算算又是蠱蟲用血之期,司馬江南怕我再次用強,估計腳底抹油,早帶著女兒跑路了。」
聽完這一番話,我吐了口濁氣,說:「原來如此!」
蠱蟲聽命於人,司馬家族用以操控利用,固然是一樁大殺器,但其實也只是種工具,大凡有生命的東西,自有其生存之道。我們先後已遇見過三隻蟲后,其中一號目標繁衍形成了自己的種族,逐漸擺脫了人為控制,但不幸被軍方連鍋端了。司馬蕊墓中的蟲后處於休眠狀態,雖然鑽進孫老頭身體,但沒有食物也沒有出路,遲早必將餓死。而手裡的這一隻,應該也是只蟲后,卻是未被使用過的原生型。
老實不客氣地取了銀元花瓶等東西,我將八千塊錢還給老頭,說:「這錢你先用著,等下次你見到司馬老先生,自己還給他。」
老頭推辭不要,我也不忍心貪了這區區小錢,正色說:「老人家,你這是為難我了,司馬老先生沒關照我問你拿錢,我也不能擅自作主,若是司馬先生怪罪於我,反而不美。再說他老人家也不缺這些小錢,光這些銀元,就價值不斐了。」
長根推辭了半天,訕訕地收了,他找出幾個行李袋,把東西小心裝好,將我們一直送到巷子外的馬路上,看著我們上了計程車,方才轉身離去。
平白得了這麼些橫財異寶,胖子興奮的什麼似的,嘴笑的半天合不攏。我關照計程車司機說:「去火車站。」騙得過人一時,騙不過人一世,這年代通訊聯絡方便,如果老頭想想不對頭,找電話一打,這事立馬會穿幫。
買了發車時間最近的去南邊某市的火車票,我們一行快速地進了候車室。幸好火車的安檢還是比較寬鬆的,順利地上了車。等到火車開動,胖子才找著機會問我,說:「瘋子,不是去b市么?怎麼往南邊啊?」
我說:「你小子真沒常識,沒看見電影里都搞聲東擊西那一套么?我們剛脫離了軍方的控制,身邊又帶著一大批古玩,老頭子要是醒悟過來報了案,拖著軍方和警察兩條尾巴,去得到b市嗎?要是真讓你去盜墓,我看你連怎麼跑路都不會。」
胖子點點頭,作恍然大悟狀,說:「就你行。」說著,作勢把手伸向行李袋。
「幹什麼?」我一把把他的賊手拍掉,說:「財不露風,要死啊?」
胖子笑得都猥瑣了,說:「我忍不住想要看看嘛。」
二狗在一旁瞧的直皺眉,說:「不義之財,取之不吉,不一定是好事。」
我仔細想了想,說:「胖子,二狗說的有理。咱先來說說這個蟲后,對司馬家來說,這是個傳家寶,利用好了,它就是個大殺器,利用的不好,就又變成了個一號目標。這東西現在在我們手上,知道了真想后,也沒什麼大的研究價值,你總不能公開發表個蠱蟲的研究論文吧?所謂懷璧其罪,其實就是個雞肋。」
胖子聳聳肩,說:「其它東西我們留著,把那蟲子交給我大伯不就完了么?」
我猶豫半晌,說:「軍方一直在找這種東西,現在蟲后已經在他們手裡,軍事運用和研究一定能有所突破,五十多年前,司馬瑞文就研究出了針劑,不要說現在科技這麼發達。但是這東西是用司馬青蓮的血餵養的,如果給了軍方,他們不滿足,把司馬青蓮一抓,給弄成了另一隻蟲后,你心理上接受得了么?」
胖子搔搔頭,說:「那怎麼辦?」
三個人一齊沉默下來,誰也不說話。最後我把目光轉向二狗,語速緩慢地說:「先把東西留著,你們沒聽見長根說這東西該喂血了么?盒子里的血本來就是司馬青蓮的,咱們乾脆找到她,把蟲子給她算了,也算是物歸原主吧。」
二狗點點頭,算是答應了。胖子卻急著說:「那這些東西呢,咱們回到b市,就讓鮑牙金給處理掉,弄他個三四百萬,咱們滿世界旅遊去。」
我苦笑了一下說:「這些東西價值巨大,鮑牙金給司馬瑞文聯繫過事,估計已經給國安盯上了,東西可不能給他。」
二狗說:「先放一放。」
胖子心癢難耐:「那咱們到南方找人處理了,便宜點也行。」
我瞪了他一眼,說:「胖子你tm缺錢么?」
胖子扭捏了一下:「缺錢到不至於,就是嫌少,呵呵,懷裡揣著幾百萬,走遍天下也不怕嘛。」
車到重慶,我們立即換車,又轉而向東,上了往長沙的火車。去長沙其實也沒什麼目的,就是擾人耳目而已,倒也不是怕了那個長根老頭,實則經歷了殭屍這一系列事兒,我們都想要離得c市遠一點,讓心情放鬆一下。再則我雖然嘴上沒說,但內心裡都隱隱對教授有點抗拒,如果馬上回b市,實在不知道如何與教授相處。
到了長沙站,確認沒有人跟蹤,我們下了車,隨後就在火車站旁邊找了家小旅館住了下來。哪知道這一住,卻住出了另一段湘楚驚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