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打抱不平
陳威戀戀不舍地離開了三樓。
下到二樓，姐姐與姐夫正看著窗外有說有笑，此時二樓的人已漸漸散去，陳威心想，這應當是長公主離去的緣故罷。
陳威回到座位，舉起茶杯，沉吟不語。
姐姐問道：“怎麽回事，魂不守舍的？被哪位貴人召見了？快說來聽聽！”
陳威傻笑道：“沒事沒事，快喝茶！姐姐姐夫也該餓了吧，想吃啥？今日弟弟來請客。”看得出來他心情十分不錯。
姐姐說道：“你請客？看不出來嘛，什麽時候變這麽大方了？該不會又向娘伸手要錢了吧？”
陳威說道：“你不用管那麽多，就這麽看不起自個兒弟弟嗎？小蘭，過來一下！”
小蘭很有禮貌地問道：“陳公子有什麽需要?”
陳威說道：“給我來一壺好酒，這裏有什麽精品菜肴來上四五個。”小蘭應聲而去。
不多時，小蘭便領著四位著裝一致的女子，端了幾盤菜肴和點心過來，分別是薑醋魚，花珍珠、人參燉雞、燒鹿肉、以及一壺山東秋露白，點心若幹，這些在後世看來也許尋常的菜品，在當時可是宮廷菜肴。
姐姐瞅了弟弟一眼道：“待會兒看你如何付得起！”
陳威卻笑道：“不是還有我的好姐姐在嗎？你難道會忍心看我出醜？”
姐姐笑道：“你可真會算計，連我都不放過，待會兒就讓你出一次醜。”
三人吃得津津有味，陳威吃的尤其多。
吃完飯，陳威把小蘭喚至跟前說道：“我們要結賬，今日花費多少？”
沒想到小蘭卻微笑道：“陳公子在聚仙樓的一應用度皆是免費，公子請便。”
陳威三人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先天下竟有這般好事。
但人家都說說到這份上了，陳威也就欣然接受。
回去的路上，姐姐歎服道：“你小子可真行啊，連聚仙樓這種地方都成了你的後花園，你今日在樓上到底見了誰？”
陳威沒有隱瞞，說道：“我見了長公主，看來這位長公主對詩詞可癡愛的緊。”
姐姐說道：“與皇家打交道固然是天大的榮幸，不過你一定要慎之又慎，切不可胡來，否則一旦被人抓住小辮子，你便有天大的本事，也難獨善其身。”
陳威說道：“這是自然，我可不敢主動去招惹這類人，除非被召見，否則誰敢造次？”寫詞一事他沒有說，隻說了與駙馬下了一盤棋。
姐姐還想饒有興致的進一步追問有關細節的時候，馬車忽然停了下來，陳威問車夫道：“發生了什麽事，為何止步不前？”
車夫答道：“前麵有人在打架，擋住了去路。”
陳威掀開車簾，眼前的一幕讓他頓時全身熱血上湧，隻見三個大人正在痛打一個小孩，旁邊站滿了圍觀的人，卻沒有一個人主持公道。
陳威氣得咬牙切齒，他跳下馬車，攔在小孩麵前說道：“你們幾個還是人嗎？恃強淩弱，三個大人欺負一個小孩，也不知道害臊。”
當頭一個漢子說道：“你是他什麽人？識相的趕緊滾開！”
這時，人群裏有人認出了陳威，興奮道：“看哪，這不是陳威嗎？”旁人皆驚叫起來，歡呼不已。
，麵對眾人的追捧，陳威卻視若無睹，他冷冷地看著大漢。
大漢則挑釁道：“原來是陳威陳公子，這不就是那個敗壞家門，沽名釣譽的紈絝公子嗎？”
陳威真想衝過去打斷這個人的腿，姐夫及時攔住了他。
謝璿向當頭的大漢問道：“不知這個小孩犯了什麽錯，三位要當街毆打他？”
那人答道：“他是個小偷，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偷錢，我們要讓他長長記性。”說著又向小孩伸過手去。
陳威看不過，伸出兩指切住了大漢的手腕，漢子瞬間動彈不得，疼得嗷嗷直叫道：“快給老子放開！”
另外兩人見狀，揮拳撲向陳威，在陳威的舉手投足間，三人便摔在地上哀嚎不斷。
姐夫對當頭的漢子說道：“小孩拿了你多少錢？”
漢子哼道：“這小賊偷了我二兩銀子。”
姐夫拿出一定銀子扔過去，說道：“這是五兩銀子，你們就放過孩子吧！”
三人頓時止住了呻吟，千恩萬謝道：“多謝公子，我們不會再為難這孩子了！”說著攥緊銀子，擠開人群跑了。
陳若伊過去扶起孩子，關切地問道：“孩子，你沒事吧？家住在哪裏？”
小孩被打得遍體鱗傷，但他咬住嘴唇沒有哭一聲，他倔強地說道：“姐姐，我沒有偷錢，那是他們欠我的，我隻拿回屬於我的那部分。”據小孩所言，他長期在一家作坊當小工，然而店主長期拖欠工錢，他迫不得已才行此下策。
陳威見周圍人多眼雜，把小孩請上馬車，問道：“你小小年紀，怎麽出來幹苦力呢？家裏還有什麽人？”
小孩這時忍不住哭了出來，說道：“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去世了，與姐姐相依為命，之前姐姐一直在大戶人家做零工，生活還算過得去。可是今年她被趕了出來，更倒黴的是她身患疾病，如今臥病在床。我這才出來給人做活的，若在從前，姐姐是無論如何也舍不得讓我做苦力的。”
若伊眼眶濕潤道：“可憐的孩子，我們送你回家吧，順便去看看你姐姐。”
小孩說道：“姐姐不希望有人去打擾她，三位好心人還是別去了吧！”
陳威說道：“無妨，我懂點醫術，正好可以替你姐姐診斷一下。”
小孩沒再多說什麽，坐到前麵給車夫指路。車後，仍有人呼喝著陳威的名字，然而陳威卻充耳不聞，這些人自討沒趣，緩緩散去。
馬車駛到一條狹窄的巷口，再無法前行，幾人不得不下車步行進入胡同中。胡同幽深潮濕，終年見不到太陽，這裏的房屋大多破舊不堪，一座挨著一座，似乎在抱團取暖，不時還透出腐爛的氣息。
在巷口，王婆探頭探腦地看著陳威一行人，隨後慌忙向陳府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