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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章:孟婆回魂湯

  說是回魂湯倒確實是一碗發綠的液體。


  若不是早知道管理員不會出錯,冬狸都要把這回魂湯給倒了。


  和從前看病抓的中藥罐子里躺著的湯藥沒什麼區別。


  一股苦澀的味道,沖鼻子得很,不僅如此,那顏色也是黑得發綠。


  和臭水溝的顏色差不多了。


  就這東西,一會得給冥越元君喝下去。


  想到這裡,冬狸就有點脊背發涼。


  向管理員要了回魂湯使用的術法和指訣,冬狸這才出至簡,帶著那湯藥準備上荒山頂。


  哪裡都讓她不太放心,因為楓晚不知道這個事,所以她擔心楓晚會不小心壞事。


  上了荒山頂上,魔尊魔后從前的宮殿,冬狸別的沒做,先開始領悟那術法了。


  這個法寶世界里,術法是絕跡了的。


  冬狸一早就懷疑至簡不是這法寶世界里的東西,現在是越發的明白了。


  就憑著這些東西,它也不可能是法寶世界里的東西。


  這術法只有一句話:肉歸於地,氣歸天,血歸於水,筋歸於山,呼吸化為亡靈,盡歸幽冥之地!


  唔,在冬狸的認知里,幽冥又可叫黃泉,地獄,代表的都是人死後去往的世界。


  而這孟婆回魂湯中的孟婆也是幽冥地界里的人物。


  傳說中孟婆在三生石旁奈何橋邊支了個棚子,專門熬湯。


  孟婆的湯是叫孟婆湯,讓人忘卻今生記憶,安心過奈何橋,望鄉台,最後投胎的。


  可是她爹現在的情況,明顯不是要去投胎啊。


  而且這還魂湯聽著怎麼也和那傳說中的孟婆湯不太一樣。


  所以,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手決冬狸倒是回了,就是這術法的口訣她不太明白。


  最後琢磨著,冬狸又鑽進至簡問了問管理員。


  管理員見她還沒有完成還有些驚訝,聽冬狸說了經過這才幽幽的道:「其實,那口訣就是個輔助,她現在不懂也沒事,不用懂,只要念出來再打出指訣就可以了。當然也不是說那口訣沒一點用處,而是那點用處現在的你還不能理解罷了。」


  聽玩這解釋,冬狸還等什麼?直接又竄了出來。


  將冥越元君從識海里放出來,還有他那塊骨頭也一併拿出來。


  冬狸指訣掐動,光陣牽引明滅,漸漸露出最原始最初的模樣來。


  這時候,冥越元君和他的屍骨還有冬狸都在那光陣之中。


  隨著光陣顏色的加深,冬狸翻手拿出那一碗黑得發綠苦得發澀的湯藥來,朝天一扔。


  液體傾灑而下,卻又在半空停住。


  她引動液體往冥越元君那個方向,然後沉聲吩咐:「張嘴。」


  冥越知道他女兒不會害他,下意識的便張了嘴。


  但是,這葯的味道也太一言難盡了些。


  頓時,他的臉漲如豬肝一般。


  也幸好,在湯藥沒有全進嘴巴之前,他沒有任性的閉上嘴巴。


  湯藥盡數進了冥越元君的口中之後,緩緩朝全身各處瀰漫流淌。


  那黑的發綠的顏色把冥越元君原本還算透明的顏色都給染沒了。


  這時候,冬狸伸出指頭在齒間一咬,鮮血的腥澀便瀰漫開來。


  之後冬狸就著滴血的手指在空中畫著什麼符,指頭過後,符的顏色才隱約顯出金色來。


  之後,她遙遙一推,那符便推進了冥越元君的屍骨。


  符剛進屍骨,冬狸雙手忽地勾結一合,口中念道:


  「肉歸於地,氣歸於天,血歸於水,筋歸於山,呼吸化為亡靈,盡歸幽冥之地!」


  話音剛落,便發出啵的一聲輕響,冥越皺著眉頭還沒反應出來什麼,光陣忽地大亮,一陣不可違抗的吸力便把他吸走了。


  周圍霎時間一片黑暗,恍若被卷進了什麼黑沉沉的空間中。


  他體力不支,然後便暈了過去。


  到底,是一介孤魂而已。


  不過,冬狸現在所處的地方卻霎時間靈力充盈,似乎所有能來的靈力也都來了。


  而那地上,冥越元君的骨頭慢慢的長出了血肉。


  而另一邊,魔族族地。


  阿若帶著玄靈和大祭司在魔族族地里慢悠悠的走著。


  阿若能進魔族族地當然是做了小動作的,魔族族地之外的紅月橋可以區分魔族和非魔族,但是也不是說魔族就要故步自封,不和外界交流。


  魔族秘法自然能讓玄靈進來,只是這秘法也不能一次讓太多的人進來。


  看到了他們這法寶世界魔族陣法精妙之處的大祭司連連稱讚。


  在外界的魔族裡,也有會陣法的人,畢竟魔族最為卓絕的地方就是神魂特別的強大。


  而且,魔族還能修鍊神魂。


  所以這法寶世界既然是魔族的同族,會陣法也沒什麼奇怪的,只是這陣法的水平也太驚嚇人了些。


  原本他只是想隨意的來看看,卻沒想到能看到這情況。


  遊盪了一番后,大祭司提議去魔族的魔尊宮殿看一看。


  阿若有些為難,但是想到那地方其實也沒什麼最後還是帶大祭司去了。


  想到冬狸對這位大祭司這麼尊敬,之前甚至還跪下,現在帶他去看看魔尊的宮殿也沒什麼。


  魔尊的宮殿很空蕩,裡面基本沒什麼東西。


  阿若帶著兩人到的時候甚至還有人在裡面踢毽子玩。


  唔,就是那些剛出生的小魔族,天不怕地不怕,居然跑到了宮殿裡頭來玩。


  見阿若進來,小傢伙們很興奮。


  「阿若姐姐,阿若姐姐。」一個跑得快的小傢伙衝過來抱住了阿若的腿。


  阿若蹲下來穩住他的身形佯怒道:「阿平,你又胡鬧!」


  阿平縮了縮脖子然後吐吐舌頭道:「我才沒有,」


  阿若一點他的眉心:「還說你沒有,諾,這是宮殿,誰讓你進來玩的?」


  「哼,少主姐姐讓我進來玩的!」


  阿若一愣,什麼少主姐姐,全是胡說的。


  這小傢伙自從知道少主會是一個沒多大的小姐姐之後就這樣開始拿少主姐姐做幌子幹壞事!

  真是沒正形!

  「你呀,又胡說。」阿若揉他的頭。


  阿平似乎極其不喜歡阿若揉亂他的頭髮,大叫道:「哎呀,你別揉了,我就是昨天看祠堂方向有光閃過,所以今天來看看,卻沒想到什麼也沒發現。」


  祠堂?


  阿若倒是沒想到阿平會說到祠堂的事。


  大祭司倒開口了:「祠堂,既然是同宗同源,這祠堂我既然來了自然得去看看。」


  大祭司要看祠堂,阿若也沒覺得哪裡不對,同宗同源,祠堂里那些人也都逝去了,死者為大上枝香也是應該的。


  所以,她點點頭,讓阿平在前頭帶了路。


  阿平年紀小,但是會看眼色,雖然不知道這位突然出現的人到底是誰,但是隱約能猜到他和魔族的關係。


  所以帶著人就直接走在前,挑了一條近的路到祠堂。


  魔族的祠堂開在宮殿的偏殿。


  進了院子到處都是燈火通明的紅月琉璃燈盞,如同白晝。


  大祭司有些奇怪。


  「聽說我們這一支魔族的祖宗不習慣黑沉沉的一片,所以特意吩咐祠堂必須得是亮堂堂的。」


  想到這裡,阿若皺了皺眉,這麼一說來,剛才阿平不就說了謊?


  這祠堂原本就亮堂堂的一片。


  想到這裡阿若就咬牙切齒。


  前面的阿平像是想到了她的想法一般解釋道:


  「阿若姐姐,我剛才說的是真的,那光比這祠堂的還亮一些,直衝破天際,不然我也不會發現。」


  阿若顯然不信他,能再信這傢伙就有鬼了。


  阿平先進了祠堂,祠堂里也是燈火通明的樣子。


  祠堂里排位不多,從上到下不過才三格。


  這也就是說,從上到下不過才三輩。


  最下面的這一張排位寫的還是冥越的名字。


  阿平抽出一支香點燃了遞給大祭司。


  大祭司象徵的鞠了個躬然後將香插上。


  他年紀在這裡了,所以不用多大的禮。


  阿平的第二支給了玄靈,玄靈自然是跪下了,這上面都是冬狸的列祖列宗,他怎麼也不能忤逆了先人。


  之後是阿若。


  而這時候大祭司才有時間觀察整個祠堂。


  香案后是放靈牌的格子,從上到下一共三格。


  他的目光落在了最上頭的那一格。


  元凌之排位。


  只有這麼五個字。


  只是看到這幾個字,大祭司的心卻忽地一顫。


  「你們祖宗就叫元凌?」


  阿若皺了皺眉,不過修士對祖宗沒有凡間看得那麼重,所以說說祖宗的名諱也可以理解。


  所以她只是稍微的皺眉,這要是普通凡人,早就開罵了。


  只見她搖了搖頭:「我哪裡當得起老魔尊的後輩?魔尊一支才是他的後輩。」


  說到這裡她指了指前面的靈牌:「您看,這些處於正中間又稍微高出其他人一些的才是魔尊一支,也是血脈比較高貴的一支。」


  聽到這裡,大祭司仔細的看了一下,似乎真的是這樣。


  而就在這時候,阿平忽然指著元凌的排位叫道:「看,那裡亮了。」


  阿若一愣,轉頭去看,果然看見元凌牌位旁邊正閃著光。


  而正在這時,大祭司忽然飛身上去,將元凌的牌位一把抓了下來。


  阿若大驚:「你幹什麼!」


  哪怕這人是外面世界里很厲害的人物,現在跑到這裡居然拿了第一代魔尊的牌位,這簡直讓人不能忍!


  所以,阿若第一時間對大祭司出手。


  這原本就是魔族的內部事情,玄靈皺了皺眉,發現自己不好插手。


  但是看大祭司的所作所為確實有點不太好。


  而且那元凌還是冬狸的直系親輩。


  冬狸這人心裡頭有多看重親人,他知道,所以略微一計較,他就決定站在阿若這一邊。


  同時對大祭司出手了。


  只是大祭司這人修為如大海一般,兩人的攻擊他不過一隻手就給化解了。


  「放下老魔尊的靈牌,不然休怪我魔族不客氣。」


  大祭司彷彿聽不到阿若的話似的,著急的將靈牌一翻過來,然後不知動了什麼手腳。


  下一刻居然拿出一塊法牌來。


  那牌子水晶一般透明,呈紅色,牌面上雕刻著兩個字。


  「元凌」


  這東西,屬於元凌是肯定沒錯的了。


  大祭司拿著這東西發愣,阿若卻再也忍不得了,一掌就拍了過去。


  這一次大祭司沒躲,生生的承受了。


  阿若又要再出一掌,不成想卻突然傳來大祭司老淚縱橫的聲音。


  阿若:「……」


  玄靈皺了皺眉。


  「這事恐怕還有貓膩。」


  「剛才發光的就是這東西?」阿平這時候好奇的看向那法牌。


  阿若瞪了他一眼,他這才沒再說話。


  這時候,大祭司翻手也拿出了一塊手牌。


  和刻著元凌的那塊是同樣的材質,雖然不清楚是什麼材質,可是他們還是一眼就發現了兩樣東西的相同點。


  「前輩,這是怎麼回事?」


  最後還是玄靈問出聲。


  大祭司一愣,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


  「這麼想想,我又欠了冬狸一個人情。」


  許久之後,大祭司才幽幽的道。


  阿若和玄靈也不著急,等著他的解釋。


  「我年輕的時候曾有一獨子,他生性頑劣,後來更是帶著若干魔族年輕探險,最終盡數失蹤。也是那一次魔族青黃不接,自此一蹶不振!」


  講到這裡,他嘆了口氣。


  「我身為大祭司,即便是到了後來,魔族也沒有恢復過來。」


  玄靈已經大致能猜到了,大祭司的兒子只怕就是這元凌了。


  「前輩,莫要太過掛懷。」玄靈只能這樣安慰。


  大祭司淡淡一笑:「我為凌兒點了魂燈,他隕落我是知道的,只是這些年不知道他在何處隕落我心難安。」


  他嘆了口氣轉頭問阿若:「卻不知道凌兒的坐化之地在何處?」


  阿若一愣然後搖頭:「這事我不知道,估計只能問魔尊才能知道,少主應該也是不知道的。」


  到了這裡,大祭司也不著急了,只等著和冬狸碰頭然後再仔細的詢問一下。


  想到冬狸那樣的天資居然是他的後代,他就開心得不得了。


  不過也對,這些年因為當年的事魔族子嗣越發的少,所以每一個魔族子嗣都是當金寶貝一樣養著的。


  所以,冬狸的出處也只能是那件事了。


  大祭司又問了其他的靈牌,確定了身份后他已經可以肯定就是當初失蹤的那一幫人。


  各個都是天資卓絕的,沒想到卻被困在這個地方,不能進階,最終還隕落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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