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七章:完好。
劍胚遮天花了一天的時間完成了融合。
之後,便要準備開鎖的事了。
玄靈有開鎖的辦法,所以自然是玄靈主事。
他將冬狸安置在一邊后,拿過劍胚,踏著奇異的步伐,口中念念有詞。
然後在踏到了輪迴鎖之前的瞬間,手忽地一伸出來在劍胚上一抹。
一道血珠便這麼凝結出來,血珠一分為二,一部分落進劍胚中,一部分落進輪迴鎖里。
「是陰陽而分左右,是天地而分幽冥,起!」
玄靈忽地大喝一聲,持劍胚往前一刺!
登時輪迴鎖大放金光。
而這時玄靈也停下了動作:「可以了。」
他轉身去將冬狸抱進懷裡。
輪迴鎖迎風而長,劍胚冬狸玄靈旋身進了那鎖眼裡。
而隨著冬狸他們的離開,輪迴鎖也從這個空間消失了。
「嘀嗒嘀嗒」
冬狸緩慢睜開了眸子。
觸目所及是在一處黑暗洞穴里。
玄靈看她睜開眼睛,大喜過望的跑過來。
「你終於醒了。」
冬狸現在差不多還是之前的那個狀態。
她慢慢撐起身子,不遠處的劍胚守著一個篝火。
見她看過來才慢悠悠的過來。
「這是哪裡?」
「這裡才是真正的修仙界。」玄靈苦笑一聲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之前所在的那個其實根本就不是修仙界,而只是一個修士的隨身法寶。」玄靈解釋,雖然這說法有點匪夷所思。
「隨身空間?」冬狸皺眉。
「對,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玄靈點頭。
「可是,天道為何會如此完整?」冬狸有些不懂。
「你真的以為那裡天道是完整的?」這時候一邊的劍胚卻涼涼的開口了。
冬狸忽然就想到自己之前不曾經歷過雷劫的事。
原來和天道不完整的原因有關。
「那這裡能救我嗎?」冬狸開口問玄靈。
「應該是可以的,你這幾天都在睡著,我們已經在趕路前往魔族的路上了。」
「嗯。」冬狸虛弱的點頭,有些愁眉不展。
玄靈只好在一邊安慰她一切無事。
休息了一會兒后,玄靈和劍胚才帶著冬狸又出發。
而那把輪迴鎖此時正掛在玄靈的脖子上。
冬狸一抬頭就能看到。
雖然看不真切,但是依稀能看個大概。
趕路的日子一晃就過去了十多天。
冬狸的身子越來越差。
這一日他們還在趕路呢,突然天上就開始下大雨。
搞得她們不得不找一個山洞躲雨。
沒成想,山洞裡早就有了人。
玄靈提著劍胚,懷抱冬狸進了山洞以後才發現裡面有人。
但是要退出去,顯然又不甘心。
於是只好告罪,自己走到一個角落裡窩著。
幸好的是,這些人看起來也不是想和他作對的。
所以,只有剛進來時的一臉戒備,之後便都不再理他們了。
這讓玄靈鬆了口氣。
他伸手試了試冬狸的額頭,雨水已經淋濕了冬狸的頭髮,衣服還好,有玄靈的袍子擋著這才沒有濕。
只是她那張蒼白的臉在雨水之下就更蒼白了。
玄靈的手心帶著溫度,一寸一寸的撫摸下來,冬狸的頭髮也就幹了。
這時候冬狸才幽幽轉醒,睜開那雙看起來沒有焦點的眸子。
「玄靈,這是哪裡?」
「一個山洞,外面下雨了,我們躲雨。」玄靈溫柔的整理著她的額頭然後道。
「哦。」冬狸若有所思。
這時候,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冬狸身上。
眼前的兩個人,衣服都破破爛爛的,那個劍胚也是看不出一點靈氣波動的痕迹。
估計就是個凡鐵。
再看那臉色蒼白的女孩兒,沒有半點修為,沒有靈力波動,嗯,眼睛還有點問題。
而那個男人,穿的不好,長的雖然還可以,但是修仙界不差美貌。
美貌這東西,真的沒太大用。
所以這滿臉的窮字寫著,讓他們一開始就放下了戒心,也不願意去搭理。
打劫也不會去打劫他們。
至於他們會不會打劫別人,那就更不可能了,那女孩子沒有修為,整個一凡人,作死了他們才會去想辦法打劫別人。
不過現在這女孩睜開眼睛她們才發現這女孩也挺好看啊。
和這男的站一塊也挺配的啊。
不過也就這樣而已。
多的實在沒看出啥來。
所以,淡淡的看了一眼后就沒再看了。
冬狸往周圍看了一圈道:「很多人?」
「嗯,是很多人。」
「嗯,玄靈,好冷。」冬狸點頭然後哆嗦了下身子道。
玄靈將她抱得更緊了些:「沒事,一會兒就不冷了。」
外面的長袍幾乎將冬狸整個人都給包裹起來。
而在那包裹里,冬狸慢慢閉上眼睛就又睡著了。
看到這裡大家哪裡還不明白這姑娘是受了傷。
不然哪裡會這麼反常。
不過和自己無關的事,一般她們也不會多問。
只是,有兩個人看著冬狸那樣子卻上了心。
雨差不多停了的時候,山洞裡的人也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最終留在山洞裡的還有冬狸玄靈還有另外兩個看起來是一起的兩人。
見山洞裡再沒有其他人,這兩個人走過來道:「這位道友,看你道侶這般是受了傷?」
玄靈抬頭戒備的看了他二人一眼然後低下頭不說話。
「哦,你不用擔心,不知道她是受了什麼傷,說出來興許我兄弟二人能幫忙呢。」
玄靈還是不說話。
這時候,這兩人中那一直沒說過的此時就怒了,皺著眉頭哼道:「喂,我哥在和你說話呢,你聽沒聽到!」
玄靈抬眼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若是你們能幫忙自己自然就能看出我妻受了什麼傷,如果這樣都看不出來還想讓我相信你們?」
這男子被噎,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時候,玄靈抱著冬狸起身,單手執劍作禮道:「告辭了。」
然後獨自一人便離開了。
「什麼人啊!呸!」玄靈走後,那兩人中的弟弟一臉忿忿。
哥哥卻搖搖頭:「人不可貌相,人家不說我們也別多問,走吧。」
說著,抬腳就要出門。
「可是,哥,你不是說那女孩很可能是魔族嗎?就這麼讓走了?」
「有緣會再見的。如果沒緣,也活該我們魔族該有一劫,走吧。」
那弟弟嘆氣:「唉,好吧。」
兩人如同風一般離開。
而玄靈則跟在後頭慢慢的前往魔族境地。
翻越了這座山以後又淌過了一條河,玄靈這才終於到了魔族的地盤。
這裡的魔族和那法寶世界里的魔族當然不一樣,這裡的魔族生活在有山有水靈力魂力都充足的地方。
而法寶世界里,魔族生活在暗無天日的黑暗裡。
剛踏上魔族的土地,玄靈就見到了之前見過面的兩人。
「道友,又見面了,真是有緣。」
玄靈看了那哥哥一眼:「你似乎確實不能幫我妻,我要找魔族大祭司。」
「哼,你以為大祭司是你想見就見的?」弟弟叉腰斜著眼睛看他。
「大祭司早就等候多時了,道友跟我來。」沒想到,哥哥卻在旁邊引路。
弟弟一愣,頓時氣得七竅生煙!
真是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
他氣呼呼的對他哥冷哼:「哼,你個豬隊友。」然後轉身走掉了。
哥哥無奈的搖頭:「希望道友不要在意,家弟頑劣。」
玄靈顯然不在乎他弟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不一會兒,這哥哥就帶著玄靈到了一處門。
「你進去吧,這裡面我不能進去。」哥哥指著門對玄靈道。
玄靈道謝了之後抱著冬狸進了門。
門后是九曲迴廊,迴廊后是一個通向下方的台階。
就看樣子台階很長,完全看不到底。
九曲迴廊后的九曲台階一共有九個九九八十一道,一曲一個九九八十一。
取極數。
這是魔族的族地,也是魔族的規矩。
玄靈到了盡頭,是一個巨大的空間。
而在這巨大的空間里,只有角落裡搭著的一張毛毯和毛毯上盤腿坐著的老人。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看著有些違和。
「把她抱過來吧。」大祭司蒼老的聲音道。
他的面目看起來還算慈祥,一雙精明的眼睛似乎可以看透世間所有事。
「我可以救她,只是,魔族的身份,她會不會認下?」接過冬狸后,大祭司沒去看而是直接問玄靈。
玄靈對大祭司行了個禮:「大祭司,這我不知道,冬狸有自己的選擇,不該我為她選擇,這問題你應該問她自己。」
大祭司卻一抬手:「不用多說,我已經知道答案了,人我還是會救。」魔族的好苗子,不多了。
「你先出去休息著,人我肯定會救,你不用擔心。」
玄靈很聽話的離開了。
玄靈離開后沒多久冬狸自己就醒過來了。
「丫頭,你醒了。」
冬狸撐起身子,隱約看見自己眼前的人影。
「你是玄靈要找的人?」
「應該是吧。」大祭司看了看冬狸道。
「你可以救我?」冬狸又問。
「可以,但是會很痛苦,你」
「我能忍受。」大祭司還沒說完,冬狸就堅定的開口了。
大祭司忍不住側目。
他的卜算里冬狸天資不錯,天資不錯卻又流落在外,現如今看起來心性也還可以。
「您可以現在就出手。」冬狸對大祭司道。
大祭司點點頭,忽地並指往冬狸眉心一點。
傾刻之間冬狸的眉心便被點出一塊紅印子來。
那紅印如同硃砂一般奪目刺眼,稱托在冬狸蒼白的面上確實很醒目。
這時候,大祭司口中念著艱澀的話語,手上指訣翻飛,如同翩躚的蝴蝶一般。
突然,大祭司猛地一停,整個房子忽然衝天而起一道光陣。
「你之前應該沒有完全覺醒,所以現在才會這個模樣,我現在就幫助你完成覺醒。」
冬狸在迷迷糊糊中點頭,然後就看見大祭司手忽地一抬,手指之間流動著兩簇火苗,向自己走來。
這兩簇火苗特別的活潑,似乎對於冬狸躍躍欲試。
正在這時候,冬狸的身上忽地就自己燃了起來。
大祭司猛地一驚,等看明白了才覺得納悶。
但是自己手上的火苗倒是放回去了。
冬狸再一次經受了火焰的灼燒。
和上一次在魔族荒山裡的情況大同小異。
只是程度比之前還更厲害幾分。
之前還是從紅月黃火開始的。
但是這一次卻是直接從天火開始的。
這就和冬狸之前在神女峰收穫的那一簇紅月天火有關了。
剛才就是那紅月天火直接朴在冬狸身上。
冬狸現在在漫長的覺醒當中,沒有誰能幫他,只能自己挺過。
而隨著天火的進階,冬狸越來越痛苦。
到最後只能倒在地上,不想動彈。
因為身上太疼了。
不僅身上疼,全身上下,臟腑裡外都疼。
就是神魂也疼得不行。
冬狸在昏昏沉沉的時候似乎聽到大祭司驚訝的聲音。
那是因為天火升級最終跨過了九階到達了第十階。
這一場覺醒花了三天三夜,冬狸也就是被燒了三天三夜。
當第三天晚上的時候,冬狸仰天長嘯,後背肌膚皸裂,之前被掩蓋住的翅膀舒展著,羽毛根根油光滑亮。
潔白的地方潔白得讓人側目。
但是在潔白中又夾雜了幾尾紅,紅得奪目,就似乎是紅月天火滾燙而下留下的印記。
浴火重生后的冬狸美麗得讓人不知方物。
紅月天火在她的皮膚上跳動,但是根本就不能傷了她。
那天火似乎已經認了冬狸為主。
「想不到你早就找到了自己的紅月之火。」大祭司看了眼冬狸的紅月之火道。
冬狸自己先從頸圈中翻出一身衣服穿上,穿好了以後,紅月天火才自己變小變成一簇火苗停在冬狸的指尖。
冬狸現在有了修為,有了靈力。
她的傷已經好了。
「多謝前輩相救。」冬狸跪下對大祭司道謝。
大祭司擺手:「不用謝,對了你叫什麼?」
「冬狸。」
「嗯,冬狸,你願意不願意留下來?」大祭司盯著冬狸的眼睛問。
冬狸愣了愣。
隨即她搖頭。
這時候大祭司的表情和面色都有些冷。
「前輩是我的救命恩人,讓我做什麼都是可以的,只是冬狸身有要事不得不去做。」
大祭司冷哼一聲:「你能有什麼要事?是因為跟你來的那個小子吧,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就是因為我時刻記得自己的身份所以剛才才會拒絕了您!」
「哼,滿口雌黃!」大祭司顯然不相信冬狸的。
這下冬狸就著急了,她埋頭下去磕了一個響亮的頭。
「前輩救我的大恩無以為報,可是父母生養之恩我更是不以為報,我必須離開,因為我娘還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