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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何家讀書郎

  天色近晚,無名大山山腳下的小村已經升起了道道炊煙,玩鬧了一天的小孩子安靜了下來,靜靜的等著母親將飯煮好,好吃了之後能去村口的大樹下聽村長講已流傳千載的仙神的故事。


  在晚飯過後,村裡的孩童都去村口聽村長講故事時,村尾卻是傳出了陣陣的讀書聲。聽那讀書的人的聲音,那人的年齡應該不大,應與村口的孩童一般大小,他怎麼沒去聽村長講故事呢?

  讀書的孩童叫做何秋然,是村子里的小孩中較為特殊的一個,因為他能讀書,命運已經和村裡的孩子截然不同。長大之後他能考取功名,出仕朝廷,而村裡的孩子只能繼續過著父輩們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


  在讀完一篇論語之後,何秋然放下了書本,捨不得浪費燈油繼續夜讀。他走到窗前遙遙的看著坐在村口大樹底下閑聊的人,心底有些羨慕,自他懂事起就被家裡人寄以重望,期待著他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在這樣的期待下,何秋然自小便寒窗苦讀,失去了許多童年的樂趣,以至於他有些少年早熟,與村子里的孩子更是不合群。好在他能通過一些志怪小說打發寂寥,顯得沒那麼孤獨。志怪小說看多了,他有時會想,世間是否真的會存在仙神?


  借著月光,何秋然看到一輛馬車正在村口緩緩駛入村子,他有些興奮的向門口走去,翹首以盼,如果沒猜錯的話,入村的人正是他三叔。三叔的到來讓何秋然如此興奮的原因是三叔答應了他,在下次來的時候帶上幾本他沒看過的志怪小說。


  坐在村口的人,看到三叔的馬車駛入,與他相熟的人熱情的向三叔打招呼。


  「何山兄弟,吃晚飯沒?」


  三叔將馬車放慢,笑著回答一聲后,就入了村子。


  「還沒呢,正準備去我二哥家吃呢」


  看到何山漸漸進入了村子,那人也沒在喊住他,而是和其他人討論起來。


  「老何家真是不知道走了什麼運,大姐嫁給了富商,而老三更是拜入了第一大幫派白雲派,只有老二是呆在村子里,可老二他兒子卻又是一個讀書人,是能出仕當官的。」


  「他們是祖墳上冒青煙了,很快就搬到城裡當城裡人了,不和你們一群泥腿子一道了。」


  旁邊的婦女酸溜溜的回答道,顯得有些妒忌。


  「哼,什麼祖墳上冒青煙,分明就是何老二當混混掙著昧著良心的錢來供何家小子讀書。」


  一個嘴唇很薄,長得一副很尖酸的樣子的女人接道。


  「孫二娘,這話不是這樣說的,老何家能搬到城裡是他家的本事,再說何老二他也不是當混混的,而是行俠仗義的江湖大俠。」


  那個婦女剛說完,緊接著一位漢子很是不爽的出言反駁孫二娘,顯得對何山很是推崇。


  何山身為白雲派外門執事,自然是身懷武功,算是已經隔了二十多米,依然能聽到那些人的交流。對此,他只是搖頭笑了笑,並沒有想過要理會那些村婦的指指點點。


  沒過多久,何山就到了何秋然家的門前。這時何秋然已經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同時還向家中的喊:

  「爹娘,三叔來了!」


  何秋然家不大,只是由三間房子和一個弄了木頭做成的圍欄圍著的院子修成。所以何秋然剛喊完沒一會,他就跑到了三叔面前,乖巧的說了一句:

  「三叔好」


  何山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聽到何秋然的母親說話


  「你這孩子,大黑天的喊什麼?」


  話音剛落,就看到何山站在門前笑著。


  「老三你今天怎麼來了,不是還要過幾天再來嗎?」


  何秋然的母親疑惑道。


  何山先是摸了摸站在旁邊的何秋然的頭,然後說:

  「二嫂,我來是有事要和你和二哥商量。」


  「什麼事?先進屋再說,別在外面站著了。」


  「好的,我先把馬車放好。」


  「嗯,老三你吃飯了沒?」


  「還沒呢,正準備在二哥二嫂這裡吃一點。」


  「那你先和你二哥聊著,我去給你弄飯。阿然,去把你爹叫來。」


  「嗯,好的。」


  何秋然與何山同時回應。


  「三叔,我去喊我爹了,你先等一下。」


  「那你去吧,等下來拿你要的書。」


  何山笑呵呵的說道。聽到這話,何秋然的嘴巴微微上翹,連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何山將馬綁到木圍欄上,然後從車上拿出了幾本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書籍,轉身進了屋子裡,那是答應了何秋然的志怪小說。


  剛剛進去,就看到何秋然拖著他父親從裡屋走出,那正是何山的二哥何風。


  「老三?」


  在晚上,而為了節省燈油,農村裡一般都是在大廳里點一盞小油燈作照明之外,不會在另行點燈,所以何風不能確定那是不是他三弟何山。


  「二哥,是我。」


  何山看著已經漸漸的顯露出老態的二哥,突然有些傷感。


  何山是家中最小的,父親在他7歲那年上山打獵就一去不回,再也沒有音訊了,而母親因為父親的離開,傷心過度也隨著而去,只留下何山三姐弟相依為命。


  何山當時又是年幼,全靠大姐與二哥養活。後來大姐嫁人,更是二哥一人將他養大成人,看他娶妻生子,所以他對二哥的感情最是深厚。現在看二哥的老態,自然是傷感。


  「老三,你今天怎麼來了?難道縣裡的童生考試要開始了?」


  何風看了看站在身邊的何秋然,眼神里滿是慈愛與希翼的目光。


  「二哥,童生考試還要2個月後才開始,但是有比童生考試更重要的事要與你商量!」


  「什麼事?你先坐下來慢慢說。」


  何風疑惑道,看著眼前的弟弟,看其模樣,應該並不是壞事,但又很急的樣子。


  何山拿起擺在廳中的桌子上的水壺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又倒了一杯后才坐下說:


  「二哥,你可聽說過靈雲仙門?」


  何風奇怪的看了何山一眼,感覺何山今天怪怪的,沒了平日里那沉穩的樣子。


  「天雲國誰沒聽過靈雲仙門,傳說是在天雲峰之上,是仙人居住的地方。你問這個幹嘛?」


  「白雲派就是靈雲仙門建立的,是為了挑選弟子所用。現在仙門準備挑選弟子收入門中,我是白雲派的外門執事,擁有兩個推薦名額,準備讓小靈和阿然去試試。」


  「這是真的?小靈和阿然能成為仙人?」


  何風大驚道


  「是參加仙門的挑選,不是成為仙人。你讓二嫂給阿然準備一些衣裳,我明天就帶阿然走。」


  何山看著外面被月光照的清晰的院子,不知道在想著什麼事,有些漫不經心的。


  「我們何家要出仙人了!」


  「我們何家要出仙人了!」


  何風沒里會何山後面的話,顯得很是欣喜。


  何秋然眼裡閃爍著不定光芒,想象著仙人是什麼樣子的,是不是像書中所說那般


  「朝游北海暮蒼梧,食朝露餐雲霞兮,逍遙於天地之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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