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外婆的遺言
「醫生，這是怎麼回事？」劉筱有氣無力地找到剛剛摁住她的醫生，嘶啞的聲音令醫生差點沒聽清。
「你是她的？」
「女兒。」劉筱已經沒有血氣一般，十分微弱地說道。
醫生表示很抱歉，輕聲說道：「我們發現她是在醫院門外不遠處，據知情人士，有人看到你母親是從醫院的8樓跳了下來.……還請節哀。」
劉筱抹了一把眼淚，搖搖頭，說道：「放心，我很好。媽媽的屍體，好好存放著。」
醫生說道：「那是自然，你隨時可以拿去入殮，這其間在太平間會有專人看護。」
劉筱點點頭，身體有些搖晃，慢慢地走去外婆的病房。
外婆手術完沒多久，還戴著氧氣瓶，劉筱此時不能進去，只能在窗外看著。
劉筱不知道在病房外坐了多久，眼淚已經哭不出來了。
劉筱拿出手機，打電話給爸爸。
「接啊，接啊……快接啊。」劉筱心靈防線就要崩潰了。
「筱筱！」林語婷看到劉筱蹲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喊著。
劉筱稍微冷靜一點，看見是林語婷，陳曉裕站在一邊。
「你們怎麼來呢？」劉筱站起來，坐在椅子上。
「我聽說了你的事，昨天去了你家，才知道發生了什麼。」林語婷說道，「而你問我天盛街，我就知道你會去你的外婆家，本來想找你，沒想到……」
陳曉裕臉上表情很複雜，坐在劉筱旁邊。
林語婷看了一眼，接著說道：「我問了醫生，也大致知道情況。筱筱啊，逝者已逝，生者節哀，可不要想不開。」
劉筱整個人死氣沉沉，象徵性點了點頭。
陳曉裕突然一把抱住劉筱。
劉筱反應極快，立即推開了陳曉裕，吼道：「別碰我！」
林語婷輕輕拍了陳曉裕一下，說道：「你幹什麼？別瞎來！」
陳曉裕斜視了一眼林語婷，沒有說話。
「我去天台透透氣。」劉筱說完，往樓上走去。
「別！」林語婷說道。
「我就是想透透氣，放心。」
林語婷拉住劉筱，說道：「透氣可以，我跟你一起。」
劉筱點點頭，林語婷和她一起往樓上走去。
陳曉裕慢慢地站了起來，看著二人走遠。
隨後無意瞥了一眼他外婆的病房，透過窗戶看了進去。
「她是在看著我嗎？」
外婆扭頭看著陳曉裕，吃力地抬手示意他進來。
陳曉裕左看右看，沒有什麼人，走了進去。
「奶奶，你別再動了，注意身體，我出去了。」陳曉裕說完，就往外走。
「過來.……」外婆吃力地說出一聲，還比較大聲。
陳曉裕愣了一下，坐在了外婆病床旁。
外婆指了指陳曉裕，說道：「是你。」
陳曉裕皺眉，沒有接話。
「離開我孫女。」外婆話說完，眼睛一閉，睡著了。
陳曉裕又是一愣，隨後將外婆的手放進被子里，避免受涼。
「我會的。」陳曉裕走在門前，打開，輕輕關上，重新坐回那個位置。
天台
「我還是覺得你很不對勁。」林語婷看著劉筱，總感覺下一秒她要跳下去，以至於林語婷不讓劉筱靠近護欄。生怕下一秒就翻過去。
「天台空氣挺新鮮的，我想多呆一會兒。」劉筱獃獃地看著遠方。
「隨便你。」林語婷站在劉筱一邊，死死盯著她。 ……
林語婷剛想開口說話，馬上又止住了，劉筱從下午站在了晚上，一動不動。
「劉筱！」
劉筱慢慢轉過頭去，是陳曉裕，很急地跑了過來。
「怎麼呢？」林語婷問道。
「劉筱，你外婆，你外婆.……」
劉筱面無表情，毫無反應。
「去了。」陳曉裕終於說出最後兩個字。
劉筱莫名其妙地點了點頭，轉身就跑。
林語婷看著她就要翻過護欄，只來得及大叫。
「她要跳樓了！」
陳曉裕眼疾腳快，起跑很快，雖然有一段距離，還是趕上了。
劉筱已經翻了過去，就差跳的一步。
陳曉裕一把拉住劉筱，開始往後退。
林語婷還在那叫，完全慌了。
天台四周的人看見，卻熟視無睹，沒有人來幫忙。
陳曉裕用力地往後拉，可畢竟有一個護欄，而且劉筱並不想回來，陳曉裕沒有辦法救下劉筱，只能一直拉著。
「劉筱！別跳！」陳曉裕縱使神力，也拉不住一心想跳的人。
「鬆手吧。」劉筱開始用手用力地捶打著陳曉裕的手臂。
「來人啊！」陳曉裕快要支持不住了。
林語婷忽然知道該幹嘛了，馬上跑到陳曉裕身邊，說道：「我也幫你拉！」
林語婷加了一把力后，陳曉裕的壓力少了不少。
「你拉緊她，我將她從護欄外拉上來。」陳曉裕很急地說道。
「好！」
林語婷雙手抓緊劉筱，陳曉裕蹬住護欄，雙手抓在劉筱胳肢窩，將她往上拉。
「放手！」劉筱一巴掌拍得林語婷的手火辣辣的，林語婷啊一聲，不小心鬆了手。
陳曉裕一愣，他本身沒有地方借力，沒有林語婷拉著，陳曉裕完全沒有力氣拉住她！
陳曉裕胳肢窩卡在護欄上，很難使得上力，感覺手臂快要斷裂，既拉不上來，但是更放不了手，就在轉眼間好像被卸了力氣，讓劉筱輕易地掙脫開了。
劉筱對著陳曉裕微微一笑，往下面就是一跳。
陳曉裕眼見劉筱要跳，身手敏捷地踏上了護欄，就往下一跳，比劉筱還先跳下。
劉筱縱身一躍，也跳了下去。
「啊？」劉筱發現自身身下是陳曉裕，他怎麼在我下面？他先跳下來了嗎？
不要！
劉筱只喊出「不要」兩個字，還沒來得及思考，一眨眼兩個人就一起掉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