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凱子千里送錢
「您隨便看，我們浩瀚樓賣的符篆，就算是最低級的，那也是上品符篆，威力不凡！您若是不信，旁邊有專門的試符石可以試。」
櫃檯邊的侍佣招呼方升，對浩瀚樓的符篆顯然非常得意。
浩瀚樓出品，無論是秘法典籍，還是各類符篆，走的都是精品路線。
沒有一定的底蘊，根本走不進來。
方升顯然對符篆來了一絲興趣。
莫大通就在外面等著他，買些攻擊符篆用來防身剛剛好。莫大通先前為了事後可以推得乾乾淨淨，「送」了他一千兩，如今正好用的上。
他顯然不是一個吝嗇的人。
只要用到實處，區區一千兩，他根本不在意。
方升隨意打量，很快便已明白大概。
作為一個95級的鑒定大師，他寫過的鑒定捲軸多不勝數，這些低級符篆自然再熟悉不過。
「上品初級雷光符，完美度60%，召喚一道瞬發天雷……」
居然還有品質？
完美度60%就可以上品？
方升一個鑒定術丟了過去，眉頭也微微一皺。
就在五年前，他寫的那些鑒定捲軸就已經完美度100%。更何況符篆比捲軸還低上一個檔次，寫個低檔次符篆才60%的完美度，就算是被定義為上品，他也不好意思拿出手。
這簡直就是一種丟人！
是恥辱！
方升已經有些看不下去。
不過為了鑒定術經驗，他還是耐著性子，一個個鑒定術丟了過去。
「上品初級金光符，完美度60%，施展一次低級防禦術……」
「上品初級御風咒，完美度60%，施展一次御風術，使速度得到暫時提升……」
……
很快，方升便將周圍可以鑒定的符篆全部鑒定了個遍。
旁邊的侍佣看見方升左右打量，似是很有興趣，便將最低級的符篆拿了出來。
「這是上品的初級雷光符篆，您可以隨便看，旁邊還有試符石可以試。」
侍佣話剛落音，旁邊頓時傳來一個不屑的聲音。
還是先前一樣的刺耳。
「你這不是存心為難他么？」唐風已經走了過來，看笑話一般戲謔道：「就他這種廢物，身上一絲修為都沒有，你不會以為他可以施展這種上品符篆吧？」
「這種上品初級雷光符已經是我們浩瀚樓最低級的符篆了……」
侍佣臉上微微有些尷尬。
符篆雖然簡單，卻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施展。
一個沒有魂力修為的人，連下品符篆都會施展失敗，上品符篆就更不用說了。
「多少錢一張？」方升連頭都沒有回，完全不想搭理。
「不貴，一百兩一張。」侍佣隨口道。
「一百兩還不貴？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唐風存心侮辱，「你知不知道，這位小哥是做什麼的？他在蘇家做下人，一個月也就一兩。你一開口就是一百兩，是想要殺了他么？」
侍佣臉上更尷尬了。
一個下人一個月才一兩，一百兩要攢近十年，就算買的起只怕也捨不得買。
「給我來十張。」方升視若無睹，還是沒有搭理。
「不好意思，我們浩瀚樓不接受賒欠。」侍佣提醒道。
唐風狂笑道：「聽見沒有，別人浩瀚樓不接受賒欠，一開口就是十張，你知道你這種小角色需要努力多久么？至少八十年！如果你想記在蘇家賬上，那你就想錯了！」
只是他話沒說完，方升已經將莫大通那張一千兩掏了出來，直接擺在櫃檯上。
「這裡是一千兩，給我來十張初級雷光符。」
唐風臉上瞬間獃滯，完全說不出話來。
一個蘇府下人，根本沒可能拿出一千兩。而方升不但真的拿出了一千兩，從頭到尾，更是對他一眼未看。
堂堂極樂龍庭四公子，在臨水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今竟然被一個下人無視！
一個原本應該趴在地上對他搖尾乞憐的下人！
這是一種恥辱！
「這是您的十張初級雷光符，請您收好。」
「慢著！」
唐風伸手一拍，一字手壓在了符篆上。
方升終於回過頭來，望了唐風一眼，道：「你哪位？」
「本公子姓唐，唐風！」
「沒聽過！」
「極樂龍庭聽過沒？」
「還是沒聽過！」
「……」唐風臉色赤青，青筋曝露，愣住原地，完全說不出話來。
他極力的壓制自己，不要衝動。
說話之間，周圍也變得喧嘩起來。
「唐風？莫非是極樂龍庭的四公子唐風？」
「原來是唐風公子……」
轉眼之間，周圍頓時成了一片寒暄。
能夠進來浩瀚樓的，自然都不是泛泛之輩，又豈會沒有聽過極樂龍庭。
傳說極樂龍庭是一處水下福地洞天，自成世界，好似龍宮一般。水下世界諱莫如深，尋常人哪裡能夠得見。能夠從那種地方出來，幾乎都是神仙般的人物。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唐風臉色終於恢復正常，欣然享受起這種眾星矚目的感覺。
極樂龍庭高高在上，又豈會輕易現身，世間俗事自有各種俗世代言人打理。
就算名滿臨水城的蘇家，也只是極樂龍庭在世間的其中一個附庸。
「原來是唐風少爺，老夫計海有禮了。」樓上緩緩走過來一名老者，臨水城浩瀚樓管事。
「計掌柜來的正好，怎麼你們浩瀚樓的東西是隨便亂賣的么？」
計海眉頭一皺道：「客人只要付錢，自然東西隨便買。」
「像他這種廢物也可以么？」唐風臉上儘是不屑，「據我所知，你們浩瀚樓的符篆，可都是精品符篆，都是出自符道大師赤電之手。」
「不錯。」計海點頭道，「赤電大師如今在龍庭身居要職，唐少爺想必認識。」
赤電兩字一出，周圍頓時傳來一陣驚聲。
這些符道大師幾乎都被名門大宗菩薩一般供著，尋常人想見都見不到。
「原來浩瀚樓的符篆出自大師赤電之手，難怪如此玄妙不凡。」
「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名門想要邀請赤電大師，結果人影都沒摸到，想不到赤電大師居然去了極樂龍庭。也難怪這些年來，極樂龍庭聲勢漸威。」
唐風臉上儘是得意。
能夠和一代符道大師相識，這本身就是一種榮耀。
他微笑著：「不錯，在下與大師自然交情匪淺。若是大師知道他的符篆，你們隨隨便便賣個一個廢物。不知大師會不會心生不悅，從此中斷與你們浩瀚樓的交易？」
計海臉色很是難看。
只是上品符篆，倒也沒什麼，畢竟對於符師來說，符篆只是最粗淺的運用。
但是一旦得罪一個符道大師，稍有不慎只怕就會掀起驚濤駭浪。
浩瀚樓必然承受不起。
他沉吟片刻，沖方升道：「老夫也算略通符道，只是篆寫的符篆多是下品中品。若是小兄弟不嫌棄，老夫願意親自篆寫幾十張送與小兄弟，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先生有心了，就算他是符道大師，寫出來的東西，自然也是要給人用的。」
「小兄弟可能有所不知，這種符篆品質越高，施展起來也越困難。沒有一定的魂力修為，稍有不慎，不但不會施展成功，還有可能魂力反噬。」
旁邊一人道：「一個沒有任何魂力根基的人，計掌柜跟他說這麼多做什麼？」
「不錯，一個沒品沒階，連修鍊者都不算的人。跟他談魂力反噬，談上品符篆，豈不是對牛彈琴？」人群裡面又是一聲冷嘲熱諷。
唐風輕蔑一笑，道：「聽見別人怎麼說了吧，知道什麼叫不自量力不？」
「不自量力？不過施展幾張符篆，能有多難？」方升不動聲色。
「就憑你？」
唐風冷哼一聲，望了旁邊的試符台一眼，又道：「就你這種沒有任何魂力修為的廢物，不要說十張，就算給你一百張，一千張，你又能成功幾張？」
「若是他反噬不死，試個一百張，或許可以成功一張……哈哈……」
旁邊一人不屑道：「一百張？你真以為浩瀚的符篆是下品符篆？連定魂都沒定的人，給他一百張下品符篆讓他慢慢試，或許還有可能成功一張。」
唐風嘴角一抹得意，再次言語相激，道：「只要你成功一張，我就送你一百張，怎麼樣？不過若是你遭受反噬，終生殘廢，就不要怨我了。」
「幾張破符篆，有你說的這麼誇張？」
方升輕哼一聲，隨手抓起櫃檯上的十張雷光符，一把豆子似的直接擲了出去。
他一擲出去，那些符篆便似開了花，在試符台上瞬間爆炸開來。
一道閃電驟然落了下來！
啪！
然後又是一道閃電！
緊接著又是一道閃電！
啪！
啪！
啪！
……
十道閃電驟然直下！
然後，很快又消失不見。
十道閃電轉瞬即逝，卻完全印在了眾人腦海深處。
只是一瞬間，四周便已鴉雀無聲。
靜寂。
久久沉默。
所有人都在沉默，也沒有人再說話。
方升輕哼一語，打破靜寂：「大師符篆？上品？說的天花亂墜，能有多難？」
眾人還是沉默。
一抬手便是十張大師級的上品符篆，這裡除了方升，只怕沒有任何人可以做到。
計海站在一旁，不自覺眼神一縮。
一切發生的太快。
雖然試符台周圍經過魂力結界加持，雷光符篆的威勢大減，不過他還是看的出來，這十道雷光符幾乎是瞬間發出，同時施展。
一個沒有定魂的人，就算施展下品符篆也極難，大師級的上品符篆就更不用說了。
更何況那還是十張上品符篆同時施展！
縱使是符道大師赤電，只怕也很難辦到。
這樣一個人，只怕對符道有著超絕的天賦領悟。
這樣一個人，一旦定魂開始修鍊，將來必定前途無量！
計海眼中就像是突然看見了一道光。
站在櫃檯邊上的侍佣也早已傻眼。
方升手指輕敲櫃檯，提醒道：「給我再來一千張雷光符，叫剛才那個誰付錢。」
「小的明白。」
侍佣終於回過神來，望了「那個誰」一眼。
「一千張就一千張！」
唐風緊緊攥著拳頭，半響才吐出一句。事到如今，他連個名字都沒有，居然成了「那個誰」。
這是莫大的屈辱！
若不是身邊一群人，他只怕早已出手。
方升站在櫃檯邊，一疊一疊的數著雷光符篆，從頭到尾，對唐風一眼也未多看。
他玩符篆捲軸的時候，這位唐少爺只怕還在地上玩泥巴。
所謂的大師級上品符篆，說到底也只是低級符篆，距離高等捲軸還差的遠。
95級鑒定術捲軸，裡面承載和反饋的信息，又豈是區區一張初級雷光符可比！對一個玩鑒定捲軸玩到95級的鑒定大師來說，這種低級符篆，連小孩子玩具都說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