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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雙麵性

  眾人雖然知道這件事,但沒有人跟夏潔提起。


  夏潔跟以往一樣,神情恍惚,看起來好像一個病重的人,無精打采。


  蔣愛和謝園園她們怎麽勸她也勸不好,她一天隻坐在教室裏發呆,雙眼看著窗外,一看就是幾個小時,也不知道在看什麽,想什麽,下課期間也從不走出教室。就好像與世隔絕了一樣,也不跟人家說話。


  蔣愛跟她一個班,看著她這個樣子,心裏當真是說不出的難過,幾次想把秦遠愛上別的女人的事告訴她,可是她又怕夏潔更難過,更痛苦,最後隻好選擇隱瞞。


  這天下午,夕陽滿天,秋天的下午,讓人更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憂傷。發黃的樹葉,已一片一片飄落在地上,將成為下一個春天的泥。


  秋風蕭瑟,落在地麵上的黃葉嘩啦啦滾動,就如在催著秋天快點離去,傷感快點離去。


  謝園園跟夏潔散步在這樣的下午,行走在外操場的田徑場上,腳步沉重,兩個人心裏都充滿了悲傷。


  秋天是讓人傷感的季節,隻有傷感的人才能體會到秋天給世界給世人帶來的那種淒涼蕭瑟。


  夏潔跟謝園園都是傷感的人,起碼現在是。她們正在看著夕陽,看著滿天的映紅,這紅就如在燃燒著的火焰,帶給人熱情卻又能灼燒人。


  什麽東西都有兩麵性,有痛苦就有快樂,有開心就有難過。


  有黑暗就有光明。


  一個人不管多麽墜落多麽頹廢,總有一天他一定會明白過來,自己這樣其實是最傻的。


  隻有傻瓜才會在遇到事情的時候選擇墜落和頹廢下去。


  夏潔不是一個傻瓜,她很聰明,也很美麗,美麗的女孩子一般都很聰明。


  她雖然現在很頹廢,但謝園園相信總有一天她會好起來。


  一個人若一輩子都要這樣痛苦下去,活著還有什麽意思?還不如死了更好?

  隻有死人才不會有痛苦,才不會有一切人都有的煩惱。


  夏潔不是死人,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雖然她現在痛苦,但不一定要這樣痛苦一輩子。


  ——什麽東西都有雙麵性。


  謝園園對她說:“小潔,你有想過從新開始嗎?”


  夏潔沉默了一會,才緩緩回道:“從新開始?談何容易?”


  謝園園道:“一切都有可能,隻要你有那個心。”


  夏潔道:“我現在隻有一顆痛苦的心。”


  謝園園突然看著她道:“如果你在這樣下去,這顆痛苦的心就要跟著你一輩子,難道你願意這樣?”


  夏潔這次沉默了很久,雙眼之中流露出痛苦,緩緩說道:“那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麽做?”


  謝園園道:“怎麽做你自己明白。”


  夏潔苦笑道:“我明白?我真的明白嗎?”


  謝園園道:“隻要你不要在去想他,我相信你,”她突然握住夏潔的肩膀,接道:“總有一天你會把他忘記,到那時候,你的幸福才會到來。”


  夏潔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幸福存在嗎?”


  謝園園看著夕陽,雙眸之中閃著光,道:“隻要有一種樂觀的心態,幸福永遠都會陪伴著你。”


  夏潔這次沉默了更久,才緩緩說道:“幸福?幸福是什麽?”


  謝園園道:“幸福就是你覺得自己開始真正開心快樂的時候。”


  夏潔道:“我會有那個時候嗎?”


  謝園園道:“隻要你不這樣頹廢下去,那個時候我敢向你保證,一定很快就會到來。”


  夏潔又喃喃自語道:“真的嗎?我真的還可以幸福?”


  謝園園道:“在這個世界上,每天每個地方不知道有多少情人分離,又不知道有多少分離的情人從新找到了幸福,”她突然又看向夏潔的眼睛道:“我希望你也是從新找到幸福的其中一個。”


  夏潔的雙眼突然一亮,臉上充滿了自信,突然她也看向謝園園的眼睛,說道:“圓圓,謝謝你,但我覺得我已經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謝園園並不驚訝,好像已明白夏潔這句話,但又好像不是很明白。


  沒等她問出來,夏潔就已接著說道:“我的幸福就是你,有你這麽一個朋友,我已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


  謝園園突然熱淚盈眶。


  夏潔卻看著她在笑。


  有些東西,你越在乎,就越得不到,當你不在乎的時候,它就會自己回到你的手上。


  有很多事,都是這樣子的。


  隻有懂得放下,你才能得到更好的。


  所謂舍得,就是有舍才有得。


  要相信,老天對你的一切的安排都是最好的。


  旁晚,秋天的旁晚更讓人能體會到一種蕭瑟淒涼的悲傷。


  傷感對人是消極的,但秋天的天氣卻是一年四季最適合人類的一個季節。


  冬天太冷,春天潮濕,夏天炎熱,這一切都讓人討厭,隻有秋天,秋天的天氣最適合人,可是它總是帶來感傷。


  什麽東西都有雙麵性!

  隻有正義,正義永遠都是針對邪惡的。


  夜,有很多事都是在夜裏發生的,因為很多人都是喜歡在夜裏解決事情。


  夏潔把秦遠約了出來,約到秦遠跟她說分開的那一棵樹下,燈下。


  燈還是那盞燈,樹還是那棵樹,燈依然那麽明亮,樹卻已不在那麽繁密,燈也因此變得蒼白而單調。


  落葉!


  滿地的落葉,滿地的黃葉。


  秋風!


  秋夜的風更蕭瑟肅殺。


  一陣風吹過,地麵上的落葉總是會發出嘩啦啦的翻滾的聲音。


  它們是在笑這對戀人還是在為他們痛苦?亦或是在同情?


  夏潔這次麵對秦遠的時候,已不在是像從前一樣,總是滿臉的悲傷和痛苦,她這次是來解脫的。


  她的心已解脫,隻差一句話而已,一句簡單明了的話。


  她說:“雖然我們以前有很多回憶,但我知道那已是過去的事,過去的事我們一般都會選擇讓時間來抹掉,所以,我想跟你說的是,我們都已是過去,現在互不相幹,最後我祝你幸福。”


  說完這句話,她就走,走!

  必須走!

  她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秦遠站在原地,原地!

  秋風更冷,充滿了寒意。


  黃葉又在飄落,一片一片飄落。


  指著一些的,在空中旋舞,飄蕩,不願落下來,不願就這樣讓秋風帶走,但總有著地的時候,執著帶來的隻有痛苦。


  秦遠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他突然害怕以後再也不能正麵看她一眼,再也不能和她說一句話。


  他突然發現他最愛的其實是夏潔。


  他突然發現自己錯了!錯的一塌糊塗。


  他想叫住她,可是她已走了。


  隻有他一個人還站在燈下,樹下,風中。


  夜,夜更冷,冷如冬天。


  秋風中已有冷意,冬天將不會很遠。


  秦遠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他在這裏想了很多,全然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腿已站酸,風更冷。


  他就這樣站著,雙眼呆滯而麻木,死死看著夏潔剛剛站著的地方,好像夏潔還是站在那裏,可是她已經走了。


  她走的跟他和她說分離的時候那樣無情。


  無情的人,才不會有痛苦。


  多情的人,到最後永遠都會痛苦。


  秦遠已變得多情起來,多情的人,才知道愛一個人的痛苦。


  他不想就這樣跟夏潔結束。


  他很後悔為什麽要跟她說分開。


  他很後悔為什麽要選擇田小婷?

  他更恨自己,為什麽是一個那麽多情的人,那麽一個不專一的人。


  他痛恨自己,痛恨自己沒用。


  淚!

  淚已流下!


  雙眼已模糊,夜色也開始在眼前模糊。


  月已殘。


  月也好似被這秋夜的肅殺之意摧殘。


  已不在那樣明亮。


  星!

  今晚沒有星。


  田小婷隻是他的一個曾經,為什麽他還對她戀戀不放?隻因他經不起誘惑。


  做錯事,就要自己承擔,不管多麽痛苦,也隻能自己忍著,這就是人類的痛苦,人類的無奈。


  他其實早就應該明白這個道理的。


  如果他早就明白這個道理,他現在或許跟夏潔過得更幸福。


  但有很多事其實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他跟夏潔有緣無份,就算現在不分開,遲早也會分開。


  如果你不能給自己愛的人幸福,那麽最好的法子就是放手。勉強在一起,隻能帶給兩人痛苦。


  可是有誰能真的放的下?


  說出這句話的人並不偉大,能說出來做得到的人才是最偉大的。


  這是要多麽大的一份勇氣和偉大才能放得下?

  時間過得很快,但一個人深夜睡不著的時候,失眠的時候,時間就會變得漫長,夜也會變得漫長。


  秦遠今晚就是失眠的一個人。


  失眠也是一件很痛苦無奈的事。


  特別是在你想睡著,卻偏偏睡不著的時候。


  他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雙眼之中擦幹的眼淚又會從新湧上淚水。


  他就這樣看著天花板哭,默默的哭,無聲的哭。


  一個人在夜裏偷偷的哭的時候,心裏那種感受是不會有人能體會到的。


  那絕對是一件誰也不能經曆的一種經曆。


  夜已深,如此深的夜,本來每個人都應該睡著了的,但有一種人,總是會在半夜裏醒來。


  周敏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一醒來,就發現秦遠在低泣。


  作為好朋友,他突然發現這樣的一件事,心裏也是非常難過的,就算他不知道秦遠為何這樣,心中也已明白,沒有十分痛苦的事,誰會在夜裏偷偷的哭?


  他也看著天花板,然後輕輕的問道:“小遠,你還沒有睡麽?”


  秦遠怔了一怔,他在也不會想到這個時候周敏居然會醒。


  他努力忍著不發出聲音。


  良久後,待他平息了一下,放下緩緩說道:“睡不著。”


  周敏也沉默了很久,突然歎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心裏對小潔肯定也很內疚,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但我想說的是:愛就要大聲說出來,愛誰不愛誰就要幹脆一些,在愛之間徘徊,不僅會帶給自己痛苦,還會給別人帶來痛苦。”


  秦遠又沉默了很久,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道:“我明白,小敏,謝謝你,謝謝你能體諒我。”


  周敏又歎了一口氣道:“不是隻有我能體諒你,其實大家都能體諒你,有什麽事你都應該跟我們說,我們是好朋友,什麽事我們都會盡力幫你解決的,你一個人藏在心裏,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使你更痛苦。”


  秦遠不在說話,他已不知道說什麽。


  周敏也不在發問,他知道秦遠已明白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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