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十皇妃
“請王上恕罪,民女知錯……”
“雲溪,你可知錯?”東源帝冷著臉看向雲溪,語氣是越發的寒涼。
“王上,與他無關,是民女自己擅入的王宮!”木妖嬈不待雲溪答話,就匆匆的嫁過來,焦急的替雲溪辯解。
東源帝高深莫測的看了一眼木妖嬈,尾音上挑,“哦,是嗎——雲溪,你可有什麽話可講?”
雲溪看了一眼正偷偷擠眉弄眼的示意他的木妖嬈,回了一個溫柔的笑意,上前一步站到木妖嬈的身邊。
“父王,小十知道這樣做不太好,但是小十還是想要請求父王能夠同意……”雲溪轉眼看向木妖嬈,眉目間的神色是木妖嬈從未見過的溫柔和寵溺。雲溪不理會眾人看來的詫異眼光,繼續說道。“同意兒臣和妖嬈的婚事,兒臣想要妖嬈成為兒臣的十皇妃!”
“十皇妃……”
“這個女人……”
一時間禦書房內的眾人皆是小聲的議論起來,嘰嘰喳喳的好奇的盯著那個所謂來路不明的女人。
木妖嬈驚訝的看著雲溪,心底的驚喜幾乎讓她的眼淚流了出來,她渴望而卻又埋在心底的願望就這樣從雲溪的口中說了出來,一時間張著嘴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反應。
“雲溪……”
“小十,你可知道你在說些什麽?”東源帝靠到椅背上,接過德福遞上來的溫度正好的上好毛尖,看似隨意的抿了一口,似乎有些慍怒。
“知道!”
東源帝本來溫和的目光突然變得淩厲,猛地看向雲溪身邊的木妖嬈,上下不停的打量,目光中的厲色讓木妖嬈不禁瑟縮了一下。
“雲溪……”木妖嬈暗地裏拽了拽雲溪的袖口,悄悄示意他不要和東源帝衝突。王宮諸事她不懂,可是這裏的火藥味她也嗅到了幾分,若是和東源帝起了衝突,隻怕是對雲溪不利吧。
雲溪伸出右手緊緊握住木妖嬈的手,毫不畏懼的替木妖嬈擋去東源帝的目光,“兒臣還請父王成全!”
“成全?小十,你拿什麽來跟父王講條件,你是皇子,十皇妃的位置可不是誰都能坐的。”東源帝挑眉看了一眼,不得不承認這個姑娘有幾分魄力,眼角的那幾分倔強,和小九那丫頭有幾分相似。
“父王?”雲溪無話可回,皺起眉看著東源帝。
“就憑雲溪是您的兒子!”
清亮的女聲在禦書房內響起,在一片沉寂顯得格外的清晰,木妖嬈倔強的看向東源帝,哪還有一絲剛剛的乖巧的模樣。“就因為他是您的兒子,所以您應該聽聽他的想法。”
東源帝眯起眼睛看向木妖嬈,倔強的女子揚起下巴,帶著自己的驕傲,沒有一絲的怯弱,明亮的眼睛看著他為雲溪抱打不平。
“孤,還用不著你個小丫頭來教孤該如何調教兒子——”
木妖嬈還想要說些什麽,不服氣的看著東源帝,卻被雲溪攔了下來,隻好自己生悶氣,那種暈眩的感覺再次襲上頭來,木妖嬈晃了兩下,不禁抓住了雲溪的手臂。
“父王,妖嬈個性直率,如有冒犯之處還請父王不要與她一個小女子計較。”雲溪一撩衣服前擺就跪在地上。“兒臣與妖嬈是真心相愛,還請父王成全兒臣!兒臣想,母後若是活著也會希望兒臣幸福吧!”
“小十,你居然會拿你母後來壓孤……”東源帝沉默裏許久之後才緩慢的說道,低沉的聲音裏染上了一抹悲戚和憂傷。
“還請父皇成全!”雲溪拽了拽木妖嬈,兩人並排跪在那裏,期望的看著東源帝。
沉默的禦書房有些可怕和詭異,東源帝靜靜的看著桌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臉上的神色甚是複雜。眾臣們畏懼的垂著頭,等待著一國之主的發話,但是東源帝好像是忘記了這樣一群人的存在,沉思著。
木妖嬈感覺一股涼氣直直的從兩條腿上傳上來,小腹有些沉重和絞痛,筆直的身板一軟,木妖嬈晃了一下,用手撐住地麵。
雲溪擔心的看過來,木妖嬈突然紅潤的臉色把他嚇了一跳,低聲的詢問。“你沒事吧?臉看起來怎麽那麽紅?”
木妖嬈的眉頭緊皺起來,眼皮越來越沉重,強撐著搖了搖頭,木妖嬈胸口一陣發悶,眼睛卻是突然的一亮,但有些疑慮,好像發現了什麽,抬頭去看雲溪的眼睛,眼前一黑,卻是什麽也不知道了。
“妖嬈?木妖嬈!”雲溪下意識接過木妖嬈倒下的身子,焦急的喚了幾聲,探手放在木妖嬈額頭上試了一下,滾燙的溫度透過皮膚灼進心底。“禦醫——快去叫禦醫——”
雲溪看了一眼東源帝,起身抱起木妖嬈就向著中宮而去,焦急而慌亂的情緒都顯示在神色裏,一路的侍婢和太監都抬眼偷偷打量這個毫無形象可言的男人。
禦醫將指腹輕輕放在木妖嬈的手腕上,心驚膽戰的完成了一係列的程序,床上的人不安的躺在那裏,眉心緊緊的皺起,今日還真是不幸,先是駙馬爺重傷,然後又是這位被十皇子捧在手心的……等等……禦醫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似乎事情還不是那麽糟糕……
“怎樣了?”雲溪站在床邊擔心的看著禦醫,見他皺眉,心裏一緊,迫切的詢問道。
東源帝竟然也來了,坐在一邊的圓凳上,不緊不慢的正品著茶。
“王上,十皇子,”禦醫收了手,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又要有人騰達了呀,在東源帝站定,半躬身體。“這位姑娘沒有大礙,會暈倒可能是因為過度勞累,發燒是因為有了身孕,大約一個半月左右,屬於正常的現象,不用擔心,休息一下就好了。”
“身孕?”
東源帝端著茶杯的手一頓,不禁反問道。
“是的!雖然有些不穩,但是還是沒有什麽危險的,臣開幾幅安胎藥服下就好了。”
東源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再言語。德福上前一步,和禦醫一起出去了。
聽到禦醫的話,雲溪愣在原地好半響,眸子裏劃過眾多的情緒,那兩個字不斷的纏繞在他的耳邊,撞擊著他的心。身孕,她和他有了孩子,他要做父親了是嗎!
“好好照顧吧,我去你母親那裏坐坐。”
東源帝起身拍了拍雲溪的肩膀,歎息一聲向外走去,老了,管不了什麽了,東源帝突然間笑了,也許這就是上天注定吧,給了一個能夠說服他的條件。
“爹——”雲溪叫了一聲東源帝,最平常的稱呼,卻是包含著濃厚的情誼。“謝謝您!”
東源帝回頭,看著雲溪笑了笑,離開。
“小嬈兒……”
雲溪和衣臥在木妖嬈的身邊,側身靜靜看著她,一隻手輕輕的撫上木妖嬈的小腹,那裏有個新的生命。生活真的很奇妙,在他最絕望的時候,這個女人總會給予他新的希望,生命,原來沒有那麽蒼白。
“喂,還活著沒有?”
雲溪剛剛恢複意識的時候,就聽見了這樣一句話,聲音很耳熟,是一直纏著他的那個臭丫頭,現在聽起來,似乎沒有那麽的煩人了。
差不多有兩個月了吧,雲溪一邊想一邊笑,身邊的人那個時候還真是執著的可怕,可是,也慶幸她的執著,才會有今天。
“你叫誰喂呢?”
從死人堆裏爬出來,雲溪渾身是血,有別人的也有自己的,蒼白的臉色上有異樣的潮紅,嗜血的味道漸漸消退。眼前的小丫頭哭花了臉,明明自己就是醫術精湛的鬼醫,卻在原地慌得手足無措。看起來還是蠻可愛的嘛,雲溪沙啞的的聲音裏帶上一抹調侃的意味。
“哇……”
雲溪不說還罷,這一出聲不要緊,小丫頭索性大哭了起來,也不顧雲溪的一身血汙,抱著雲溪就不再鬆手。
他們認識有好久了,從見第一麵起,這個小丫頭就纏著他,可是沒有一次雲溪覺得有現在這麽的渴望見到她,雲溪想,幸好還能看的見她……
“你再不幫我醫治,我就要死在這裏了。”
雲溪挑眉說道,本想是出來遊玩一番,卻不曾想回遭遇這麽有力的襲擊,若是再多一個人,就一個人,他就支撐不住了。
木妖嬈終於鬆開雲溪,扶著他回了縹緲峰。
“噬魂蠱?”木妖嬈終於失了顏色,大吃一驚。噬魂蠱是南方苗疆極其難尋的東西,每隔十五天發作一次,每當發作的時候,渾身氣血亂湧,神經強烈刺痛,就像是無數隻小蟲子在咬噬靈魂,發作七次後就會死亡,但中了噬魂蠱的人,幾乎都是挨不過那種疼痛而自殺身亡。
“餘湘兒——”雲溪手指緊緊的握了起來,刺殺他的人身上的令牌,還有這種來自餘湘兒母親家鄉的蠱,他剛一出宮就遇上了這種事情,除了餘湘兒還會有誰!
“呀——”
雲溪痛的在床上滾來滾去,中蠱的第一天,第一次發作,雲溪難以自製的向著柱子上撞擊自己的頭,那種密密麻麻的疼痛讓人覺得活著原來是這麽的煎熬。
木妖嬈心疼的看著那個男人,忍不住上前把他抱在懷裏。
血……對了,可以試試自己的血……木妖嬈手忙腳亂的用頭上的釵子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了一道傷痕,紅豔豔的血液立刻滴了下來。木妖嬈自小便試過千百種毒,又服食過各種珍貴的藥材,血液竟是含有了可解百毒的作用,對於這個連她也解不掉的蠱,木妖嬈不知道有沒有用,卻也隻能一試了。
“張開嘴啊,你張開嘴!”
血液一一滴又一滴,可是雲溪卻是在不停的亂動,沒能喝道一點的血。
木妖嬈心一橫,自己湊上手腕,吸了一大口,用力固定住雲溪的頭,覆上唇。腥甜的味道在口腔裏彌漫了很久,木妖嬈舌尖輕頂雲溪的牙齒,將血液渡過去,卻不料竟被撮住舌,木妖嬈慌張的後退,大口的喘息起來,臉色有些蒼白,可是唇瓣卻是異常的妖豔。
雲溪的疼痛減了許些,張開眼睛看了一眼坐在床邊的人,雲溪心裏暗下了一個決定,而這個決定,雲溪無比的慶幸,東源的十皇妃,從此以後就有了正主——木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