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鬼醫木妖嬈
“喂,你為什麽要救她啊?”女人叉腰看著黑衣男人,似乎這句話問的晚了一會,她已經跟著他把人救了出來。
黑衣男人沒有說話,把雲萌交下屬的手裏,將自己身上罩著的寬大黑袍脫了下來,隨手扔到一旁的草叢裏。“因為我欠她一條命!”
奢華的馬車緩慢的跑在青陽城的主幹道上,馬車內柔軟的坐墊上,雲萌渾身赤裸,一條條的血印清晰的印在女人的眼中,傷口的周圍已經泛白。女人小心的將傷藥塗抹在雲萌的身上,冰冷的觸覺和尖銳的疼痛不禁讓雲萌的身子瑟縮了一下。
“你忍一忍哦,這個藥很管用,隻要疼一下下就好。”女人溫柔的安撫雲萌,同時不滿的撇了一眼背對著她們而坐的男人。真是搞不懂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為什麽不直接把她帶回去,她身上的上若是隻憑借這些止痛的藥膏肯定不能夠好起來。
“嘖嘖,這個白冥河還真是夠狠的,居然毀了人半張臉,這還讓不讓人活。”女人在袖口翻找了陣子,拿出一個紅色的瓷瓶,用指尖挑出一些脂白的藥膏,均勻的塗抹在雲萌臉上的傷口上。“要知道,女人可是很在乎自己的臉的!”
擦完傷藥,女人替雲萌換上一身衣服,坐到黑衣男人的身邊,拽了拽黑衣男人的衣袖。“喂,救命之恩可不是你這麽抱的,滅了白冥河還收了個屬下!”
黑衣男人對女人的無禮並不在意,轉過身來看了看躺著不動的雲萌。“她的傷勢如何?還能支撐到段笙送她去飄渺峰嗎?”
女人拿過雲萌的手腕,右手食、中二指放在脈搏上,閉上眼睛感受脈搏的跳動。片刻後將手腕輕輕放回,額間有些憂鬱。“你這個恩人外傷還不足以致命,隻是這內傷……嘖嘖……”女人為難的搖搖頭,“也許我的師父會有辦法。”
“可是我並沒有感覺出她有內傷啊?”黑衣男人詫異的將指腹放在雲萌的手腕上,眉心越發的緊皺起來。
“那就請你師父吧!”黑衣男人收回自己的手,拿過絹帕擦拭了幾下。
女人無奈的吐吐舌,這個男人的潔癖毛病還是一樣的眼中,不過說起來,還全是拜自己所賜呢,哈哈……
“唔……”身上的沉重減退了許多,雲萌像是沉在海底許久後終於有了遊動的力氣,用力的遊向頭頂上的光亮,迫切的長大嘴巴呼吸。
車廂內的昏黃燭光並不刺眼,卻還是讓雲萌眯起了眼睛。昏迷讓她的嗓子很是幹涸,像火一般在燒灼。“水 ……”
女人驚喜的看向雲萌,將她扶起靠在車廂軟墊上,端起一杯水,小心的給她喂下去。“你感覺怎麽樣?”
眼前女人蒙著黑紗,一雙丹鳳眼格外的靈動。雲萌想要將眼睛睜得更大些,看清楚女人的輪廓,可是一陣陣的困意和疲倦湧入腦海。眼皮像是掛了鉛塊一樣,總是控製不住的閉籠。
雲萌努力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是她救了她嗎?可是她是誰呢?不消片刻,所有的思緒都被黑暗吞噬,連雲萌也陷入沉沉的黑暗之中!
“喂,你幹嘛?”女人不滿的看向黑衣男人,“你幹嘛點她睡穴!”
黑衣男人輕輕看了一眼雲萌。黑色的臉譜麵具下一雙碧眸緩緩的閉上。“我不想讓她知道,我現在的模樣……”
“誰?!”段笙龍吟劍出鞘,快速轉身指向背後的男子,警惕的看著來人。
那人一身黑衣,臉上帶著黑紗,魁梧的身材站在燭光的背影之中,麵貌輪廓更加的模糊不清。“我家主上有請段少俠一敘,有關雲萌公主,還請段少俠移步。”
段笙聞言一驚,驚訝的看向來人,“你是?”
“還請段少俠移步,請段少俠放心,雲萌公主已由我家主上救出,正在客棧後門的小巷中等待段少俠。”
段笙看向一旁的鳳翔,斂眸沉思,半響收起龍吟劍,“鳳翔,我去看看,你通知一聲福泉前輩。”
“好,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些。”鳳翔匆匆開門向外走去,誰料那男人竟然一揮手,鳳翔就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你!”段笙惱怒的抬劍指向男人。
“段少俠不必動怒,在下並無惡意,隻是這件事情越少人知曉越好,鳳公子隻是中了在下的迷香而已,兩個時辰後就會醒過來,不會有其他的問題。”
段笙半信半疑,上前探了一下鳳翔的脈息,除了變得有些緩慢,並無異樣,將鳳翔架上床,段笙跟著男人從窗口飛身出去。“最好你說的都是真的!”
巷口有輛馬車,黑色的馬安靜的站在原地。段笙猛然回頭看向身後,身後空無一人,那裏還有那個蒙麵男人的蹤跡。段笙皺起眉頭,向著馬車走起。
雲萌在沉睡之中被一種針刺般的銳痛侵襲,隻好不斷的扭動身子,試圖尋找一個能夠緩解的姿勢。可是越加的扭動,疼痛似乎是越來越尖銳,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吞噬著她的骨髓。
“喂!明芸夢!”段笙焦急的抱起雲萌,企圖能夠叫醒她,看著雲萌疼痛難忍的樣子,段笙心裏像是針紮一般,卻是素手無策。“明芸夢!你醒醒!”
握住雲萌的手腕,段笙吃了一驚,雲萌的丹田之中一片混沌,湧進的內息隻有很小股的流淌出來,段笙試著向雲萌的體內運送一些真氣,可是那氣息沉入丹田之後,再無動靜。
段笙憂愁的皺起眉頭,目光觸及車廂中小桌上,還未幹涸的水跡隱隱的顯出幾個字來。段笙連忙湊上前去查看,車廂內的溫度不低,能在這麽長時間還未消失,定時有人故意留下給他看的,難道……是引他來這裏的人?
“三日之內,飄渺峰?”段笙輕念出聲,突然間驚醒的看向雲萌,“鬼醫木妖嬈!”
鬼醫木妖嬈,江湖名醫,久居縹緲峰,傳聞是蠻橫無理的女人,而且好色。此人對於求醫者有著絕對要求,非絕色者不救,非出眾者不救!而且縹緲峰周圍布滿瘴氣,若是沒有鬼醫的解藥,人是很容易在裏麵迷失,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
三日,段笙算了算路程,從青陽城到縹緲峰就需要三天,更何況還要闖上縹緲峰,讓鬼醫救人呢?段笙將雲萌輕輕的放在軟墊上,想也不想就出了馬車,趕馬就走,時間緊迫,越早趕到越好。想想雲萌臉上刺目的傷痕,段笙的手不禁握緊了韁繩,他必定讓白冥河死無葬身之地!
段笙不知道的是,白冥河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而且還是被他撫養了二十年,當成繼承人來對待的兒子殺死的。而擁有武林協議的白汀,理所當然的登上了武林盟主的位置,他背後,是為整個武林都為之忌憚的勢力。不過一夕間的白府,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籲——”三天的路程,在段笙日夜不停歇的兼程趕路下,終於隻用了不到兩天就到了,昏黃的夕陽的光,打在前方愈來愈濃的瘴氣之中,顯得越發的神秘。
段笙回頭看了一眼在車廂中安然的躺著雲萌,心疼的歎了一口氣,因為疼痛雲萌一直在不停的在地上蹭來蹭去,身上的傷口再次裂開,段笙隻好將她打昏。
“駕!”
黑色的馬兒躁動的跺了跺腳,在段笙的鞭策下衝進濃濃的瘴氣之中,白色的霧氣頓時將馬車籠罩進一片迷茫之中。馬兒不安的打了個響鼻,腳下的步伐淩亂起來,馬車劇烈的搖晃,連段笙幾乎都要坐不住了。
“籲——籲——”段笙拉住韁繩想要控製住發瘋的黑馬,可是黑馬卻是一直躁動不安的在瘴氣之中亂跑亂撞!車廂隨之劇烈的晃動,不止是碰到了什麽東西,車廂突然顛了起來,雲萌的腦袋撞上車廂,頓時呻吟出聲。
段笙擔心的挑開車簾,擔心的看向雲萌,卻見她額頭上紅了一片,已經有腫起來的跡象。段笙惱怒,用力拉緊韁繩,馬兒嘶鳴了幾聲,終於安靜了下來,平穩的小步向前跑去,一番折騰,段笙已然滿頭大汗。
“明芸夢?”段笙鑽進車廂,將雲萌攬在懷中,安撫雲萌的不安。“好了沒事了,馬上就不會在痛了!”
“什麽人?竟敢擅闖縹緲峰!還不快快報上名號!”
隻聽的一聲稚嫩的喝斥聲,段笙掀開車簾,跳下馬車。對麵樹枝上,一個青衣的小童子不過十一二的樣子,手裏拿著一把短劍,有模有樣的指著他,警惕的而看著。
“在下是前來求醫的,可否求見鬼醫。”段笙雙手抱拳,對著那孩子就是恭敬的半躬身子。沒想到黑馬誤打誤撞的竟然跑出了瘴氣,將他們帶到了飄渺峰下,明芸夢,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還是個有禮貌的,見你長得還算不錯,就帶你去去見見我家師傅吧,應該還是給你醫治的!”青衣小童腳尖在樹枝上點了一下,借著反彈的力道就在前方不遠處落腳,回頭看著段笙,“前麵的路是走不了馬車的,你就這麽跟我來吧!”
段笙點頭,轉身從馬車上抱過雲萌,跟在青衣小童的身後向著山上走去。隻是段笙還是有些許的疑慮,是否太順利了,順利的太過於不真實!
“師傅,有求醫者。”青衣小童在一扇紅木門前輕叩三聲,然後自己小心的退了下去。
“吱——”門口站著一個黑衣的女子,帶著薄紗,靜靜的看著段笙懷中的雲萌。“把她抱進來吧!”
段笙詫異的看著黑衣女子,疑問道,“你?”
木妖嬈看了房間某處一眼,回頭看看愣著不動的段笙,挑眉笑道。“不過是某個人有求於我而已,想救她的可不止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