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往事隨風
「嘖嘖嘖~」電話那頭的蘑菇簡直震驚,「我說唐果你真夠可以的啊!真是瘦田無人耕,耕開就有人爭啊!那麼長時間都空窗,這一來,就來倆,還都是極品!你說說!你說說!」
唐果亂的不行,聽到蘑菇的點居然這麼詭異,忍不住噴她,「什麼極品!瞎說什麼呢!」
「嘿嘿!那行!不是極品,是貢品!貢品總行了吧!那你可要好好享用啊!」蘑菇聲音里充滿了調笑,讓唐果覺得分外的猥瑣。
「瞎說什麼呢你!」唐果真是受不了,蘑菇什麼時候學會一言不合就開車的,果然是跟著老王和尼瑪,良心大大的壞了!
「好了!好了!」蘑菇玩笑也開夠了,忙著安撫唐果,「那你怎麼回答蔣勛傑的?」
「我……」唐果語塞了。
眼前又浮現蔣勛傑一臉渴望,滿心期待答覆的樣子。唐果萬萬沒想到蔣勛傑會說出這樣的話,她慌張扒啦開蔣勛傑的手,磕磕巴巴不知道該怎麼辦,半晌,才擠出一句話,「蔣勛傑,你別鬧啦!」
蔣勛傑卻急了,上前一步,又捏住唐果的肩膀,急急說道,「我沒有鬧!這樣的事情我能跟你鬧?我知道當初你我的心結開始於這個操場,那時候我年少輕狂不懂事,根本不明白自己的心!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從終點追回到起點,你.……你難道連考慮也不考慮一下嗎?」
唐果看著一向穩重的蔣勛傑急的眼睛都紅了,更加無措,她沒有想到蔣勛傑什麼都知道,他做了這麼多,原來,是想重新開始!
念書的時候,唐果最得意她的記憶力,基本上,也就比過目不忘差那麼一點點,可慢慢長大了,她最惱火的也是她的記憶力,哪怕細枝末節的事情,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回憶的清清楚楚,讓她想欺騙自己的內心都根本做不到!
腦海里就像倒敘的電影,一點點回放,唐果遭遇危機時,全力支持的蔣勛傑,唐果遭遇失戀時,用心陪伴的蔣勛傑,唐果遭遇否定時,不離不棄的蔣勛傑.……
終於,記憶回到了那年的操場。一對耀眼的帥哥美女走在一起,那個時候,還沒有什麼最佳cp之類的詞,但校草與校花的組合,無疑是校園裡最引人注目的一道風景!
校草手裡捧著一罐子時下最流行的手疊星星,校花滿臉的嬌羞,徒留下唐果遠遠的看著永遠不可能屬於她的一切。
唐果緊咬嘴唇,只能選擇跑開,她永遠不會告訴蔣勛傑,那罐子星星,是笨手笨腳的她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一顆一顆不停的疊,疊到手都磨破了才疊好的!就因為聽別人說,只要邊疊星星邊誠信許願,疊滿九百九十九顆,送給喜歡的人,就能得到老天的祝福,能夠有情人終成眷屬!唐果也永遠不會去問校花,你不是說你是我的好姐妹嗎?為什麼你拿了我疊的星星送給我喜歡的人?為什麼你和我喜歡的人手牽手?為什麼?為什麼!
沒有什麼為什麼,只是因為你沒有資格擁有這一切.……
從那個時候開始,蔣勛傑與唐果的二人組消失了,校園裡只留下校花與校草成雙成對的身影。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唐果自覺搬到了教室的後排,一個人學習、吃飯、回家,而蔣勛傑的球賽、演講比賽,再也沒有了唐果加油喝彩的聲音。直到高考結束,兩人正式各奔東西,不再聯絡!
唐果覺得鼻子一涼,她抬眼一看,發現天空好像飄起了白色的羽毛,可那羽毛冷冷的、冰冰的,是雪!唐果伸出手,托起一片雪花,看著它迅速融化在她的手掌上,就像一顆晶瑩剔透的眼淚……
大概也感覺到下雪了,蔣勛傑抬頭望向天空,然後,他感覺唐果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臂,他驚喜回頭,卻看到唐果抓著他的手臂,慢慢拉下,動作雖輕卻極其堅定,那一刻,唐果心疼的看到蔣勛傑眼裡燦若星辰的光芒迅速熄滅。
咬咬牙,唐果輕輕對蔣勛傑說,「勛傑,謝謝你!讓我圓了年少時,最美的夢!可,我們都長大了,那些年,已經過去了!」
蔣勛傑雙手握拳,靜靜站立不動,聲音卻分外冷靜,「長大了就不能重新開始了嗎?難道我,不足以讓你重新喜歡?」
唐果滿心酸澀,傷害這個從青春開始伴隨他的男孩,不!是男人了,是唐果最不願意看到甚至是做的事情,因為他已經如同她的家人,他痛,唐果同樣痛苦不堪!
唐果咧開嘴苦笑了一下,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如何開口,最後,她只能選擇輕輕轉身,靜靜離開,唯願言語這把刀子,只要不開口,就如不出鞘,能夠少傷蔣勛傑一分、一毫。
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唐果裹緊了圍巾,實在忍不了的蹲了下來,心上像被壓了一塊巨石,憋悶的快要喘不過氣來,眼淚也終於抑制不住的往下滾落。她永遠不會告訴蔣勛傑,從操場跑開的那一刻,都記不清多少年了,她徹底封閉了內心,將一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學習上,其他人和事再也無法真正牽動她內心最深處半分!
唐果偷偷看向身後一直慢慢跟著她的寶馬車,淚眼朦朧看不清有色的玻璃里坐著人的表情,可她也只感到同樣的悲慟!兩人即使這樣,蔣勛傑還是不放心的跟著唐果,怕她遇到不好的事情,想到這樣,唐果更加心如刀絞。蔣勛傑與她的過往就像是兒時最珍貴的糖果盒子,因為生怕失去,東藏西藏,幾乎忘記了放在何處,終於有一天,想要拿出來細細品嘗,卻發現,已經過期了.……
唐果站在漫天大雪裡,將所有的委屈、難過還有遺憾大聲痛哭出聲,為她自己,也為蔣勛傑,還為這段剛剛萌芽就被冰封而夭折的單純情感,好遺憾,好可惜,只是回不去了.……
「唉……」蘑菇聽完唐果的講述,唏噓不已,感情真的難以琢磨,才讓世人經常脫皮,「所以,那麼長時間,你才不敢喜歡一個人?所以,才那麼害怕失去?所以,好不容易敢喜歡了,對象卻是.……哎喲……我都懶的說的人.……還錯以為那是安全感?」
唐果聽完咂了一下嘴,感覺蘑菇說的貌似全中,內心暗嘆,不要埋怨老天殘酷,經歷磨難,或許不一定會遇見彩虹,但肯定會遇見更好的自己。曾經的唐果在看似熱情開朗的外貌下,深深隱藏著嚴重的自卑與不自信,對於一切美好的人和事都抱持著不會屬於自己的消極被動心態,才會一再錯過可能原本應該屬於她的美好。
想明白這些,唐果又寬慰蘑菇,「好了!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今後,我會學著正確、客觀的看待自己!不過,現在仔細想想,曾經的很多細節,都顯示我跟他不是一路人,是自己太過執迷,才看不清註定走不到最後的結局!」
「唉……」唐果說完又引得蘑菇一聲嘆息,蘑菇想了想,輕輕問道,「那你怎麼打算?那顧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