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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上)

  豆豆找了很久,終於讓她找到了滿意的禮物來送給媽媽做母親節禮物,她拿著自己攢了很久的早餐錢買下了一個小小的音樂盒,然後還親自挑了包裝紙來把這個禮物抱起來。


  豆豆從小就特別瘦小,跟個小豆芽似的,所以爸爸媽媽就幫她改了一個小名叫做豆豆。豆豆的爸爸媽媽在豆豆小的時候還是很恩愛的,因為只有一個小孩的原因,所以特別寵愛豆豆。可是後來豆豆的爸爸因為意外去世了,只留下豆豆和媽媽兩個人。


  本來相依為命的兩個人應該感情很好才對,可事實上並不是這樣。自從豆豆的爸爸去世之後,豆豆的媽媽就要承擔起家庭的重擔,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兩個人交流的機會也越來越少。可就算是這樣,豆豆依然很愛很愛自己的媽媽。


  豆豆拿著禮物回到家,可是家裡一個人都沒有,來到廚房找了找,果然廚房什麼吃的都沒有。豆豆放下書包后,就去廚房煮了一碗面。


  吃完面之後,豆豆拿出音樂盒,輕輕地一圈圈地上發條。上好發條后,豆豆就把音樂盒放到了桌面上,閉上眼睛靜靜地聽著。記得很小的時候,豆豆就很喜歡音樂盒,可是一直都沒機會能自己擁有一個。


  自從爸爸去世后,豆豆就在一夜間長大懂事了很多,可就算這樣,原本應該相依為命感情很好的兩個人,卻總是吵架不停。


  豆豆的媽媽失去了豆豆的爸爸后,從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要轉變成為事業女強人,可能因為生活的壓力,性格變得越來越霸道。


  豆豆將音樂盒小心翼翼地包裝好,放在了媽媽的床頭上,上面還有一封寫給媽媽的親筆信。豆豆就自覺地去寫作業,然後洗澡上床睡覺。兩個人雖然住在同一個房子里,可是幾乎不怎麼能見面,早上媽媽還沒起床,豆豆就去上學了,晚上豆豆睡覺了,媽媽都還沒回來。


  雖然兩個人總是吵架,可是豆豆知道自己依然很愛自己的媽媽,躺在床上幻想媽媽看到禮物時開心的樣子就有點興奮得睡不著了。


  半夜,豆豆被粗魯地敲門聲所吵醒,她睜開眼睛看了看枕頭邊上的鬧鐘已經兩點半了,她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砰砰砰」敲門聲又響起來了,豆豆這才確定那不是幻覺,她連忙起床跑去客廳開門。她一打開門,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酒臭味,豆豆媽媽東歪西倒地邁著踉踉蹌蹌的步子走了進來。


  豆豆連忙去扶著自己的媽媽說:「你還好吧,你怎麼喝得這麼醉啊?」


  豆豆媽媽一手推開豆豆扶著自己的手說:「我沒醉,我才沒醉呢。你們這些人一點用都沒有。」


  豆豆連忙又扶著媽媽,然後帶著她坐到了沙發上。然後就走進廚房去泡點熱茶給媽媽喝,等她泡好茶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媽媽已經吐了一輪,地上和沙發上都有,一股酸酸臭臭的味道撲鼻而來。


  豆豆覺得自己腦袋開始隱隱作痛了,她忍下想將媽媽大罵一頓的心情,將熱茶放在一邊,拿出工具就開始將豆豆媽媽吐的東西清理乾淨。豆豆媽媽吐完以後就安靜了很多,靠在沙發上閉眼休息。


  等豆豆好不容易將地上和沙發上的嘔吐物清理乾淨,就把溫度剛好的茶水想餵給媽媽喝,在給媽媽整理的時候,豆豆忍不住就說了豆豆媽媽幾句,豆豆豆媽媽就又開始耍酒瘋了,她一把推開豆豆的手,大聲地趕著:「你懂什麼啊,吵死了。」


  豆豆手上的杯子一時拿不穩,摔在了地板上。豆豆被媽媽的反應給嚇了一跳,鼻子突然變得有點酸酸的,她強忍住流淚的衝動,就又去拿工具來將地面清理乾淨,她怕媽媽會踩到玻璃。


  只讀五年級的豆豆沒辦法將自己的媽媽在這個醉酒的狀態中從沙發上拉起來,然後送回房間里休息,就只能拿出被子蓋子媽媽的身上,免得她著涼。


  吐了一輪又鬧了幾次的豆豆媽媽終於安靜下來了,豆豆又洗了熱毛巾來給媽媽擦擦臉和手,努力讓自己媽媽舒服一點地睡在沙發上。等豆豆忙完這一切的時候,一看牆上的鐘,已經四點了,她揉揉眼睛,確定媽媽不會著涼,就回到自己的房間上床睡覺了。


  等天亮了,豆豆準備去上學了,豆豆媽媽都還沒起來,豆豆泡了一杯蜂蜜水放在桌上,然後下面壓了一張紙提醒媽媽把蜂蜜水喝了,就背起書包去上學了。


  雖然經歷了這些事情,但是豆豆還是有期待媽媽看到自己給她準備禮物開心的樣子,所以一下課,豆豆就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裡。讓人失望的是,豆豆回到時,只有冷冰冰的空房子,桌上的蜂蜜水沒有被喝過的樣子,豆豆跑到媽媽的房間,看見床上亂糟糟地放著一些衣服,她精心包裝的音樂盒就被埋藏在這些衣服底下。


  豆豆失望地將音樂盒從那堆衣服里挖了出來,眼淚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包裝紙上。她失落地走回自己的房間,坐在床上,一邊哭一邊將手裡的音樂盒拆了出來,然後一圈一圈地上發條,上完后就把音樂盒放在自己的床頭,聽著音樂盒發出的音樂聲,眼淚不受控制地越掉越多,嘴裡一直重複地念著:「臭媽媽,壞媽媽,臭媽媽,壞媽媽……」


  最後音樂盒也沒有送出去,豆豆也沒有跟媽媽提過這件事情。這件事就像是在豆豆心口上的一道傷,不能觸碰只能遺忘。


  零看了一眼豆豆說:「真的沒看出來,你也會有不開心的時候。」


  豆豆笑著說:「難道你不知道,越是開心的人其實就越不開心。」


  零聽了豆豆的話,就看著豆豆不說話。豆豆被他看得有點不自然,然後就推了推他問:「你在看什麼啊?」


  零說:「我在想你說的那句話,按你說的那樣,那你肯定是很不開心。」


  豆豆聽了就哈哈大笑說:「零,你真的很可愛。我說的是那時候,現在的我是真的很開心。」


  零帶著懷疑地說:「是嗎?你還沒說完呢,後面還發生了什麼事啊?」


  豆豆看著零說:「你真的要聽嗎?後面的故事可不是那麼讓人愉快。」


  零想了一會,認真地點了點頭。


  豆豆笑了,她深呼吸了一口說:「好吧,既然你要聽,我就說吧。先告訴你結局,我媽媽死了,是自殺的。」


  零聽到豆豆的話,倒抽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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