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大結局1
近日來段無顏嗜睡的厲害，整日昏昏沉沉的死一般沉寂。喬憶佳整日坐在段無顏的身邊盯著段無顏出神，前朝的事情全權交給張少齊。
張少齊又要顧著前朝還要照顧段無顏的並且有些吃不消，臉上也寫著疲倦。
喬憶佳給段無顏擦擦臉沉默不語，他還能陪自己多久呢？
天氣好一些喬憶佳就和段無顏在院子中曬太陽，眼看著梨花快要落下天氣也不如以前那麽熱喬憶佳也越來越忐忑，心中百感交集。
趁著梨花還沒全部落下喬憶佳給段無顏做了些糕點，段無顏的飯量越來越小每日喬憶佳準備的東西隻能吃下三分之一都算是多了的。
段無顏抬起手還是輕撫喬憶佳的後背，力道早已不如以前那樣叫人安心，喬憶佳害怕有一天這個手掌在自己的背部滑落從此失去溫度。
微風吹過段無顏縮了縮身子，喬憶佳見狀把段無顏摟在懷中想自己曾經靠在段無顏的懷中那樣給段無顏一個懷抱，盡管她不寬厚但她溫暖“天有些冷了，以後出來要記住多給你加件衣裳。”喬憶佳喃喃自語。
段無顏垂眸輕咳“咳~~花還沒落呢怎麽能說天冷了。”
“話不能這麽說，寒梅在冬日綻放天很暖和嗎？”喬憶佳反駁。
段無顏還是寵溺的笑一笑“就你能說。”
喬憶佳悠悠歎口氣更緊的摟住段無顏害怕段無顏在自己的懷中消失不見。
段無顏整日倒在病榻上，有時候想出去散散步走了一會便犯困，喬憶佳坐在段無顏的床邊給段無顏解悶。
段無顏想教喬憶佳撫琴，因為手上使不出力道彈出來的聲音沒有了原來的調調失了韻味。
“無顏你抱緊我吧，讓我感覺到你的存在。”喬憶佳倒在段無顏的懷裏緊緊地抱住段無顏。
聞聲段無顏也奮力抱住喬憶佳，卻依舊讓喬憶佳感覺到不安全，段無顏的力氣早已不如常了，甚至就連緊緊地擁抱自己的力氣都沒有。
“佳，我抱不緊你了……”段無顏的失落的說。
“抱不緊沒所謂，我抱緊你就好，我可以感覺到你的體溫和你的心跳，砰~砰~砰~一下又一下。”
段無顏感覺到喬憶佳的用力，她勒的自己喘不過來氣但仍任由喬憶佳環住自己不說話。
段無顏拍拍喬憶佳的頭，吻了吻喬憶佳的發絲微弱如蚊的歎息一聲。
喬憶佳並沒有聽到聲音，靠在段無顏的胸膛她感覺得到段無顏胸膛的起伏，喬憶佳不言語。
冬日大學彌漫，遮住雙眼蓋過臉頰。風雪遮不住視線，遠處天空黑壓壓的一片，在暖的爐子也無法溫暖寒冬，街上行人少之又少。
嗜睡的段無顏今日精神特別好，吃了一碗白飯還喝了喬憶佳煮的湯汁。
眾人都沉默，這是回光返照的表現。
段無顏想看涅槃，喬憶佳的腿疾不允許她這麽做，但她還是站起來了。
悠悠的琴聲打破雪天的寧靜，男子麵色蒼白嘴邊淺笑。女子雪中起舞似與雪融在一起，旋轉之際女子再也撐不住一個踉蹌倒在地上雙手插進雪中女子仿佛感覺不到冰冷麵色悲痛“無顏，我的腿……再也跳不了涅槃了……”
段無顏起身步伐也不是很穩，扶起喬憶佳給拍了拍身上的雪“會好的，一切都會回到原點的。”段無顏淺笑牽著喬憶佳的手走進屋中。
推開門濃烈的藥味撲鼻而來，兩人似都習慣。張少齊見二人進屋注意到喬憶佳臉上的淚痕和段無顏微微皺起的眉毛沒多嘴，把藥端給段無顏看著外麵的天道：“今天的月亮應該很大很圓，在月光下看雪景最好不過了。”
喬憶佳喂段無顏喝藥，聽到張少齊的話對段無顏說：“今夜一起看雪景吧，大家夥在一起也熱鬧。”
段無顏沒有異議，張開嘴乖乖吃藥。
夜色剛進段無顏靠在喬憶佳的懷中聲音虛浮“佳，今晚……就咱們兩個看雪景可好？”
喬憶佳抱住段無顏點點頭，眼淚悄無聲息落下。
段無顏猛咳一口，血腥味彌漫開來，拿起帕子掩住嘴然後緊緊握住帕子強要起身上外看雪景。
林婧扶起段無顏，喬憶佳一人跟在身後，腿疾的原因喬憶佳的步伐不是很快。
喬憶佳和段無顏站在院子中，十指緊扣風雪無情的打在臉上涼颼颼的。
月亮升空不如張少齊說的那般大那般圓，隻是雪越來越大了不一會兩人的袍子上就積了一層白雪。
喬憶佳轉過身想對段無顏說些什麽，映著茫茫白雪喬憶佳看不清段無顏的臉隻覺得身子一沉有什麽東栽倒在自己身上，喬憶佳抬起早已麻木的手扶住段無顏。
段無顏覺的自己的身子輕輕的使不上力，好像剛剛吹了一陣風自己才會栽倒的？不是，他似乎是累了想找個溫暖點的地方。
“無顏，你起來啊，看雪景不許偷懶的，一會張少齊他們過來了就該打擾到咱們了。”喬憶佳故作鎮定，掉下的眼淚滴在段無顏的臉上讓段無顏一陣心疼。
顫抖的抬起手，段無顏在喬憶佳的懷中貪婪的享受喬憶佳給予的溫暖。
“段無顏，你快起來啊，雪景我們還沒看完呢，月亮也才剛剛露出一半你怎麽可以倒下，怎麽可以倒下？”喬憶佳摟住段無顏的身體沒敢大幅度的搖晃，隻是緊緊地摟著段無顏，眼淚不聽話的落下。
段無顏伸出手擦擦喬憶佳的眼淚，指尖冰涼刺骨。“我的傻丫頭……你別難過，你要相信這世間還有很多……很多……美好，我並不是你生命中唯一的風景。別哭，你的眼睛……是最美的，特別是你微笑的時候，笑一下吧……我……我想看。一下就可以，笑一下然後好……好好活下去，回到十年前沒有我的生活，我記得那時候的你也很快樂。你看天就快……就快下雨了，一會雨水就會將記憶衝散。佳，就當作為了我，你也……要快樂。”段無顏的意識已經模糊，身體感官似乎還在，雪落在段無顏的臉上融化成水段無顏輕輕觸碰以為天空中飄散的是雨水。
“無顏……無顏……”喬憶佳一遍一遍的叫著段無顏的名字，段無顏的手慢慢的，慢慢的撫摸喬憶佳的臉頰，嘴唇，鼻子，最後是眼眸。
“噓，我累了，讓我好好睡一覺。”段無顏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手指微微顫抖不聽使喚。
“段無顏，不許睡，不許睡聽到沒有。你不是說對我不離不棄麽？你不是說等我老了走不動了你就背著我走過每一條街道麽？你不是說要一直陪著我麽？你不是說不會離開我的麽？你還沒牽著我的手到老啊，你怎麽能倒下，快站起來啊。”
段無顏能感覺到臉上溫熱的液體，他的意誌越來越渙散最後隻能聽得到嚶嚶的哭聲他努力的想睜開眼睛看一看誰家的姑娘哭的如此傷心。見到熟悉的俏顏段無顏渙散的眼神揚起一抹柔情，輕輕拍著喬憶佳的後背，亦如往昔隻是不如以往那樣蒼勁有力直至他再也使不出力氣了。段無顏透過輕迷的眼眸終是望了喬憶佳最後一眼，輕輕一眼望盡了段無顏一生的蒼涼與無奈，眼中潛藏最後一抹柔情在這寒冷的夜裏任風雪無情的席卷而去。
大雪覆蓋身體，喬憶佳始終坐在地上抱著段無顏漸漸的感覺到懷中的人兒逐漸冰冷最後僵硬喬憶佳還是努力的把自己的袍子覆蓋在段無顏的身上貼住段無顏的臉想給他一點溫暖。
“無顏……無顏……”喬憶佳無力的叫著，絕望的聲音吹散在風中。
張少齊和段倩幾人過來的時候喬憶佳的身上已經滿是白雪，她還在極力的給段無顏暖身子，風埋沒了幾個人的腳步聲直到喬憶佳看到幾雙靴子落在眼前的時候才意識到有人來了。喬憶佳抬起頭惹得頭上的雪落下，喬憶佳煞有其事的把手指豎在嘴邊認真嚴肅的說：“噓，你們小點聲。無顏說他困了，想歇一歇，你們聲音太大該吵醒他了。”
幾人呆住，不可置信的望著喬憶佳懷中麵帶微笑的人兒，曾經英姿颯爽的段無顏安靜的躺在那裏隻露出臉上麵潛著微微笑意像是做了什麽美夢，身子和喬憶佳一樣被雪覆蓋，即使段無顏是在微笑卻是毫無生氣。
幾片雪落在段無顏的臉上，喬憶佳的手指顫顫抖抖的給段無顏剝落不允許風雪擋住段無顏的俊顏。
段倩一個站不穩就要倒下，多虧了張少齊在身邊扶住了段倩。喬霓裳不忍見到這一幕避過頭不去看喬憶佳，張少齊蹲下身子給喬憶佳和段無顏都紛紛拍了拍身子上的雪解下鬥篷勉強隻能蓋住段無顏。
“外麵冷，讓無顏進屋去睡。”張少齊藹聲勸說。
喬憶佳摟緊了段無顏警惕的看著張少齊，意識到張少齊沒有惡意喬憶佳才不那麽警惕固執的說“雪景還沒看完呢，這是我這一生中見過的最大最美的雪，相信也是無顏見過的最美的雪。”喬憶佳望向懷中的段無顏，伸出手又給撥了撥臉上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