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薄情郎
敖子睿站在殿前看著珠光寶氣的大殿心中說不出的感歎，也有幾分苦澀。抬起頭看看天向那夜的城樓走去，喬憶佳還在那裏等著自己呢。
喬憶佳見到敖子睿高高在上的模樣替敖子睿高興了一把，多日不見敖子睿消受了許多，胡茬都冒了出來。
“子睿，這條路終於走過來了。”喬憶佳上前擁住敖子睿。
敖子睿目光陰沉並未說話掙脫開喬憶佳上前副手利於欄杆前。
喬憶佳不懂，不懂敖子睿為何麵色陰沉。
“憶佳，對不起。”敖子睿說。
喬憶佳更加疑惑了，上前看向敖子睿的眼睛，眼神清澈裏麵滿滿的對敖子睿的相信。
敖子睿不敢看喬憶佳的眼睛扭過頭說：“皇位有你的一半。”
“發生什麽事了？你告訴我？”喬憶佳猛烈的搖敖子睿的身子，心中隱隱的不安起來也說不出是那裏不對。
敖子睿眼淚掉下來滴在喬憶佳手上，眼中有不舍，有悔恨，有愧疚，這些都是喬憶佳以前不曾看到過的神情，喬憶佳慌了。
“很簡單，敖子睿為了皇位把你交給了我。”段無顏在遠處走來看到這一幕嘴角勾起勝利者應有的笑容，並非得意隻是勝利者應該有得笑容。
喬憶佳鬆開手不可思議的看著敖子睿，搖著頭眼淚橫飛，雙眼盡是絕望“騙人，你騙我，我不會相信你的話的。子睿，你快告訴他，你並沒有，快告訴他。”喬憶佳上前抓住敖子睿的衣衫，眼中的懇求叫段無顏心狠狠地揪一下，同時也有敖子睿。
敖子睿閉上眼睛扭過頭不說話。
喬憶佳被這一舉動刺痛到最脆弱的地方，然後在身體上遊走著，痛也隨之蔓延。
“嗬，怎麽突然變成這樣了？不是說要陪我每一個四季麽？不是說要保護我麽？敖子睿你把你說過的話當什麽，你把我當什麽？”喬憶佳歇裏斯底的衝著敖子睿大喊，聲音都啞了起來。
喬憶佳抹著眼淚，完全不顧形象。
敖子睿扳過喬憶佳的身子“我會把你接回來。”目光那般的堅定，和當初說誓言的時候一模一樣，喬憶佳看著極為不舒服打掉敖子睿的雙手“你憑什麽？”
“就憑你未嫁，憶佳，我怎麽能要你嫁給他。”
喬憶佳覺得極為諷刺，她是未嫁他卻以娶。
“為什麽是我？”這句話叫段無顏和敖子睿都詫異了一下。
“明明我可以有很好的生活的，我有愛我的父母，姐姐還有喜兒陪著我。自從你出現後我的生活就一團糟，易國滅亡，父母也離開我，我從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變成了低眉順眼的小丫頭，但是我不恨你，弱肉強食很普通的一件事情。愛上你之後我我開始看不清自己也質疑起自己來我努力要自己變成你喜歡的哪個樣子，即使丟失了自己也不覺得有什麽如今你一句話就把我打發了，告訴我我們的幾年算什麽，你說的誓言算什麽？還是你從來都沒愛過我，我做的一切在你眼裏都是笑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並不輕鬆，你太累所以每天以玩弄我為樂。看著我一下一下淪陷然後在狠心將我拋開，看到我的眼淚你其實很舒服即使你表現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我說的對嗎？”
此時的喬憶佳覺得天塌了下來，她看不到一點曙光，腦海中一片空白盡是段無顏之前的那番話。她覺得心髒似乎要裂開了，那麽長那麽大的一個口子，她用盡所有力氣去填補去安慰自己但依然於事無補，口子太深隻有將心撕開。
她曾經的信仰，她的未來她的全部一夜之前全部塌陷在高牆紅樓之中，她為了他可以放棄一切，他卻為了一切放棄了她。
敖子睿之說了三個字“你等我。”
喬憶佳一直看不到敖子睿的神情，她並沒有去猜想敖子睿的表情她沒有這個勇氣。
什麽時候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頭開始退縮。
喬憶佳苦笑著步履闌珊的走下城樓喃喃著“你憑什麽，你憑什麽。”背影蕭瑟且單薄。
段無顏一笑，轉身離開由始至終隻說了一句話。
敖子睿坐在地上，頹廢的模樣和今日一早高高在上的君王判若兩人。
“你等我，你等我。”敖子睿一直再說這一句話，像是一個丟了糖卻沒辦法搶回來的孩子。
喬憶佳的事情立馬傳開了，敖子瑉幾位爺都不相信去質問敖子睿，敖子睿最近脾氣大得很見一個罵一個也不回應不過看喬憶佳每日的模樣就猜出來了。
喜兒和林婧都在喬憶佳身邊，林正被敖子睿留了下來。
喬憶佳看著眾人目光渙散“你們來幹什麽？”
敖子堔平時最愛與喬憶佳開玩笑如今也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敖子瑉也打破往日溫文儒雅的模樣麵色不善，敖子祺鐵打不動的臉龐終有些動容。
喬憶佳一笑眼淚便流了下來，她也不想哭她依賴慣了磨平了棱角堅強不起來了。
見故作鎮定卻被眼淚背叛的喬憶佳敖子祺大怒“我去找四哥去。”
敖子瑉雖說麵色不好但還是有理智的立馬叫人給敖子祺攔下來。
“幾位爺沒必要這樣，幾日之後或許就再也不相見了沒必要為一個再也見不到的人惹怒了他。這回真的是再也不相見了，曾經舍不得我的人親手給我送出去，曾經救了我的人就是今日把我逼到這個田地的人。”轉過頭看向三人，這種絕望的目光敖子瑉隻有在將死之人的眼中看過。
“幾位爺有沒有什麽想要的我去和他說，他有愧於我對我百求百應。”
百求百應，隻是除了留下來這句話。當然喬憶佳沒去問，她要用僅剩的這一點在自尊走完今後的人生，如果將這最後一點也砸在了敖子睿身上喬憶佳真的與死人無異。
幾人擔心的模樣完全暴露在喬憶佳眼前，喬憶佳一笑，笑的不如以往那麽好看“幾位爺，記得之前我要嫁給查幹巴日的時候都是我在說話，如今我該說的都說了輪到幾位爺對我說了。”
幾人猶豫，說完這話就意味著真的要別離了。
喬憶佳笑意更濃，絲毫沒有欣喜之色。眼中絕望的神色添了些懇求“說說吧，別讓我留遺憾你們是我唯一的念想了。”
敖子瑉最了解喬憶佳的性子率先張開口“日後安好便是我唯一要說的話。”
喬憶佳依舊在笑“六爺，我院子中有幅畫是我沒畫完的，六爺代憶佳添上吧。”
敖子瑉扭過頭，好像在掉眼淚。
“要添就自己回來添，六哥沒那麽多時間給你畫東西。”敖子祺站起來怒氣衝冠的樣子。
“八爺還是這個樣子，即便我要走了也凶人，說幾句好聽的吧我害怕到時候我想起你的時候一副厭惡的樣子。”
敖子祺被喬憶佳這幾句話說軟了心“喬丫頭，我……你……日後一定還會想見，又不是老死不相來往。”敖子祺的話很肯定，像是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麽事情一樣。
喬憶佳看向敖子堔“十三爺沒有什麽要說的麽？”
敖子堔聽到喬憶佳這話之後竟放聲大哭“喬丫頭，我舍不得你，你走了之後就沒人陪我玩，陪我鬧，左青撒潑我就沒地方可以躲了。”
喬憶佳擦了擦眼淚站起身給幾人行了個跪拜大禮“六爺，八爺，十三爺，謝謝。”
幾人連忙扶起喬憶佳，也不說話隻是任由眼淚往下流。
喬憶佳想找敖子睿，敖子睿就在那日的城樓上等著喬憶佳。
“四爺，你說我離開你之後還會愛你多久？” 喬憶佳轉過頭經過幾日的沉澱喬憶佳的眼中以並非悲痛之色，也不是之前那種深深的絕望，隻是沉靜，深海般沉靜。
敖子睿一下子慌了神，孩子般無助“你不可以愛上別人，你是我的女人。”
喬憶佳扭過頭看向城下的大好河山麵無表情“子睿，四爺，皇上。故事已經落幕，你的錦繡前程，你的大好河山，你的皇城你的宮殿，你生你死你國家繁榮，你國家衰弱將不幹我一絲一毫，今日之後敖子睿是敖子睿，喬憶佳是喬憶佳，兩人毫無關係。趁我們還熟悉我祝你長命百歲，兒孫繞膝享不盡的榮華與富貴，祝你的天下，太平安康，長存於世。”
“憶佳，你何必逼我？”敖子睿轉過頭雙眼布滿血絲顯然是沒睡好的樣子。
這是喬憶佳這麽久第一次人真的看敖子睿的眼睛，撫上敖子睿的眉眼一路向下停留在敖子睿的心口處“我錯了，可以捂熱你心髒的人從來不是我。我不該把幻想當作現實，我深知自己活該卻也忍不住怪你。”敖子睿抓住喬憶佳的手想要說話被喬憶佳打斷“你很內疚麽？沒有這個必要，我知道你不愛我所以你的愧疚在我眼裏看來也隻是嘲笑。”
“憶佳，你知道不是這樣的，我的愛不應該遭到質疑。”
喬憶佳輕笑，微微起了風吹起喬憶佳的一襲白衣吹起喬憶佳的一頭墨發。“你要知道當你答應段無顏所求之事的時候你的愛就被你自己反駁了，愛是最沉重的東西，想要撥開它不容易而你卻很輕鬆，也可以理解成天下與我相比我微不足道。”
撥過臉上的碎發喬憶佳嘲笑自己“也有道理，誰會為了一個女人拋棄這大好河山就連我看著也都喜歡，高高在上的感覺定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