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進宮
喜兒剛想說些什麽喬憶佳回過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喜兒便不再說話，喜兒不能壞了事。
另一個丫鬟春梅上前接過喬憶佳的被子一邊幫忙一邊道：“妹妹別在意，春雪她隻是嘴上不饒人。”
“我叫喬憶佳，叫我憶佳便可，這個是喜兒，姐姐怎麽稱呼？”
“我叫春梅，她叫春雪。”
“妹妹初來乍到什麽都不懂，日後還需要春梅姐和春雪姐多照應才是。”
喬憶佳的嘴甜兒，給春梅說的樂嗬，就連春雪也不在擺下臉。
“在這王府想要活著說容易也不容易，說不容易還真容易。不該聽的東西不要聽，不該說的話不要說，必要的時候你就是聾子啞巴。”
春雪突然插話，雖說言詞犀利點但說的也不是沒有理。
喬憶佳點了點頭“謝謝春雪姐，憶佳知道了。”
“餓了吧，快到午膳時間了，一會跟著我和春雪走就好了。”
喬憶佳的臉有些微紅，和喜兒相視一笑，剛剛她們的肚子很不適時的叫了起來。
喬憶佳吃完飯就過去侍候敖子睿，其實在敖子睿的身邊也沒有什麽事情可以做，還算輕巧。喜兒雖說和喬憶佳一起來的卻不如喬憶佳，喜兒算是一個打雜的，大活小活幾乎都幹全過了。
喬憶佳看到王妃走過來的身影悄悄的退了下去，王妃看到喬憶佳的做法和藹的一笑。
敖子睿的府中沒有什麽姬妾，隻有秦王妃一個人，夫妻相處的還算和睦。
“把硯台上的毛筆給本王拿來。”
“這麽多年王爺還在用沁雅閣的毛筆。”秦素把毛筆遞了過來。
敖子睿抬起頭儒雅一笑“沁雅閣的毛筆用著舒服，這麽多年也習慣那裏的毛筆了，就像是人習慣一種事物和氣味一樣。”
“王爺要多歇息才是，這樣怕是要累壞了身子。”秦素拿著扇子輕輕的給敖子睿扇著。
這個男人秦素讀不懂，敖子睿的性子秦素也摸不透。敖子睿總是笑著對人，總是一副無害的樣子，暗地裏的殺機又有幾個人知道。
“想什麽呢？”敖子睿扯著秦素的手讓秦素坐在自己的旁邊。
“隻是想著王爺現在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越來越貧了。”敖子睿垮了一下秦素的鼻子。
兩個人在涼亭裏說說笑笑可羞紅了旁邊丫頭的臉頰。
喬憶佳在王府呆了一個月有餘早就知道王妃過去就必定會坐一陣子，雖說秦素身子不好但敖子睿一有時間秦素就會去陪著敖子睿。
喬憶佳來了這麽久王府都還沒走全，好趁著今天好好認認路以免以後出錯。
“快把那個毽子給我撿過來。”假山後涼亭邊一個小男孩的站在那裏趾高氣昂的看著喬憶佳。
喬憶佳撿起毽子掂了掂“憑什麽給你？”
敖子堔本想拿自己的身份壓喬憶佳，但一想這樣喬憶佳一定會和他身邊的丫鬟一樣無趣眼珠子一轉道“就憑我是男的，這個理由夠了吧？”
“你是男的？在我眼裏你就一小屁孩。” 喬憶佳以為敖子堔是王府裏買來的奴才，雖說敖子堔才十二歲但春雪和春梅進王府的年紀比敖子堔的年紀還要小。
“胡說，我才不是小屁孩，看你的樣子也不比我大多少。”
敖子堔坐在石凳上反駁道。
喬憶佳也和敖子堔坐在一起“就是不比你大多少我也比你大，快叫姐姐。”
“我才不要管你這丫頭叫姐姐。”敖子堔揚起脖子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你叫不叫？不叫我可要打你屁股了啊。” 喬憶佳說著還伸出手臂在敖子堔的眼前晃了晃。
敖子堔知道喬憶佳不是鬧著玩的一邊跑一邊還扮鬼臉“誰要叫你這個臭丫頭姐姐，做夢吧你。”
喬憶佳追了沒幾步就抓到了敖子堔一邊輕輕著拍打著屁股嘴裏還憤憤的說道“臭小子，知道本姑娘的厲害了吧。”
雖說不疼但敖子堔被喬憶佳束縛住也很不爽，扯著嗓子就叫了起來，這一叫到不會怎樣把八王爺敖子祺給叫來了就不妙了。
敖子祺總是一副臭臉的樣子，好像是誰欠了他多少錢一樣，笑的時候都少見。
“你們在幹什麽？”敖子祺怒著眉看著喬憶佳和敖子堔。
喬憶佳不知道敖子祺是誰，但看這架勢也一定有來頭。
“回主子話，奴婢跟這小娃鬧著玩呢”
說著還用手拽敖子堔的袍子“想要活著就快跪下認錯。”
敖子堔蹬蹬幾步跑到敖子祺身邊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八哥，臣帝跟這奴才玩呢不用在意。”
聽到敖子堔的話喬憶佳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自己把王爺給打了不說還被八王爺給看到了，這還能有好。
喬憶佳現在真想切掉自己的手，怎麽就這麽欠沒事瞎逛個什麽勁。
“你是誰家的丫鬟這麽不懂規矩？”
“回八王爺話，奴才喬憶佳，是王爺身邊的丫鬟。”
敖子祺和敖子堔來了興趣，一早聽聞四哥帶回來個丫頭他們所認識的敖子睿可不是什麽大善人如今這麽做還真是叫人好奇。
聽到喬憶佳的話敖子堔把臉湊到喬憶佳的麵前，因為喬憶佳低著頭敖子堔坐在地上彎下身子仰起頭才看到喬憶佳的臉。
“原來你就是四哥在外麵領回來的丫頭，嘿，真好看。”敖子堔那裏管喬憶佳的處境張開嘴就是這麽一句話。
聽到敖子堔的話敖子祺的眉毛都快要拗在了一起了，臉上還是那副表情，後來喬憶佳才知道敖子祺天生就那麽一副表情。
“也別跪著了，起來吧，不知者不罪下次就沒這麽好運了。”
聽到敖子祺鬆口了喬憶佳立馬謝恩。
“八爺，十三爺要是沒什麽事奴婢先下去了。”
見兩人都不說話喬憶佳才轉身離去。
總算是有驚無險，喬憶佳算是知道了敖子堔那小子就是故意的。
喬憶佳走到敖子睿的書房的時候王妃已經不在了，敖子睿也不再書房這喬憶佳才反應過來晚飯時間到了。
急急忙忙跑到廚房命人把菜端上去喬憶佳才算是鬆了口氣，一會敖子睿要是問起來總不能說把十三王爺當成府裏的奴才在一起鬧了好一陣子吧。
喬憶佳甩了甩腦袋“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喬憶佳走到敖子睿的身邊就聽到了敖子睿的聲音。
“剛剛逛了一下王府熟悉一下路，碰到一些小麻煩。”
敖子睿喝了口茶並沒有吃飯“這王府中還能有什麽麻煩？”
喬憶佳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姑奶奶，這廝今天是非要問個明白了。
“女兒家的事情，王爺就別再問了。” 喬憶佳真不想這麽說，但為了性命著想一咬牙就說了一句這麽無厘頭的話。
敖子睿把玩茶杯的手停頓了下來轉過頭看著喬憶佳“你腦袋裏裝的漿糊吧？”
“啊？不是啊？”
“王爺，八爺和十三爺來了。”小太監走進屋裏道。
喬憶佳真想找個地方鑽進去，冤家路窄真的不是傳說。
原來敖子睿遲遲不肯吃飯是要等敖子祺和敖子堔，因為敖子堔的衣服髒了所以耽擱了一會時間。
喬憶佳一直讓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最後都站到簾子後麵讓簾子遮住臉，可敖子堔偏不如喬憶佳的心思。
“四哥，怎麽沒看到你的貼身丫頭，不是讓四哥給藏起來了吧？”
敖子睿回過頭不見喬憶佳的身影，喬憶佳幹笑著在簾子後麵走了出來“內個，我站在這裏掃你們的興索性就站在簾子後麵了。”
“以前怎麽沒看你這麽自覺？”敖子睿放下筷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孤獨憶佳。
“嗬嗬……以前……對啊，以前我怎麽不自覺點呢。” 喬憶佳直冒冷汗，說話語無倫次的。
“四哥，你這丫頭真有趣。”敖子堔看著敖子睿臉上寫著——把這丫頭送給我吧。
“有趣是有趣，就是腦子不好使，可惜了。你先忙去吧，一會在來侍候。”
前半句是說給喬憶佳和敖子堔兩個人聽的，後一句隻是說給喬憶佳一個人聽的。
聽到敖子睿的話喬憶佳感激的一笑，腳底抹油似得跑了出去。
幾個人有說有笑，把喬憶佳拋在了腦後。
“春雪姐，怎麽不見喜兒？”
喬憶佳用手抱住另一隻肩膀一直扭啊扭的嘴裏還嘀咕著“哎呦，可苦了我這小胳膊了。”
“喜兒和幾個府裏的丫鬟去看荷花池的井鯉去了，抱怨王府活兒太多弄得她沒有時間去看那麽好看的景色，我要是管家聽到喜兒的話一定要撕開這小妮子的嘴巴才好。”
“春雪姐當不上管家當上管家夫人也好啊。” 喬憶佳說完就跑了出去。
“嘿，你長能耐了？”春雪追出去的時候喬憶佳已經跑遠了。
許久不見喜兒喬憶佳有些不放心，來荷花池尋找果真看到了喜兒興高采烈的指著池裏的井鯉，這喬憶佳才鬆了口氣。
“喜兒，走了。” 喬憶佳站在遠處朝著喜兒喊道。
“小姐，那池子裏的鯉魚還真是好看得緊呢。”
“你在出去瞎鬧我就把你扔到池子裏去喂鯉魚。”
“小姐才不會，小姐最心疼喜兒的。”
喬憶佳敲了一下喜兒的腦門沒說話，喜兒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喬憶佳得知祁國公主要來大明國和親敖子睿要去皇宮一趟，並帶領家眷原本喬憶佳是不用去的誰知敖子睿抽什麽風說誰不去都可以她喬憶佳必須去。
喬憶佳吐了吐舌頭趁著忙著的時候一個勁的請教王府裏的老嬤嬤宮中的規矩以免到時候出差錯在弄掉了腦袋。
喬憶佳被敖子睿二度要帶進家門的事情一傳十，十傳百，最後傳到皇宮中，其實這次要喬憶佳進宮不是敖子睿的意思而是皇上的意思。
“一會別慌，萬事有我。”明明是讓人安心的話，喬憶佳卻聽著後脊梁發涼，還是被敖子睿這不淡不鹹的聲音給弄得。
喬憶佳點了點頭，心裏想著你的王府又能比宮中安全多少。
因為是兩國聯姻，各國的使者也不少來，高牆裏也因喜事熱鬧了起來。
敖子睿和幾個皇家的兄弟結伴去看皇上，喬憶佳就跟在秦素的後麵一起去皇後的住處永寧宮。
永寧宮已經坐滿了大大小小的官家夫人和幾名王妃。
當今皇上雖然子嗣眾多，但娶了妻的數都數的過來當今太子算是一位、敖子睿也算是一位、九王府裏也有兩名側妃。算一算也才三位王爺。
“各位夫人都來這麽早，今日是臣妾來晚了。”
秦素坐在離皇後不遠的位子上，話語中有些開玩笑的意味。
“老四媳婦很少遲到的，今兒是怎麽了？”皇後笑意盈盈的看著秦素。
“當然是好好打扮一番好討母後歡心了。”這眾人才看到秦素頭上的流蘇釵子和挽的精致卻不失身份的發髻。
由始至終喬憶佳都低著頭保持沉默，她不是不懂事的人，皇宮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喬憶佳盡量能避多遠就避多遠以免惹火燒身。
從頭至尾皇後都沒提敖子睿在外麵帶回來的丫頭，這也讓喬憶佳放心不少，沒準皇上皇後早就把她忘了呢。
和秦素走出了永寧宮就聽到一個小太監的聲音“王妃，奴才奉命來接喬姑娘。”
喬憶佳輕瞄秦素，見她沒有異議才跟小太監走了過去。
喬憶佳一是因為規矩，而是因為性命，萬一誰看不上自己找個機會把自己滅了口可怎麽辦。
喬憶佳想著想著就覺得自己想象力太豐富了，自己一個小奴才誰會看不慣自己。
喬憶佳並沒有看到所謂的皇上，而是幾個衣著華麗的公子哥在那裏飲酒作樂。
“參見各位爺”喬憶佳彎了彎身子。
敖子堔看到喬憶佳率先跑了過來拍了一下喬憶佳的肩膀，因為年紀小的原因還有些踮起腳“嘿，丫頭你也來了，本王一個人都無聊死了。”
喬憶佳不知道該說什麽，幹脆不說話，聽著敖子堔說。
“丫頭，看你的樣子應該很不笨，今天和四哥的這個棋局你若是給解開了本王什麽要求都答應你。”
敖子睿看了看棋局來了興趣道“你若是解開本王也答應你一個要求。”
眾王爺都因敖子睿和敖子堔的這兩個條件被吸引了過來，也都想看看敖子睿帶回來的丫頭那裏出奇。
喬憶佳真是騎虎難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有賞必有罰，今日要是你解不開那就等著處罰好了。”很少參與這種事情的敖子祺也參與了進來。
聞言喬憶佳偷偷瞪了敖子祺一眼，坐在棋盤麵前專心研究著什麽。
喬憶佳用手指撚了撚黑棋嘴角揚起一抹弧度落在了棋盤上，卻不見棋局有什麽轉機。
“王爺，該您了。”
幾個人不懂喬憶佳的這步棋的意思，但看到喬憶佳這麽有自信的模樣也覺得著自信不是空穴來風這才仔細的看了下期盼，發現敖子睿的白旗無論落在那裏都是給喬憶佳鋪路。
敖子睿皺了皺眉，把棋落在了黑棋旁邊，卻發現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敖子睿一笑“本王輸了。”
六王爺敖子瑉也在一旁，心中也在感歎“好機靈的丫頭。”
“王爺承讓了，我這隻是賭，這叫絕處逢生。”
“那四哥的那一步叫什麽啊？”敖子堔看著棋盤一臉不解。
“叫自尋死路。”喬憶佳說出來的時候才發現說錯話了立馬跪了下來“四王爺息怒，奴才不是有心的。”
喬憶佳看似平靜其實害怕的緊，這段時間喬憶佳一直沒摸清敖子睿的脾氣，也不知道敖子睿會怎麽處置他。
“自尋死路？有點意思，起來吧下次注意就好了。”
聽到敖子睿的話喬憶佳這才鬆了口氣但聽到敖子睿的下一句話心又提到嗓子眼裏了“你說你這算是自尋死路還是絕處逢生？”
喬憶佳的額頭上有著汗珠滲出，可能也和天熱有關。
“回王爺話，這是王爺寬宏大量不和奴才計較，要不奴才有十個腦袋也不夠掉的啊。”
喬憶佳很好的越過了話題，也讓眾人的眼中揚起一抹讚揚之色。
“起來吧，日後在出什麽亂子一定不饒你。”
說完敖子睿便走過去和幾個人說說笑笑好像這事沒發生一樣。
“你腦子也不是很鈍。”
敖子祺弓下身子一隻手抵在膝蓋上，一隻手向已經癱軟在地上的喬憶佳伸出。
喬憶佳擦了擦汗扯住敖子祺的手就站了起來“八爺這時候還不忘笑話奴婢，奴婢真是感激不盡。”
“你咬牙切齒的感激還真是與眾不同。”
“謝謝八爺誇獎。”畢竟敖子祺是王爺喬憶佳不能把敖子祺怎麽樣。
敖子祺像是拍小貓一樣拍了拍喬憶佳的頭，便過去和幾個兄弟聊天。
喬憶佳使勁拍了拍敖子祺拍過的地方，嘟了嘟嘴繼續站在角落裏默不作聲。
喬憶佳擺弄擺弄手指，或低頭看著自己的繡花鞋發呆，這一閑下來還真無趣。
好容易等到大宴開始喬憶佳才有些東西消遣，雖說是個丫鬟，但是也可以用餘光瞄得到歌舞表演的。
直到大宴開始的時候皇上才來，皇上大約五十歲左右的年紀，看起來還是神采奕奕的樣子。
喬憶佳始終站在後麵偷偷的去瞄新人，因為蓋頭的原因喬憶佳看不到祁國公主的臉，不過看這小身段想必也是個美人。太子喬憶佳倒是看的清楚，白淨的很，雙眉之中略顯病態，臉色被大紅喜袍襯得更是發白，嘴角由始至終揚起一抹微笑，這人和敖子睿一樣是個笑麵虎，能在這麽多皇子裏麵脫穎而出當上太子想必也不是什麽等閑之輩。
原本太子的婚宴不應該在宮中辦，正巧趕上皇上五十大壽也就一起預備了，這雙喜臨門皇上自然是笑的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