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段無顏
說是抬還不如說是拎，喬憶佳的體重輕的讓王啟一驚。
喬憶佳完全被涼在了一邊，到客棧的時候也是王啟背喬憶佳下來的。
“公子，這個女人怎麽辦？”
段無顏像是才想起剛剛救了一個女人一樣，嘴角有著一貫的痞痞的笑意。
“把她送到張晴房間吧，張晴給她換套幹淨衣服讓她快點醒過來。”
王啟和張晴無奈的對視了一眼然後默默的去準備。
這一路說不輕巧還真輕巧，說不累還真累。
段無顏走進客棧就躺在軟塌上歇息了起來，皺著眉頭遲遲睡不著。事物一下有一下的壓在段無顏的背上，想好好睡一覺都會有人在夢中說事情。
第二天一早喬憶佳就醒了過來，腦袋渾渾噩噩的，強撐起快要散架的身子坐在那裏好一會才縷清楚事物。看到桌子上有吃的並沒有吃而是想要給段無顏道謝。
“屬下辦事不力，未能殺了敖子睿。”
男人的聲音傳入喬憶佳的耳朵中，喬憶佳並沒有推開門，她剛剛好像聽到殺了敖子睿幾個字。
喬憶佳想要在向前走一步好聽的更清楚些段無顏的聲音便響了起來“誰？”。接著王啟就推開門拿劍抵在喬憶佳的脖子上。
感覺到脖頸一涼喬憶佳就明白怎麽回事了，剛剛還渾渾噩噩的腦袋一下子就清醒了起來。
屋子中的黑衣人不可露臉在窗戶躍出去，隻剩下段無顏、王啟和張晴在屋子中，氣氛有些尷尬隨時喬憶佳都可送命。喬憶佳和王啟對峙了一會，一臉的我什麽都沒聽到的樣子。
“我是來道謝的，昨天的事謝謝你們。”
喬憶佳伸出手小心翼翼推掉了抵在脖子上的劍。
既人不為所動隻是看著喬憶佳的動靜，喬憶佳不敢再留在這裏瞄了一眼三個人的身影轉過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慢著，你聽到了多少？”
站在那裏喬憶佳木然的轉過身一副似死如歸的樣子喃喃的張開嘴“殺了敖子睿。”
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不如說出來大家都痛快。
看到喬憶佳這麽幹脆幾人皆是一驚，然後又紛紛笑了不是那種哈哈大笑然後拿起刀喊道“你知道的太多了。”而是幾人嘴角上揚眼中有抹讚揚的神色。
段無顏剛想說些什麽張開嘴還不等發出聲音喬憶佳的肚子適時的響了起來，也難喬憶佳都那麽久沒吃東西了。
揉了揉肚子喬憶佳站在那裏看向幾人等待著段無顏的發落。
段無顏不說話氣氛有些詭異，隨時隨地喬憶佳都可以命喪黃泉，張晴也不敢妄自做主。
良久段無顏開口“餓了？”
喬憶佳點了點頭，不說話。
“又不是啞巴，說話。”
喬憶佳不知道段無顏在想什麽張了張嘴隻是悶悶的“嗯”了一聲。
“去叫小二端點吃的來，正好我也沒吃飯一起吃好了。”
張晴不知道段無顏搞什麽鬼拽著一臉不服氣的王啟走了出去。
“坐。”
喬憶佳不去問段無顏要怎麽處置她，聽著段無顏的話坐在了矮桌上和段無顏挨在了一起但中間還是有一段的距離。
“你認識敖子睿？”段無顏看喬憶佳叫敖子睿的名字叫的那麽順的樣子心中生了一些疑惑。
“大明國四王爺知道也不足為奇。” 喬憶佳有一些四兩撥千斤的意思，其實她更想沉默。
段無顏挑了挑眉，嘴角揚起一抹喬憶佳看不懂的笑容，段無顏的神色她又有幾分可以看得懂。
吃飯的時候喬憶佳也並沒有害怕段無顏下毒，想要她的命何須這麽費勁。雖說餓但喬憶佳的吃相也沒有很不雅，她再怎麽說她曾經也是名門閨秀，雖然隻是曾經。
看到喬憶佳一點都不害怕自己下毒反而吃的這麽香的樣子段無顏更加好奇喬憶佳是什麽人，喬憶佳這種聰慧卻也勇敢的女子有趣。
“你是什麽人？”段無顏放下筷子頗有興趣的看著喬憶佳，一個表情都不落下。
喬憶佳的筷子頓了一下，放下了筷子強忍住眼中的很和酸澀的感覺，眼中平靜的無一點波瀾。
“叫花子。”
段無顏的笑意更大了“今日的事我就當沒發生，房間今晚就到期了你還可以在呆一會。”
喬憶佳知道段無顏要走，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抓住了段無顏的衣袍站起身低下頭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剛剛黑衣人的話我卻確確實實的聽到了，你就不害怕我泄密？帶上我一起可好？”
“我為什麽要帶上你？你對我有用麽？
喬憶佳確實被問住了，他為什麽要帶上她？
“難道公子不知道有句話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能鬥量麽？”
“你叫什麽名字？”
“喬憶佳。”
“記住，本公子叫段無顏。”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腦海中還想著喬憶佳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喬憶佳坐在那裏有些懊悔自己剛剛的衝動，權當自己腦子被門擠了。
“有意思”段無顏嘴角輕揚不自覺的把心中所想的說了出來。
“公子，什麽有意思啊，說出來給晴兒也聽聽。”張晴收拾著包袱聽到段無顏的話打趣道。
“小妮子，你長能耐了，回去我就和你哥哥商量商量把你許配出去。”
“好啊，晴兒也正想著嫁出去呢，天天跟著你有今天沒明天的，誰稀罕。”
段無顏挑了挑眉，示意你等著。
喬憶佳離開客棧的時候打聽了一下知道他們現在是在離大明國都騎馬大約有兩天路程的地方，喬憶佳怕是要走上個十天左右。
帶了一些幹糧和水孤獨憶佳便開始向大明國國都明城走去。
其實喬憶佳也不知道她去大明國能幹什麽，可能是因為之前跟敖子睿在一起要回大明國潛意思裏大明國是喬憶佳的終點，可她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唯一可以讓她支撐到現在的隻有心中的那點希望，蔓延到喬憶佳憶佳的每一寸肌膚。
夜裏喬憶佳就隨便找一處可以避風的地方睡下，甚至誰在無人的山路上。
幹糧吃完了孤獨憶佳就去吃樹皮，早已經瘦的不像個樣子，怕是走走路都會倒下來。
喬憶佳蜷縮在一個無名鎮子的街角中，她真的累了，要活下來談何容易。
“小姐？是你嗎？還沒死？小姐醒醒？
喬憶佳被一陣女生給吵醒，天已經蒙蒙亮，在這亂世中顛沛流離的人有很多喬憶佳憶佳並沒有引起圍觀。
喬憶佳看著撫養自己的奶媽把頭輕輕靠在牆頭，不知道在看那裏輕輕呢喃“我終於死了。”
聽到喬憶佳的話王芳有些傷心，看喬憶佳的樣子想必這些日子受了不少苦。
王芳摻扶起喬憶佳，眼中立馬占滿了淚水，她們最寵愛的小姐怎麽瘦成了這個樣子。
喬憶佳被王芳攙扶到一個不大卻小的很的院子中，裏麵還有一個小女生。
看到喬憶佳喜兒激動的有些說不出話。
王芳大約四十歲左右的年紀，是喬憶佳的奶媽，那個女生叫喜兒，是喬憶佳的貼身婢女。
喬憶佳在王芳的懷裏難得的睡了一個安穩的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晌午了，這喬憶佳才知道原來她並沒有死。
“小姐，你醒了。”喜兒看到喬憶佳醒了立馬湊過來一臉的眼淚。
王芳也走了過來給喬憶佳拿了點東西。
在王芳那裏喬憶佳得知原來王芳和喜兒被自己的父親派去苔原山伺候喬憶佳，走了沒幾天易國便出事了她們也沒在回易國輾轉反複便來到了這裏。
“最近大明國在追殺易國的餘黨，小姐還是不要出去了，暫避一下吧。“
王芳收拾這床鋪歎了口氣，好好的國家說毀了就毀了。
“現在哪裏還有什麽尊卑之分，我叫喬憶佳。日後奶娘就是我姑姑喜兒就是妹妹了。”
喜兒和王芳對視了一下，也同意了喬憶佳的說法。
“聽說易國太子下落不明？或者，他還活這麽？” 喬憶佳推開了窗戶看著外麵晴起來的天心中有些陰霾。
“是啊，老奴也聽說了，相信太子他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會出事的。”
“但願吧。”喬憶佳歎了口氣。
隔壁的李三聽到王芳和喬憶佳的對話眼珠子一轉想起衙門貼的告示和上麵的賞銀便毫不猶豫的向衙門走去。
秉著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的宗旨很快這個不大的房子便被圍了起來。
“大膽逆賊，今日讓本知縣將你繩之於法。”外麵的知縣聽著啤酒肚一臉的凶相。
“糟了，快逃。”喜兒聽到立馬慌了陣腳收拾著包袱就要帶著喬憶佳和王芳跳窗戶出去。
“沒有用的，房子已經被他們圍起來了。” 喬憶佳搬過來一個凳子站在上麵找到一個類似於鐵鍬的東西在下雨天都會漏雨的屋頂鑿開了一個能讓喬憶佳幾人過去的洞。
喬憶佳率先轉了過去把手伸了下去“快上來，一會他們進屋就麻煩了。”
喜兒先把包袱甩了出去，接著自己才出去。
門外的人有些等不及，未免喬憶佳搞鬼叫幾個人先進去看看。
幾個衙役一進屋就看到王芳半截身子在下麵懸著，上上不去，下下不來的樣子。
其實不是下不來，是不能下。
喬憶佳和喜兒也不敢拽的太使勁，害怕一個慣勁把三個人都甩出去。
“快來啊，她們要逃。”機靈點的先反映過來扯著嗓子大喊，生怕誰不知道。
越是著急王芳的手腳就越不聽使喚，雙腿不停地晃悠。也可能是人老了的事情。
外麵的人一聽立馬湧了進來，王芳見事不妙試圖掙脫開喬憶佳和喜兒的手，兩個人卻緊緊的抓住不放。
王芳一著急也不知道咬住了誰的手，喬憶佳吃痛鬆開了手，想要在抓住王芳的手王芳已經墜了下去。
“小姐，老奴走了。”
喬憶佳的耳邊響起了王芳的聲音，想要在跳下去救王芳發現自己自保都是個問題拽著哭的泣不成聲的喜兒趴下房子跑向城外。
這點東西都舍棄不了日後還能成什麽大事，若是有能力喬憶佳必定會救隻是現在喬憶佳沒有能力。
“小姐，芳姨……芳姨她……”
喜兒指著之前的方向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喬憶佳把喜兒的頭靠在自己的胸前，用手不停地安撫著喜兒的背“喜兒放心，還有我在，還有我在。”
“嗯。”喜兒悶悶的點了點頭，偌大的世界中隻有她們主仆二人相依為命。
多虧了喜兒走之前還想著包袱，要不她們主仆二人還指不定怎麽活下去呢。
喬憶佳興高采烈的打開包袱發現裏麵根本沒有多少東西，一點銀子和幾件衣裳，看到衣裳喬憶佳有些觸景生情，未免喜兒傷心難過沒有表現出來。
喬憶佳疊了幾下就塞進了包袱裏，她現在不是什麽小姐，能靠得隻有自己。
“喜兒，你還要跟著我麽？” 喬憶佳抬起了喜兒的頭一臉嚴肅的問道。
喜兒聽到喬憶佳的話原本止住的淚水哇的一下又湧了出來“小姐，你不要喜兒了麽？”
喬憶佳拍了拍喜兒的頭“傻孩子，我怎麽會不要你，隻是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你一個人或許會好一點。”
“那喜兒就要苟且偷生，喜兒不怕，喜兒要和小姐在一起。”
喜兒的話倒是逗樂了喬憶佳，這小妮子還知道苟且偷生的意思了，卻用錯了地方。隻是看到喜兒稚嫩的麵孔喬憶佳便笑不出來了，喜兒和喬憶佳同歲，也隻是個孩子，明明和喜兒沒有關係的事情卻非要把喜兒扯進來。
“日後有我喬憶佳一處安生之地便一定有你喜兒的身影。” 喬憶佳牽起喜兒的手信誓旦旦的保證。
喜兒感動的那叫一個熱淚盈眶，當然還摻夾之前未幹的眼淚。
喬憶佳揉了揉喜兒的發絲笑道“走吧，這裏有銀子我們去前麵的鎮子買個馬車，這樣走也不是辦法。”
喬憶佳雖然也傷心王芳的死，但她卻把情緒隱藏起來了，她是喜兒的希望，怎麽可以當著喜兒的麵流淚。
喬憶佳和喜兒走到小鎮的時候太陽已經落下了一半，好多小店都已經打烊，好多小店卻正熱鬧。
喬憶佳和喜兒走了好幾家店才賣到馬，講了好久的價錢店家才肯便宜點。
喬憶佳用剩下為數不多的銀子去買了一些幹糧，喜兒去鎮子頭的井旁邊弄了點水灌了起來留著喝。
喬憶佳她們沒有多餘的錢去住客棧，夜裏在馬車裏住了一夜，雖說小但也比住大街強得多。
喬憶佳和喜兒兩人一路顛簸來到了大明國，剩下的銀子被花的一分不剩，到了華城喬憶佳就把馬車給賣了，再不賣就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喬憶佳拿著買馬車的錢買了一個還不如之前在小鎮好的房子，因為破所以也很便宜，自然能剩下錢。
第二天一早喬憶佳就出去找工作去了，喬憶佳想起之前當白領的時候了，一轉眼十五年過去了。
古代不比現代，喬憶佳走了好多地方都沒找到肯用自己的地方，喬憶佳歎了口氣看了一眼前麵的酒樓——第一樓。
“呦，姑娘一個人啊？”小二看到喬憶佳雖說嫌棄喬憶佳的穿著但也笑眯眯的迎了上來。
“請問這裏招人麽？”
小二認為自己聽錯了大叫一聲“啥？”
“這裏招人麽？” 喬憶佳重複了一邊。
因為小二的聲音有些大好多食客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聽到喬憶佳的話哄堂大笑。
“姑娘，你走錯地方了吧？煙雨樓在對麵。”一個小公子喝了口酒打趣到。
喬憶佳淡淡的看了眾人轉過頭走出了第一樓，她難道真的要去煙雨樓？
一個小孩子在喬憶佳身邊跑過去，撞到了孤獨憶佳，喬憶佳一個沒站穩就跌了下去。
喬憶佳看著舊傷未好新傷又來的手腦中有些空白，一時之間就坐在地上。
手上有些溫熱，喬憶佳不去管她知道有鮮血流了下來。
因為喬憶佳坐在街中央有些礙事，一時之間旁邊圍滿了人，嘴裏都在說喬憶佳的不是。
喬憶佳仿若聽不到，隻是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鮮血在喬憶佳破爛的袍子上開出一朵血花。
就在有人要牽出家裏的狼狗來驅趕喬憶佳的時候周圍突然靜了下來。
“多日不見，你還是這麽狼狽。”好聽的聲音傳過來，敲中喬憶佳的心房，她記得這個聲音。
喬憶佳抬起頭看著敖子睿，因為光線原因喬憶佳隻看得到敖子睿的眼睛，陽光下敖子睿的眼睛裏麵沒有嘲笑，也沒有憐惜，卻流露出濃濃的暖意這一刻喬憶佳這一世都忘不掉。
“參見四王爺。”
城中老百姓的聲音想起才拉回了喬憶佳的理智。
喬憶佳站起身來低了低頭道：“謝謝。”
“既然都回來了，就跟本王回王府好了。”
“我可不可以求王爺一件事情？”
“你不是啞巴？”
喬憶佳忘記了這件事立馬解釋“之前是因為嗓子壞了，許久說不出話以為啞了，時隔這麽久誰知竟然好了起來。”
敖子睿一直看著喬憶佳並未發現端倪道：“你有什麽事找我？”
“我還有個妹妹，這一路來她照顧我不少可不可以讓她隨我一起去王府？”
“好。”
敖子睿的話很少，但每句話都是那麽鏗鏘有力。
敖子睿叫人去接喜兒，喬憶佳直接跟敖子睿回到了王府。
喬憶佳是敖子睿的貼身丫鬟，也是被敖子睿親自帶回來的待遇並不是很差。
喬憶佳和喜兒跟兩個從小在王府長大的丫鬟誰在一起，在丫鬟中級別算是高的。
“請問姐姐我可以住在哪裏？” 喬憶佳抱著一床棉被彎了彎腰謙卑的問。
喜兒看到喬憶佳這麽卑微的樣子雖說不服氣但也一起弓了弓身子。
原本打算給喬憶佳下馬威的春雪也不好說什麽，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指了指床鋪的最尾端。
“謝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