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晨練
「哼，特么的，要不是有老爺子罩著，這小子算個什麼東西。」出來后，大伯就忍不住罵道。
「算了，大哥你消消氣，反正年會快到了，到時候有他們一家難堪的呢！」二伯母勸道。
聽到她話的人，都露出會心一笑，每年的家族年會，都是看張違一家笑話的時候。
二伯雖然沒說話，但眼底也閃過一絲快意。
第二天一早，張違早早的就起床出去晨跑了。
沒辦法，在爺爺家，他不習慣也不好意思睡懶覺。
因為方山旅遊景區就是爺爺家對面，張違沿著大湖跑了半圈，就到了對面。
此時天色才剛剛放亮沒多久，但是已經有好多穿著寬鬆運動服的老頭老太太在一起練習著太極拳，還有些則放著音樂，跟著舒緩的音樂一起練習太極劍、八段錦什麼的。
也有些老頭子喜歡安靜，畢竟有自己的一套完成的練拳體系，便一個人挑了一處大樹或者是山腳下僻靜的地方，練習自己的拳法。
但見行雲流水，柔中有剛，剛中有柔，看起來也很有一番滋味兒。
張違看了一會兒，便圍繞著這個大湖繼續跑，沒往前跑幾十米，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也正在那兒緩慢的練習太極拳。他的速度很慢，比那些放歌的老太太都慢，而且這種慢不是快慢結合，剛柔相濟的和諧，好像是這個老頭根本不能打快了。
這老頭不是別人，正是張違的爺爺張元德。
張元德也注意到了張違，他停下自己的動作，對張違招了招手，「張違。」
張違停下步伐，轉身朝爺爺走了過去。
「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就有晨起鍛煉的好習慣，不錯，不錯。」
爺爺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伸手拍在張違肩上，讚賞說道。
張違嘿嘿一笑，沒有說話。
他敢說其實我是想睡懶覺的，誰願意七點多就起床跑步啊，這不是沒辦法么！
「對了，爺爺，我剛剛看你打的太極拳比別人慢了很多，而且沒練多久，身體就頻繁出汗，是因為心腦血管有問題嗎？」
爺爺張元德驚異的看了張違一眼，道：「你怎麼知道？」
「爺爺忘了，我是中醫學院的啊。」
「不錯，不錯，你就這麼一看就能看出我的毛病，以後一定是一個好醫生。」
爺爺再次誇獎，不過旋即他就嘆氣一口，緩緩說道：「確實是心腦血管有問題，醫生說腦內長了個腫瘤，血流速度不能過快，不然很有可能腫瘤在顱內炸裂，所以我才打得比別人慢。」
張違趁機抓住爺爺的手腕，伸手搭在了把脈的地方。
感受一會兒之後，張違不由得眉頭緊皺，情況卻是如同爺爺說的那般，腦袋內長東西了。
「爺爺你放心，等我在學兩年，一定把你這病給治了。」張違撤回手，笑著說道。
「哈哈，好。」老人快懷一笑，雖然明知道張違不過玩笑，但是這份心意還是讓張元德很滿足。
但張違說的可不是假話，不過他現在確實是沒有能力治療，爺爺的這個病和劉老師的那個心臟藏子彈有得一拼，憑他現在的技術是肯定沒有辦法治療的，只有儘快學習中級神醫寶典才行。
對於和自己熟悉的人，張違可不敢輕而易舉把扁鵲大師放出來，只要是個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出問題來了。
「對了，爺爺，我這有我當時學中草藥的時候煉製的一枚大補丸，你吃了他雖然不能治病，但是強身健體還是可以的。」
張違說著，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枚培元丹。
張元德打量一眼張違手中翠綠色的丹藥，微微一笑，從張違手裡接過來之後，直接仰頭服下。
「你還跑步嗎？」吃下丹藥，爺爺張元德問道。」你要是不跑了，陪我在這湖邊走走吧。」
張違知道爺爺肯定有事情對自己說，便點點頭，跟著爺爺一起慢悠悠的走在湖邊。
走了一陣，爺爺張元德終於不再沉默，語重心長道。
「小違啊，昨晚你二伯雖然行事有欠妥當，但其實也是為了你們小輩好。你媽雖然說得也有道理，但是縱觀古今，有哪個人能夠孤傲的活一生？《晉書·宣帝紀論》里有句話：和光同塵，與時舒捲；戢（『吉』同音）鱗潛翼，思屬風雲。」
「說得就是要與光合二為一，如同化為俗世的塵土一般，隨著時代的變化來施展自己的才能；像魚兒一樣收斂鱗甲，像鳥兒一樣收起翅膀，隨著形勢的變化伺機而動，以圖後事。」
「我記得有本書曾經非常火，名字就叫《方圓》。他的意思就是為人處世，當方則方，該圓就圓。方外有圓，圓中有方，方圓相濟，社會才會和諧，人生自在方圓。」
張違知道，這是爺爺在針對自己昨晚太過鋒芒畢露，而傳授自己人生的哲學。
張元德這一生起起落落，最終從一介凡夫俗子，走到了津天市副書籍的位置，由此才打下了老張家的基業。
要不是因為張違老爹的出走讓他無心官場，說不定能更進一步。但即便是這樣，老人也從未有過怨言。
「你二伯志大才疏，而你大伯則碌碌無為，你父親雖有本來很有能耐，只可惜……」
張元德長嘆一口氣，繼續說道：「在家族小輩中，也就張宣還能看，但他色厲膽薄，好謀無斷，干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這樣的人，也終究難成大器。日後等我撒手人寰，家族交到他們手中，只怕沒幾年就要分崩離散。」
「爺爺您還能活好久呢，別說喪氣話呀。」張違忍不住道。
看來老爺子也是個明白人，和張違最初的猜測差不多。不過，只要自己還在，爺爺就不會那麼輕易撒手。
「呵呵，我的身體，我自己不清楚？」張元德搖搖頭，突然轉過來，直視著張違說道。
「小違，其實你知道嗎？在所有的後輩中，爺爺最看重的人其實是你。」
「你是根好苗子。現在雖還有些意氣偏激，但這只是因為從小生活的環境造成的。而且，你比他們最大的優勢在於，你知道『苦』是什麼滋味兒。正因為你比別人經歷過更多的底層生活，知道生命的重量。所以一旦你的未來打開，必定不可限量。」
張違不由得面色一怔，他從來沒有想過，爺爺竟然對自己抱如此期望。
張違心裡暗道：「也幸虧是現在的他改變了，若是沒有那場奇遇，恐怕爺爺就要大失所望來吧。」
不過，既然爺爺這麼看重自己，他就一定不會讓老張家在自己的眼中消亡。
張違眼中精光閃爍，心裡悄悄的給自己定下了一個一生的小目標。
「爺爺，您放心，真到了那一天，老張家，我會為您守住的。」張違堅定說道。
「好，好。」張元德欣慰的點點頭，眼中流露出一絲雖死無憾的神色。
剩下的時間都過得很無聊，張違每天就是為老爺子檢查一下身體，然後陪他老人家聊聊天，下下棋，偶爾陪著老媽上街買一些年貨。
雖然大伯二伯他們不時過來吃頓飯，外加送一些東西，但畢竟年前的小團圓飯已經吃完了，所以也沒有什麼熱鬧的大場面。而且因為上次的事情后，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張違家和其他家的裂縫。
長輩們沒有找老媽說話聊天打麻將的，小孩子也沒有找張違談天說地玩遊戲的。
時間一晃，小半個月就過去了，而每年最令華夏人期待的春節也就開始了。
不論街上還是家裡，到處都是張燈結綵，洋溢著喜慶的氣息。
尤其是街上，今天購買各種年貨的人特別多，什麼花炮，魚（年年有餘。雞鴨魚肉，燈籠，對聯等等。
張違和老媽因為在老張家過年，也就沒什麼好買的，不過老媽還是去街上買了兩三副對聯，一張門神圖紙，等過了春節回去補上。說是不能說因為家裡沒有人，就把藏在家裡的那些天神給冷落了。
春節當晚，也是大伯二伯他們又回到爺爺的別墅，大家一起張羅著弄晚宴。雖然憑藉老張家在周縣的地位，就算在如此緊俏的節日內定個星級酒店的廚師或者一桌團圓飯菜肯定沒有問題。
不過為了烘托出春節的氣氛，年年都是大家一起動手，飯菜自己做。
年紀小點的就幫著大人打下手，比如擇菜，洗菜這些，大人們則就是有負責切菜的，有負責熬湯的，也有負責炒菜的，大家各司其職，一起忙碌。
而前面一陣的忙過之後，孩子們基本上就沒什麼事兒了，好多人就把自己白天買的各種花炮在院子里開心的玩耍起來，張霖張宣他們這種大年紀的大孩子基本都坐在客廳，跟爺爺張元德一起講一些趣事兒，或者聽老人家分享人生經驗。
張違不去刻意迴避，弄完自己該弄的之後，又找了個角落繼續玩耍自己的亡者農藥，再贏幾把，他可就是鑽石等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