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回老家
「快去把包放下，洗個手，準備開吃飯了。」老媽回身一看，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
「好嘞。」
張違應答一聲，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內把包放在床上，轉身就朝廚房走去。
老媽此時正在炒辣子雞，這是張違最喜歡的一道菜。
這道辣子雞不同於外面餐館的那種，一般辣子雞都是很乾的，用錫紙包裹住，在干辣椒裡面找雞肉的做法。
但張違老媽獨創的辣子雞做法是需要用新鮮雞肉，不經過油炸，然後直接放許多泡椒、新鮮辣椒以及干辣椒。三種辣椒混合在一起經過高溫爆炒，讓辣味逐漸滲入新鮮的雞肉中。然後再加入豆瓣醬，姜蒜，生抽老抽，大火爆炒……這種滋味兒，張違每次想起都留口水。
老媽旁邊已經炒好了兩盤菜，一盤是芹菜肉絲，另一盤是醋溜白菜。
張違悄悄的走過，快速的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對準溢出邊兒的肉絲夾了起來，正準備放在嘴裡時，卻一下被打掉了。
「吃什麼吃，手都還沒洗，不害怕胃痛嘛。」老媽嗔怪的白了張違一眼，「去把手洗了，然後把這兩個菜端到桌上去，然後嘗一下鍋里的羅比湯有沒有味道。」
「嘿嘿，好。」張違猥瑣的笑了兩聲，按照老媽的吩咐洗完手之後，就端菜去了。
當張違把碗筷擺好之後，老媽最後一道菜也出鍋了。
「來來來，媽，我來，我來。」張違看到老媽端著辣子雞從廚房出來，趕忙迎了上去，從老媽的手中接過香辣鮮爽的辣子雞，不由得深吸一口氣，口水直流。
老媽也不拒絕，笑看著張違端過雞肉，在背後注視著自己的兒子。
「哇，老媽手藝果然還是一級的棒，比學校外面的小餐館好吃多了。」張違端著飯碗，嘴巴根本停不下來。
「你慢點，你看你，都辣的嘴巴都合不上了，這麼著急幹什麼。」老媽笑意盈盈的看著張違，臉色洋溢著快樂。
「好吃啊！還是家裡舒服。老媽你是不知道，在學校除了上課，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考慮每天吃什麼。」
張違話還沒說完，老媽一下把筷子撂在桌上，瞪著眼睛問道：「生活費不夠嗎？不夠你給我說啊。」
噗！
張違不由得笑了，老媽果然就是老媽，「不是生活費不夠，是每天都吃那些，吃膩了。」
「哦，我還以為沒得吃呢。」老媽暗自舒了口氣，把筷子拿起來繼續吃飯。
「對了，我明天回你外婆家去，你回去嗎？」老媽放下碗筷，看著張違問道。
這是老媽的習慣，每年靠近年關的時候，老媽都會回家一趟，意義就算是和外公外婆一起過年了。不過張違的外公外婆已經死了好幾年了，老媽仍舊每年都回去，除了提前掛紙以外，順帶看一看自己的叔叔嬸嬸之類的親戚。
不過因為外婆家在很遠的山區，甚至比張違上次去的小牛村更山區，翻越幾十里山路后，方圓好好幾十公里基本上就只有一個村子，一路上連人煙都沒有，更別說什麼信號。所以也就別說手機之類的，那裡的人和外界的聯繫基本都是跑到村裡的商店打最原始的公用電話。
張違以前因為十分嫌棄顛簸的山路，以及沒有信號的日子，總覺得浪費時間不好玩，所以已經有好幾年沒去了。每次都是老媽一個人回去，然後四五天後回來。
看著張違沉默的樣子，老媽的臉上微微露出失望的表情。但很快就掩飾過去，夾了一筷子肉放到張違碗里，笑著道：「那我就自己去了，不過從明天開始你就自己做飯吃了，我大概要四五天才回來。」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張違抬起頭看著老媽說道。
他明顯注意到，老媽在聽到自己這句話后，臉上立馬閃過一道喜色，嘴角不自主的裂開。
但她馬上關切的問道：「你這剛剛回來，要不要就在家裡休息兩天？你外婆那邊你又不是不知道，很遠的。」
「一晚上休息足夠了，我反正也好久沒回過外婆家了，這次回去正好看看。」
吃過晚飯之後，張違又和老媽聊了好一會兒自己這半年學習的事情。
不過他不敢把自己已經轉學的事情告訴她，否則依照老媽的性格，知道自己轉學的原因是因為害死人的緣故，非得跑到張違父親的墳頭哭好幾天不可。
第二天一大早，張違就和老媽去超市買了一大包的東西，什麼沖調飲品、牛奶、糖果。
畢竟老家有好幾個隔房舅舅，每家又不可能只是送一種，如此算下來，就是很大一包了。
不過好在張違已經不一樣了，要不是太多不方便拿，再來幾十分對他而言都沒有絲毫難度。
張違和老媽坐大巴到了一個縣之後，就開始轉車坐鄉村公交，走的路都是很原始的石子路，顛簸程度特別大，能直接把一個小孩子抖出窗外的那種。
所以張違記得當初有個笑話就是，從這兒出去的司機，秒殺一切城裡司機。
當鄉村公交下車之後，剩下的路段時不通車的，只有靠兩條腿了。
張違看著這條比石子路更低一級的馬路，由泥巴鋪成的，其實說通俗一點就是很寬的小路而已。上面長滿了綠油油的小草，只有經常有人踩踏的地方才顯出是一條路。
在老媽的領路下，張違踏上了這條漫漫不知通向何方的道路。
不過這邊的環境真心好，一眼望去，全是綠油油的大樹，雖然是在冬天，但依舊不妨礙他們旺盛的綠色。
沿著大路走了一個多小時后，張違又跟著拐進了一條小路，沿途算來，他就只看到過一處人家，而且房門緊閉，也不知道有沒有人。
大約又彎彎曲曲上上下下的走了兩三個小時候，老媽突然對著樹林子里叫了一聲。
「大樹！」
張違抬眼看去，才發現在樹林子有個四十多歲的粗糙大漢正拿著一把砍菜刀在那兒弄樹枝的枝椏，好像是要捆好然後拖回去當柴火燒。
那大漢聽到聲音，一雙清亮的眼睛立刻主意到張違和老媽，略帶興奮的回應道：「是七妹啊？」
「哎，是我，大樹你再砍柴啊？」老媽也略高興的回答道。
「嗯，就是，家裡沒有柴火了，我出來找點。」大樹一邊說著，一邊背著捆好的柴火走到張違的跟前來。
「喲，這是張大吧？」
「嗯嗯，就是。」老媽回答著，然後轉頭看著張違，介紹道：「這是你你外婆那村的，叫七叔。」
「七叔。」張違略微露出笑容，叫道。
「哎呀，這娃兒都這麼高了，我記得五年前吧，才這麼高點點。哎呀，時間過得真快。」大樹筆畫兩下，一陣感概。
剩下的路基本就在這位叫大樹的七叔帶領下走完的，他和老媽聊的話題除了回憶從前，就是圍繞著張違，什麼在哪兒讀書啊，成績好不好，有沒有女朋友，學的是什麼，包不包分配之類的。
等到了村口，令張違頗感意外的是，竟然全村人都到了，他們都是專程來接老媽和自己的。
因為本來就是小村子，一共才二十戶人家不到，大家基本都算沾親帶故的。
所以知道張違老媽要回來，都熱情的來村口迎接。
幾年不見，村裡有了年歲的人自然免不了要對張違好一番問東問西，也免不了在老媽的指導下，一個個的七叔八舅，全部叫了個遍，雖然這一輪下來他並沒有記住多少，不過儀式好歹是走完了。
看到村裡的小孩兒，老媽從口袋裡掏出早已經準備好的紅包，一個個分法下去。
張違沒有細看，不過粗略一算，一家算最少兩個，十多戶人家，也有三十幾個孩子。
幸好張違現在不缺錢了，不然這些紅包都夠他頭疼的。
不過老媽也沒給多少，一個紅包內也就是二十塊錢。
但是因為處在這種偏僻山區的緣故，這些孩子得了二十塊錢都高興得不得了，亂跳亂叫，家長也一個勁兒的道謝。
把所有東西都分發下去之後，張違跟著老媽到了大舅家。
按照規矩，一家吃一天，這頓就從大舅家開始，這也是為什麼老媽每次回老家都需要四五天的緣故。
在熱情洋溢的氛圍中，張違感覺到有一點比較奇怪的就是這裡的婦女給他的感覺不一樣。
地位低下就不用說了，張違吃飯的時候這些女人根本都不允許上桌的。
最重要的是，這些女人一個個的，張違在她們的臉上看不到表情。好多人都是木著一張臉，猶如木偶一般。
不過他也沒多想，說不定是因為被繁雜的勞務生活壓彎了腰呢。
晚飯吃的很熱鬧，酒自然也就沒少喝，而且都是喝的大舅自家的泡酒，酒勁兒十足。
大家輪流點球，幾圈下來，人也基本上醉熏熏的。
張違平常不怎麼喝酒，這次喝了大舅自製的泡酒後，讓他感覺胃裡一陣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