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深山老林
村野漢子感謝完顧老，很快就來感謝跟隨過來的團隊其他人。
他保持著同樣的一臉憨笑，伸出寬厚而髒兮兮的大手，說道：「不不，各位不遠跋山涉水來我們這小村子，無論怎麼樣都是要感謝的。」
說話之時，就已經走到了那三位中年醫生的跟前，三位也不是矯情人，伸出雙手熱情的回應。
輪到柳葉的時候，她也沒覺得絲毫膈應，很大方的把自己柔嫩的手掌伸出，和村野大漢握手示好。
但是就當這個村野大漢招呼的雙手輪到葉星時，他鄙夷的發出一聲極其不和諧的聲音。
「咦！擺脫，大叔，你下次找人握手的時候，能不能把手洗乾淨再來啊。你這樣很不衛生的。」
這村野大漢一下愣住了，被太陽曬得嘿呦的臉龐滿是尷尬，一雙手僵持在空中，放下也不是，繼續僵持著也不是。
他知道自己是個莊稼漢，來的都是城裡人，所以來之前他特地用肥皂洗了好多遍，但是因為常年握鋤頭，雙手在地上亂拋，皮膚早已乾裂成硬塊，裡面的泥土或者渣滓根本洗不幹凈。
當然，作為自小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葉星是不明白的。
不過，正當這村野大漢尷尬不已的時候，張違毫不猶豫的伸出自己的手，緊握住對方的手，笑著說道：「叔，用不著這麼客氣。您放心吧，上面排我們來，就是完成任務的，我們一定儘力。」
這村野大漢偉微微一愣，臉上既是感動又是害臊，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只是說道：「謝謝，謝謝，別人都叫我老牛。」
哪只，站在一旁的葉星此時又陰陽怪氣的開口說道。
「喲，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呵！什麼叫你一定儘力？你一個學中醫的，連病人都沒見著，你儘力個毛線啊。這時候誇下海口，到時候出了責任，你擔待么？」
張違眉頭微皺，這葉星看來是存在感刷習慣了，已經到了隨時隨地都要踩別人來抬高自己的地步。
似乎感覺到氣氛的突然尷尬，顧老這時候趕緊站出來，堆著一張笑臉打著圓場：「那個……牛村長，你看我們這麼遠過來，路途疲憊，都有些餓，你看是不是……」
這其實也夠為難顧老的，張違是劉震雲介紹過來的，前書籍，得罪不起。葉星又是第二人民醫院院長的孫子，也不好意思去為難，只能辛苦自己這把老骨頭，在中間調和。
老牛猛地一拍腦袋，恍然道：「您說對，看我這記性，差點把這個最重要的給忘記了。你們幾位快上車，村裡吃的已經準備好了。」
說罷，帶著張違他們換上了自己開過來的一輛破舊麵包車。
據介紹，別看這麵包車又破又舊，可他卻是村裡對外的唯一交通工具，剩下的就是傳統的牛車了。
這其實也是老牛當上村長后，為了平時去鎮里開會方便，才學了駕照，買了這輛二手麵包車。
坐著這輛麵包車，張違有種回姥姥家的感覺，就是那種從大城市一下進入那種深少老林，走老半天都看不見人，只能看到山和樹那種，而且山路崎嶇，稍不注意就要出問題。也是因為這個情況，張違已經好多年沒去過姥姥家了，倒是母親每年過年都會回去一趟。
麵包車經過半個多小時的一路顛簸，終於達到了這個村子。
張違體制異於常人，對於這樣大強度的顛簸還能忍受，所以暈車的感覺並不強烈。但是那葉星是什麼人，常年做飛機都是頭等艙的人，自然沒做過如此顛簸破爛的麵包車。
剛下車，這貨就忍不住跳下來，站在路邊吐的一陣稀里嘩，臉色都發白了。
「嗎的，什麼垃圾暈車藥，一點作用都沒有。」
上車之後，張違預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便跟所有人都說了按住虎口位置，有助於緩解暈車。其他人照做了，但是葉星沒有，結果現在才差點把胃酸都給吐出來。
柳葉下車后，淡淡道看了一眼站在路邊難受的葉星，沒什麼好臉色。
其他人則是視而不見，跟著牛村長就往村裡走。
看著其他幾人都安然無事，葉星恨的牙痒痒。他狠狠的踢了一下草叢，發泄心中不滿，哪知草叢裡有一塊石頭，頓時讓他痛得慘叫起來。
村裡人似乎對張違他們對到來十分歡迎，所以準備的迎接宴席也十分的豐盛。
張違剛到村裡的大院子的時候，就看到一張木桌上，已經擺滿了各種烹飪好的各種肉類以及蔬菜。
村子里的這些禽畜都是自家所養，蔬菜也是自家中的。畢竟交通不方便，他們也沒有賣的打算。
但是現在，村子里發生這樣大的事情，張違他們冒著生命危險過來救治。淳樸的鄉村人自然就把最好的東西拿來招待客人。
此刻的院子里站著不少的村裡人，又老又少，都是一臉好奇的盯著張違他們。
那些小孩子一個個灰溜溜的臉，看起來髒兮兮的，但是眼睛特別活，給人十分靈動的感覺。
顧老看著桌上如此豐盛的宴席，微微一愣，旋即客氣說道。
「牛村長，你們真的是太客氣了，竟然弄了這麼多酒菜。」
牛村長嘿嘿一笑，露出鄉村人特有的淳樸，「都是些自家養的，不值錢，也拿不出什麼新鮮花樣兒來。那個，你們就隨便吃，別客氣。哦，對，酒也是自家用糧食釀的。」
「啥？」葉星一下子臉色就變了，他看著滿桌的飯菜，驚呼道：「你們自家養殖的時候，打各種育苗了嗎？活禽活畜，可能很容易感染各種傳染病毒的。」
這話一出，牛村長頓時又尷尬起來。村裡交通不便，而且現在牛羊獸醫也少了，哪裡去打什麼疫苗。不過他們都吃了這麼多年了，不是一樣活的好好的嗎？
張違像看傻子一般的看了一眼葉星，搖了搖頭。
這貨究竟是來鍍金的，還是出來讓人看笑話的。
顧老也是眉頭一皺，但是對於葉星，他也不敢太過呵斥。畢竟葉家老爺子的地位可在他之上，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在荒村野嶺訓斥他孫子，這個護短的人，以後肯定會找機會給自己添堵。
不過令大家沒想到的是，這次出來說話的竟然是那個全隊唯一的姑娘柳葉。
只見她冷眼看了一眼葉星，沒好氣的說道：「不吃就一邊蹲著去，沒人故意塞你嘴裡。這麼天然無污染的好東西都還嫌棄，你還是快點回去吃你的瘦肉精和蘇丹紅吧。」
說話之際，柳葉已經毫不客氣的朝著桌子走過去，找了一個座位坐下。
她微笑著看著牛村長，甜甜道：「謝謝牛村長的盛情款待，等我們吃完了，我們就去看一下病人。也謝謝各位鄉親的熱情款待。」說罷，他還對周圍圍觀的村裡人禮貌的笑了笑。
如此，現場的氣氛才稍稍有所緩解。
張違也自顧自的走到飯桌邊上，挨著柳葉就坐了下來，「謝謝各位的慷慨款待。」
顧老也笑著走了過去，端起一杯酒，說道：「是啊，今天真的得好好牛村長和感謝各位鄉親。」
葉星看著張違他們沒有絲毫顧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早已飢腸轆轆的他看得是口水直流。最後也顧不得什麼衛生了，坐在凳子上抓起吃的就往自己的嘴裡塞。
飯吃完之後，葉星想要午後休息休息，張違和顧老以及其中一位中年人外加柳葉，則跑到了專門騰出來停放病人的房子裡面。
「這原本是一間衛生院。但是醫生前幾年嫌棄這裡工資低，環境差，沒有出路，很快就跑了。在那之後，就再也沒醫生來我們村了。村裡人有點小病都自己扛著，或者去山裡挖點草藥自己判斷著吃。實在太嚴重了，就用我那輛麵包車送他們去鎮衛生院。」
牛村長一邊給張違它們帶路，一邊介紹著村裡的醫療情況。
在他們的路上，張違還看到一個小學，裡面只有十多個學生，對張違它們的路過膽怯而好奇。教書先生是村裡人，不過卻已經滿頭白髮，垂垂老矣。
跟著牛村長走到一個院子里，推開房門，傳來一股說不清的味道。
房間不大，裡面躺著七八個病人，它們的身上都發紅，而且有瘡，很類似於紅斑狼瘡的感覺。
這些病人和張違前兩次在醫院見到的不同，這兒躺著的人，看起來並且沒那麼嚴重，並沒有脫髮長白毛的現象，不過他們的生理機能好像很弱。
張違上前檢查了一下，這幾人當中，病情最嚴重的是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兒。他雙眼緊閉，渾身的浮腫程度是其他人的兩部，而且紅色皮膚下邊，露出一層層白點。
「這孩子是什麼時候發的病？」張違問道。
牛村長想了想，「應該是在五天前吧，那天狗蛋剛好從河邊放牧回來，當時還好好的，但是第二天就出現了這些癥狀，可把他娘給急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