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九禁

  因易立在法榜鴻荒榜上，位列有序，且獨佔鰲頭，使得這三荒界內歷練的少年豪傑心中，俱都是存了和易立一戰的心思！！更何況，如果能殺了易立，奪其荒數之類的所有，那便無限制得接近三寶道人九華帝君的傳承……


  九華經！！


  一部三寶九華經，震古爍今，在孔老夫子立地成聖之前，據傳便是這九華經的一頁書，掀起了北蠻中皇的腥風血雨。戰族族長戰神修九華經，凝練戰決，逼得高祖簽下了赤水盟約，鬱鬱而終。若非關鍵時刻，孔老夫子立地成聖，戰族在戰神的帶領下，早已經馬踏中原，一統天下。


  九華經后，稱經道典的，便是論語。


  可是這論語，不大適合修鍊武道之士，開不了文道，這輩子都修鍊不了孔老夫子的自創儒教法門……文氣。唯獨那些討人厭的酸臭腐乳，耍得些許漂亮的筆杆子，弄得一手好文墨，拜了孔老夫子，開了文道，入了儒教，修得了文氣。


  故而，相較於儒家弟子珍若身家性命的論語，九華經在江湖上，更是能掀起腥風血雨。


  從這一次的歷練便可得知些許端倪：來三荒界歷練的百家弟子中，唯獨儒家子弟修文道，死亡之人，幾乎沒有。


  畢竟，他們所爭得，是那些書卷。


  于禁路上，第一千四百五十一步石階的易立，同樣是看到了三荒榜后，法榜上面自己的名字。


  能夠出現在法榜和器榜上，易立的心中，倒是波瀾不驚。


  這一切，與其說是自己的運氣好一些，倒不如說是自己的……毅力。


  這一切的成就，皆是以每一滴汗水來爭取，縱使易立這般不堪的命運，也不得不屈服他的不懈！


  法榜上，易立排名第一，在其名字前，只有一個字，禁！！

  而他所得的荒數，若是和排名第二的韓茹相比較，也是頗為有意思。


  排名第二的韓茹，以十八封禁之術的借屍還魂，獲得了五千荒數。


  而易立，排名第一，卻只有三千點荒數。


  荒數，是在三荒界歷練眾人的積分，積分越多，便有更大的幾率，獲得九華帝君的傳承。


  三千和五千比較，難免不會有人看出些許微妙的端倪。


  ……


  這條禁路上，此時此刻易立沒有再走下去。而是在這第一千四百五十一步石階上，直接盤膝而坐。


  在他心中，這條禁路，如同道，無涯。


  既然沒有終點，那便不必因為心中的貪婪，而繼續經歷不同的禁制，因為如此經歷，對於此時的易立來說，已經是沒有了太大的意義。


  這並不是易立放棄了，相反，他盤膝而坐，靜若處子，沉浸在悟禁之中。


  由此及彼，由一個圈到一個點，易立感悟了許久。


  頓悟可遇不可求，易立寧願花上十天半個月，去感悟頓悟中所獲，也不願去盲目的走下去。


  易立閉眼闔上雙眸，其心若浩瀚玉宇，一個個點，便是那一個個璀璨的星球，一道道圈，便是星球的運轉軌跡。從一個起點，到一個終點，秩序有律，不緊不慢。生死變化，便是一個輪迴，輪迴如圈，起點便也是終點！


  慢慢地，易立右手在自己的胸前結印，形成一印。


  他盤膝不動，在靜默中靜靜地感悟著禁制的變化，輪迴之變。


  是從生到死，由死到生，經歷了一個圈兒，卻又是回到了原點的變化過程。


  易立手中結成的印，在慢慢地變化。他自己是感受不到這種變化的，易立於入定中，腦海里閃爍著，回憶著先前經歷的畫面。


  從虛境中，跨過了三荒鏡，來到了三荒界：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看不清道不明，那一面鏡子，又何嘗不是禁圈內的那一個點？這邊是生，另一邊卻是是死，而生死之間，卻是緊緊地聯繫著。這邊是實，另一邊是虛，而虛實之間，也只是相對罷了……只因俱都是存在，論誰是虛，誰是實，已經沒有了絲毫的道理。


  易立手中的印，依舊在不斷地變化。


  他的第一個印，形似一個圈，是輪迴印。


  他的第二個印，彼此相對，如同生死，是生死印。


  此時他的第三個印，彼此相背，如同虛實，是虛實印。


  只是易立不知，他手中結著的印，究竟是如何，此時他陷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中，雖有感悟，卻是摸不著，觸不到……亦或者，根本就不能去刻意得捕捉，一旦觸碰，便如同捅到了一個泡沫上面，觸之即碎。


  沒有刻意去追求，只是沉浸中那中令人心生純粹的境界中，易立心中一片靈動。


  他依舊在感悟，手中結成的印，愈發得不同。


  那一個輪迴印，在這基礎上，依舊在不斷衍化著。


  過得些許時日，雖是從易立的手印中，能夠看到輪迴印的痕迹，但此時的手印，卻是多了一股力！！

  這股力，如同逃離輪迴這個圈的束縛，在背離。


  而易立的手印一變，卻是又化作一印，雖然依舊是輪迴印的樣子，但味道，卻是截然不同。在這手印上，多了一股拉扯的吸引之力，似乎一張強勁有力的大手，將逃離的因素，向著輪迴禁圈內拉回。


  易立的手印，隨著時間的推移，還在變化。


  他在悟禁，他在衍化……


  從輪迴印，從生死印，從虛實印，他分別各自衍化出了兩印！


  這兩印，是分別構成輪迴印、生死印、虛實印的要素。


  就如同太極和陰陽二魚的關係一般。


  及至九印，易立入定，總算是歸於平靜，他有漸漸蘇醒的跡象。


  距離他決定入定修鍊的那一日，此時已經過去了三個月！！

  三個月的時間，對於易立來說，過得太快。


  這一日，他緩緩的睜開眼睛，察覺到時間的變化，暗道自己如同是睡了一絕，誰知這外面，竟已經是三月之後。


  此時的禁路上，已經是有更多的人，因被易立法榜上獨佔鰲首刺激，踏上了禁路。


  只是，在這三個月之內，沒有之人，走到禁路的第一千步石階！！

  而易立這邊的沉寂，長達三月之久，在禁路的起始祭碑上面，記錄著他踏上禁路的步數，便是一千四百五十一。


  在這一道石階上，易立待得時間太久。


  而眾人，也道是易立被禁制所困，一時半會兒，難以破禁！！


  這種情形很尋常，便如同墨離和韓茹二人。


  在這二人的身上，同樣是發生了這樣的情況。


  墨離是在第一千八百八十八步石階上，被困得時間近半年之久，韓茹則是在兩千八百八十八步上……


  對於自己在這第一千四百五十一步石階上，待了數月之久，易立的心中，並沒有太大的概念。


  踏禁路對於此時的易立來說，已經沒有了太大的意義。


  他悟了九印，便是九禁！


  此時此刻，腦海里閃現過得九印和九禁，如同潮水一般向著易立湧來，所悟到的，融入靈魂之重的印記，又怎能輕而易舉得忘卻？


  易立右手在迅速地結印。


  輪迴印，生死印，虛實印！！


  輪印，回印；生印，死印；虛印，實印！

  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追本溯源，易立首先頓悟的便是輪迴禁。


  在此基礎上，一化三，共計九禁。


  雖然不同於老鬼封於修的十八古禁封禁術，但易立所修的，是自己的禁。


  他的禁，有九。


  而九，對於易立來說，便是無極！


  ……


  易立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蔓延向遠方的禁路，一步踏出！！


  這一步踏出，面前的禁路，如同被剎那間截斷成了無數個部分，而易立的步伐，選擇了第一千八百八十八步的石階落下。


  再出現的時候，他出現在了石階上。


  旁側不遠處，是盤膝而坐的墨離。


  其左手平放在胸前，端著的是一個布偶，布偶面色猙獰，眼睛頗為突兀，易立對於這個布偶，印象頗深，這個布偶，被墨離稱作是，安娜貝爾！

  此時，這個布偶也是察覺到了易立陡然間出現在了這裡。


  這個布偶雙目陡然間一凝，盯著易立，如同是見了鬼一般，「易……易道友？」布偶之中，傳來墨離的聲音，聲音尖銳，聽起來如同是當初的墨離的聲音，疊加在了布偶安娜貝爾的聲音上面。


  對於這奇異的一幕，易立並不覺得有什麼，墨離此人，修得便是墨家技巧機關，擅長於此，此時也不知道是在以什麼樣的方法，似乎是在煉化這具布偶安娜貝爾。不過看這布偶的情形，不知究竟是誰將誰煉化了……亦或者墨離在修鍊什麼其它古怪的禁制之法，易立並不在意。


  見了布偶安娜貝爾驚慌失措的眼神，易立卻是淡然一笑，「墨離道友，好久不見！」


  看著背負著雙手的易立，布偶不由得驚駭出口，「你怎麼這麼快便來到了這裡？」布偶之上，雖然不至於滲出冷汗，但是其誇張而詭異的眼珠子，分明是如同人的眼睛一般，詭異的流露出了驚駭的神情。「據我所知，易道友你難道不是在第一千四百五十一步的石階上麽？」


  「墨離道友好神通，竟是連我在禁路的哪一階，都是知曉得清清楚楚！」易立笑了笑。


  可看在墨離的眼中，卻如同是被厲鬼盯著一般。


  他能夠明顯得感覺到，在易立的身上，存在著一股極其強大的禁制氣息！！

  這股氣息，甚至是讓墨離產生了懷疑，究竟是怎樣的禁制，竟是能有這般威能？縱使那剛剛融合的安娜貝爾，此時也似乎是因為忌憚，竟是連一個屁都沒有放。


  看著安娜貝爾左眼眶中的禁眼，易立輕笑道，「我倒是忘了，墨離道友擁有禁眼這等寶貝，看遍這條禁路的一切禁制，怕是沒有什麼問題吧，果真是讓人羨慕！當初道友以禁眼來換取在下的刑罰天眼，在下竟是不換，如今想來，虧大發了！」


  看著易立垂手頓足的樣子，墨離笑不出聲來。


  「唉，那顆刑罰天眼卻已經是太過於虛弱，沉睡太久，不知道友，如今是否還有交易的念頭？」


  墨離微微一怔，心道這狼崽子難不成是來強取豪奪了？


  他心中尚海在猶豫的時候，心中琢磨著，是否應該出點血，趕緊把他送走，想來狼崽子定不是專門來尋自己的不是的……


  此時，易立已經是伸出了右手。


  他的右手中，結印，打出了一道禁圈！！


  「禁圈？！」見了這一幕，墨離眼睛陡然間一縮，安娜貝爾猛然間張大了嘴巴，吐出了禁制霹靂，向著禁圈轟擊而至！


  只是那禁圈，卻是於旋轉中，輕飄飄得出現在了墨離的面前。


  禁圈直接轟擊咋了墨離的腦海中。


  看著安娜貝爾猙獰面容上的眼睛，出現了不一的神采，易立盯著觀察了片刻，待確定此時的墨離，是中了他的輪迴禁無疑后，便是再一次一步踏出。


  而墨離徹底地從那一個個連續旋轉不停，不同輪迴的世界中殺出來，已經是兩個星期之後，在醒轉的時候，其神色露出了強烈的恐懼之意和疲憊之感。


  「呼呼……」安娜貝爾大口喘著氣，身子猛然間一怔，一道黑色的幽光從布偶的體內沖入到了墨離的身體內。


  「哇！！」墨離睜開了眼睛，便是大口得吐血。


  氣勢更是頹靡到了極致！！

  其雙目之中，有迷惘的同時，更有一絲觸動靈魂的恐懼之意，「這是……輪迴？！」


  在易立的禁制中，他分明是陷入了一個個輪迴怪圈中，無法自拔！！

  那是不斷重複上演的戲碼，不斷地重複重複再重複得廝殺，死而復生，活了又死，一次次輪迴，一次次踐踏著他破禁的信念！！到了最後，墨離已經是逐漸得相信，單憑他目前的實力，是無論如何都不得破開這道禁制的！

  最終，只剩下了蒼白和麻木。


  但也就是在他即將要不顧一切，和拼個你死我活的時候，這道禁制，竟是自行崩潰。


  墨離眼下此時沖了出來，可他的心，卻是被衝擊得支離破碎。


  「怎麼可能，此子在禁制上的造詣，怎麼會恐怖到了這等地步？！」一道結印印記，一道禁圈，便是讓墨離不得不使出壓箱底的神通……


  可離奇的是，在墨離的記憶中，狼崽子易立，是不會禁制之法的！


  可眼下，竟是恐怖到了離譜的地步，難不成是先前扮豬吃虎的打扮兒？定是如此！！

  墨離一番膽戰心驚后，便是腹誹起了易立的深沉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