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做的,想得……
易立發現自己成了一條冰犬后,竟然還是有些好處的。
那就是,以前沒有機會看到別人的另一面,而現在卻是有大把的機會,可以看到別人的另一面。這個所謂的另一面,是不同於在大眾面前的自己,而是在黑暗中,在別人背後的自己。
是的,他觀察到不少人有這樣的「另一面」。
比如說,虢夫此人……儘管他習慣性隱藏得很深,可是易立,還是發現了他偶爾時的不同。
還有,即便是景夢瑤這個可愛的小姑娘,她也有另一面。
這些天,她有些擔憂,獨自一人的時候,時常向二狗傾訴,只因為她口裡的那個「白大哥」。原來,這個名為白斬空的俊朗少年,和景夢曦二人之間,有婚約在身。瑤瑤很害怕,姐姐出嫁到白府後,自己往後的日子,怕是又要凄苦無助了。
瑤瑤心中的憂慮,卻不曾和姐姐景夢曦說,只是獨自一人,向二狗傾訴。
此時的易立,便聽著她小聲的傾訴,心中頗有些不耐,隨著婚期的臨近,瑤瑤向他傾訴的頻率也越來越多。
看得出來,這個小姑娘很無助,時常背著人流淚。
可易立現在想的,卻是如何找個方法,把景榮給弄死!
景榮若是悄無聲息得死了以後,恐怕所有的矛頭都會指向虢夫。因為前幾天,虢夫和景榮在演武場大鬧一場,不是他虢夫乾的,又會是誰?如此一來,虢夫定是會被憤怒的景府處死,作為景氏少年天驕,景榮的陪葬……這樣,悄無聲息中便可大仇得報。
可是,怎麼才能弄死景榮?!
易立想得頭顱快要爆炸了,也沒有丁點想法。他考慮了很多很多,殺死景榮的方法,可大多是不大現實,亦或者是被眼下的條件所限制!可若是連景榮都弄不死,何談殺死洞靈境巔峰的虢夫呢?給冰犬母親報仇,最終不過是無法實現的臆想罷了。
想到無法給冰犬母親報仇,易立的心,很痛。
他痛恨,為什麼自己是條狗?為什麼如此無能?!
趁著瑤瑤沒有注意,他跑了出去,腦海里一頭混亂,各種想法不斷地浮現,卻又被他一一排除。
這件事必須得做到神出鬼沒,否則的話,以現在自己的實力,一旦被發覺絲毫蛛絲馬跡,那等待自己的,怕是滅頂之災。
謀他人命者,首先要謀的,應該是自己的命。
這才是「謀」的意義。
若是謀命者有絲毫的閃失,這「謀」,就沒有絲毫的意義。
謀命,就是要做到天衣無縫。
易立腦海里不斷地推演著,每一個想法和計劃,他的眼睛深處,漸漸變得有些血紅,可惜,他能想到的計劃,基本上都有或大或小的破綻。殺死景榮可以,可是想要他脫身,卻是很難。
可此時的自己,畢竟是一條小冰犬,很難吸引別人的注意力,如此一來,還有成功的幾率……儘管心力交瘁,可易立並不打算放棄,他覺得,自己還有一絲機會去拼,仗著的,便是自己冰犬的身份。
可……
易立內心苦澀一笑,罷了,大不了就是死,冰犬母親帶給了我第二條生命,那麼,為她報仇而死,也算是了卻這一段可悲可嘆的因果。
此時的易立,他已經下了必死的打算。
他已經不打算「謀命」了,他要「玩兒命」,可玩兒命的結果,最好也是和景榮同歸於盡。可如此以來,成功借他人之手殺虢夫的概率會大打折扣!極有可能,自己死了,卻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易立心中苦澀的同時,也有些不甘。
別了,這個奇幻的世界!
他有些惋惜,畢竟,尚還沒來及探索一番,這個和他生前完全不同的世界,不得不說,是一個遺憾。
「上蒼啊,你把老子弄成了一條狗,卻又讓我沒了娘,這是要玩死我么?」
易立悲憤得仰天嘶吼,汪汪的怒吼聲音,在園子里回蕩。
這個時候,兩道聲影如風般出現在了易立的不遠處,一臉擔驚受怕的神情,待看到了園子里,不過是一條小冰犬后,便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其中一人,更是手腕一抖,便要將二狗殺死。
卻被旁邊白衣如雪的男子,給擋住了!
這白衣如雪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和瑤瑤的姐姐有婚約的男子,白斬空!
白斬空,是白府的三少爺,為人英俊瀟洒,風流倜儻,雖然白家在朔方城的勢力不如景家,但白斬空此人的身份,卻是不一般。
和景夢曦一樣,他同樣拜師雲天大宗,是景夢曦的師兄,在宗內要比景夢曦的地位,高上不少。
故而,兩家聯姻,倒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
白斬空身旁,乃是自幼陪同他一起長大的家奴白仲,此人修為倒也不凡,竟是達到了洞靈境的七層巔峰,和景夢曦一般無二。
正是他,看到了在園子內叫吼的,是一條冰犬,便要舉手滅了他!
二狗嚇了一身冷汗,他能夠感覺到,白斬空身旁的那人,真的是要殺死他的,若非被白斬空隔開,自己這小命,就真得交待在這裡了。
招誰惹誰了,二話不說,就要被人殺,易立心中的悲憤,可想而知。
「你給老子等著!」易立鬱悶得嘶吼,喊出來,自然變成了汪汪的叫聲。
此時,只聽白斬空說道,「白仲你若殺了這畜生,恐怕會再生事端!如此一來,反而會影響到大事!」
白仲說道,「一條有點靈性的狗而已,殺了它又有何妨?!」
易立聽了他們的話,立即破口大罵,有這麼不要臉的人么?當著老子的面,就罵我,心裡委屈啊,憤怒啊!「汪汪汪……你們連牲畜都不如!」
白斬空笑了,面容如太陽般和煦,他彎下腰了,抓住二狗,撫摸著,「二狗,乖!」
「乖你姥姥個嘴,汪汪!」被此獠抱在懷裡,易立心中一陣惡寒,你這是幹什麼?你幹嘛要摸我?好噁心啊!!我易立雖然窮困潦倒,但一生卻是挺直了腰桿活著,沒想到,成了一條狗后,被人強勢掰彎了,苦也。
易立心中悲慟,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無奈,連嘶吼都沒有必要。
「嘿,你看,這小冰犬,還是蠻通靈性的嘛!」白斬空笑著說道,「之所以不讓你殺這條冰犬,是因為它是景夢瑤的。若是它失蹤了,恐怕景夢瑤會把整個景府都掀個底朝天,到時候,徒生事端,對我們大事,怕是有影響!」
「這件事,絕對得按計劃進行,容不得,絲毫的偏差!」白斬空神色變得冰冷,緩緩道。
「走,我們繼續商量細節!」白斬空抱著二狗便要進屋。
感情,不知不覺中,二狗竟是跑到了白斬空這邊的房屋來了。
「少爺,這條冰犬……」白仲看著二狗。
白斬空笑了笑,「無妨,不過是一條狗而已。」他看著二狗,一邊說,一邊笑嘻嘻得逗弄著二狗。
易立強忍著心中的不適,但還是裝作一副乖巧,蠢萌的樣子。
雖然這種表情,對女人頗有殺傷力,但是對男人,作用畢竟有限。
不過即便如此,卻也能夠讓白斬空,沒有意識到二狗的不同。
是啊,看上去,他本就是一條狗嘛。
易立算是明白了,敢情這二人在屋內,是在商量著什麼不可告人之秘密。他本不願意聽,可卻架不住白斬空,硬是把他抱進了屋內。
也罷,聽聽吧。
易立無奈得想道,成了冰犬后,就剩下這點好處了,只是不知道,白斬空這二人的另外一面,又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