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八章：夜談
「小氣鬼。」李安娜把自己的劍囊拿回來，重新安頓好。
「這東西，最好別依靠。」
「我知道，我練劍勤快著呢，你放心。」李安娜指了指房間里的那面水鏡。她平時看上去比較懶散，不怎麼練習。實際上，在那水鏡之中，她每時每刻都在練劍。
從勤奮角度來說，她比世界上所有的劍修都不差。
「唉……」
聽林恩嘆氣，李安娜驚訝，道：「師兄，你也有不開心的時候？」
「當然了，老師說，學劍的人，想要長生，很難。」
「管他呢，痛快了就好。」李安娜道。
「安娜，你可別這麼想，這次，我去地獄，看到了橫行一方的魔鬼，那真是痛快，然而呢，被其他魔鬼大軍摧毀的時候，也真是可怕。還有深淵裡，那些惡魔領主，哪個不是肆無忌憚？但是又有哪個能得善終？」
「祖師怎麼說？」
「祖師說，都走了隨心所欲的路，還能回頭么？」
「我又不是隨心所欲，我刻苦的很呢，每天都是非常自律的練劍，消耗達到了極限呢，否則你以為我是怎麼壓制等級的？師兄，你壓制的已經不錯了吧，我比你現在低了多少？」
壓制等級不是目的，而是人在思索不周全的時候就進階，任由命運分配你的路，最終都會後悔。
「安娜，我去第十魔法學院轉了一圈。」
「感覺怎麼樣？」
「聽了幾次課，感覺不如老師的私人學院。主要是裡面的教授，沒有阿斯拉學院的好，教材呢，也不一樣。阿斯拉學院出來的人，都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要什麼，將來會怎樣。」
「你是說，第十魔法學院的學生，都是隨心所欲的么？」
「差不多吧，憑著愛好，給自己分類，但是年輕的時候，又懂什麼呢？」
「學院也是祖師的，他不想辦法？」
「有什麼辦法，這是歷史造成的，阿斯拉學院那邊，盡量都選幼童入學，還沒被這個世界污染。」
「不說這個，我聽說那邊開了很多店鋪？」
「沒意思，看上去挺花哨的，可是和藍月城那邊沒法比。」
「怎麼沒法比，我還真沒去過藍月城。」
「藍月城那邊新式店鋪，走進去之後，內部自成空間，分割的很是清楚明白，你對什麼感興趣，很快就能走到相應的位置。根據你的財力，分配你的購物環境，挺嚇人的。」
「嚇人？」
「就像是能知道你在想什麼一樣，當然，因為我是內部人，特別讓我感受到這點，如果是真正的客人，只會覺得這家店鋪的東西，很合自己的心意。這裡面有最好的被動感應技術，然後有對應的分析計算能力。」
「這是戰艦鎖定系統里的東西啊！」
「是啊，聽說強大的戰艦，能鎖定傳奇呢。根據你的細微動作，靈魂狀態，還有以往的行動數據，瞬間計算出你下一步行動。」
「不是百分之百準確吧？」
「當然不是，可是戰鬥上的事情，不需要百分之百準確啊。準確第一次的時候，你就死了。戰場上，比如魔法火槍鎖定敵人，真正要開十槍以上，才能殺死目標呢。我是說平均下來。」
「那的確挺嚇人了。」李安娜想明白了，就算十分之一的成功率，十個人一起攻擊呢？
「嗯，藍月城那邊的研究，就比較先進，現在構裝和機械人的分工，已經開始明確化了。像是構裝，將來會成為魔法師的角色，而機械人，則是其他全系職業。」
「那人類以後還能幹嗎？」
「人類以後負責指揮啊。機械人如果可以自主行動了，那就是和人類一樣的生命了。在軍團里，就有幾個是機械人組成的，那些機械人都已經擁有了近乎完整的靈魂。」
「那不是說，機械人都能負責指揮了？」
「嗯，但是機械人形成的生命，靈魂還是不完整的，想要培養後代，也是非常困難，這等於是一個繁衍能力低下的種族，而且很容易滅絕。那些機械人，現在都逐漸退出了戰鬥序列，寶貝的很呢。」
「有靈魂，就意味著有壽命限制，對吧？」
「對，而且難以複製，不像是煉金工廠里那種機械人，沒有靈魂，要多少有多少。」
「以後打仗，都用不到我們了。」
「怎麼可能？身為指揮者，戰鬥能力要更加出色才行，否則敵人專門襲擊指揮者，剩下的機械人再多也沒用了啊。我看阿斯拉學院那邊出來的非施法系的職業者，一個個都很強的，在以前，魔法師的職業意味著博學，現在呢，就連普通的戰士，知識儲備量都是非常可怕的。」
「這麼拚命！」
「公民等級，是需要積分的，這積分在犯錯的時候還會被扣除。學習就是累積積分的一個過程，除了考試異常嚴格之外，其他都好，算是比較穩妥的累積地位手段。」
「那我地位不是很高？」
「你以為呢？我們兩個在仙府世界那邊，公民等級是第一序列的。」
「哎呀，那我更要好好學習了。」
「不開玩笑，將來呢，可能你會指揮一支軍團，一個艦隊，到了那個時候，你要是缺乏知識，難道要送下面的人去死？」
「頭痛啊……」
「也不頭痛，個人武力值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一切就都解決了。說到底，這些普通的軍隊，都是給修行者收集資源的。老師讓我們一步步都跟著走過來，就是要體會到普通人的艱辛，將來使用資源的時候，明白它們都是哪裡來的。」
「師兄，這次真的沒特別禮物給我？」
「沒有。」
「不像你啊？」
「來的比較匆忙嘛。」林恩心說，我是被老師臨時抓來的，哪有時間給你準備啊。
「一點好處都沒有，哼……」
「你咋不和大師兄他們要好處去？」
林恩和李安娜，實際上在梅迪爾麗門下排行不高，不過已經算是入室弟子，待遇不同。排行在前的學生不少，關係也不錯，不過那些人都入了軍中，平時忙的很，很少有聯繫。
「你有錢嘛。」
「好像你沒錢似的。」
「我的錢是我的錢，誰也別想要去！」李安娜抱著肩膀，彷彿林恩要搶劫她一樣。
「你這樣子，很給老師丟臉。」
「我就是和老師學的！」
飛行戰艦之中，梅迪爾麗忽然打了個冷顫。誰在念叨自己？
「好吧，惡魔的材料就算了，屬於混亂陣營的，等級再高，也不適合我們。我都拿去賣錢了。魔鬼的材料很邪惡，但是可以掌控。另外就是，一部分魔鬼的材料，凈化之後品質並不會下降，我懷疑魔鬼並非是天生的邪惡陣營。」
「那你要給我啥啊？」
「我是說，魔鬼有些妖的屬性，又不在保護範圍之內。你得明白，以後我們會遇到很多妖族，能直接抽筋拔骨不被門派處罰的還是少數。大多數妖族，是受保護的。研究價值大，使用價值也大，就是殺死的價值不大。魔鬼可以是替代品呢。」
「那有什麼給我的？」
「傳奇魔鬼的眼睛，我保存了活性，摘出的時候，魔鬼還是活著的。我送去仙府讓人幫忙用離火煉製了，回頭給你一個，你的劍法，正好用得上。」
李安娜想了想，自己的鏡中劍，的確是用得上。
魔鬼的眼睛？倒是可以豐富一下自己的劍術。
水鏡製造容易，主要是為了修鍊用，而各種強大生物的眼睛，能製造出多面的鏡體，技術會更加先進。
「這只是試驗品，等這次魔法之神的事情解決了，祖師會去一趟別的世界，到時候我們需要的材料就能到手了。」
「會是啥材料？」
「真正的太古宇宙生物啊，可塑性強，雖然未必有現在的生物高級，但是成長性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是啊，魔鬼的材料，我最多用到六十七級。」
李安娜這才明白，林恩不是沒禮物，而是禮物真的沒準備好。傳奇魔鬼的眼睛，自己可以打造一枚多面之瞳，戰鬥的時候，能出現幾十個鏡面。以後自己練習，也會有更加豐富的手段了。
「你看老師，就一把劍，一個劍囊，其餘的都不要。咱們兩個啊……」
「我是我，老師是老師。」李安娜不服氣道。
「我知道，就是說別浪費太多時間在這些事情上面，弄那麼多把劍，最合適你的……」
「可能總有三五把吧？」
「和你說不通。」林恩無奈道。
「我就一柄長劍，從小培養，材料不錯，長生后也能繼續成長。其餘的劍囊啊，劍匣啊，劍符什麼的，或者我要煉製的劍奴，都是豐富自己劍術的手段。對了，老師還送了我一枚劍器，平時我很少用。」
「安娜……」
「啥？」
「魔法之神的事情啊，我們兩個是解決不了的，這次過來，就是收集。」
「我知道。」
「不要太拚命。」
「我知道。」
「打不過就跑。」
「我知道，有風火飛環了，你煩不煩？」
「我是怕你變得軟弱。」
「軟弱，哈哈哈哈！」
「你手下的人，要是快死了，你救不救？」林恩認真地問著，聲音明顯帶著憂慮。
「救啊，自己人，幹嘛不救？我們有危險，祖師也會救的，你能說祖師軟弱么？師兄啊，這段時間……」
冰雪城堡上方，忽然傳來了劇烈的爆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