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城邦精神
威廉道：「已知的一些菌類，還是安全食物，平民會在地下種植，然後就是一些對陽光不太在意的……」
「是啊，這一切，都是平民去做，如果沒有平民，異能者還不是要自己找吃的？分明是要相互交換，用糧食換平安，可是，平民的地位如何，在這些城鎮里，想必你也清楚。我說他們沒有勇氣，不是諷刺。」
威廉懂了，如果阿斯拉統治這裡，只是讓平民種植糧食的話，平民根本不會反抗。
因為他們一直以來，都是這個角色。
阿斯拉雖然是入侵者，可是他並不需要奴隸，他要的和異能者沒區別。
「差不多了，我們進城吧。」夏河下達了全軍前進的命令。
前面的城鎮，面積不小，容納著兩萬多人還不是問題。再說夏河也沒打算在這裡駐紮，只不過臨時開個基地，保證斯諾維斯的主力部隊不至於沒有彈藥，沒有糧食。
夏河自己的兵，都不打算留在這個小鎮，也要出去實戰的。
一百多頭鋼鐵蜘蛛，被丟進小鎮里，開啟反擊模式。只要有人攻擊鋼鐵蜘蛛，鋼鐵蜘蛛就會反擊，不管你是軍人還是平民。
然後一千多士兵下了木馬，把木馬上掛的武器轉移在身上，然後以二十個人為單位，環繞著戰車，進了被轟開城門的小鎮。
城內已經沒有重武器，只剩下藏在廢墟里的步兵。
星火燎原！
一個史詩法師對著遠處一個噴吐電光的堡壘就放出了他的史詩魔法，堡壘之中，頓時沉寂。
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兩萬多軍隊的大部分都進了小鎮，夏河的兩千八百多人沒有跟著進去，而是在城外警戒。
又過了半個小時，城內才傳出了安全的信號。
夏河這才命令剩下的人進入小鎮，這鎮子的居民數量應該不少，靠近石山的位置，有座兩層的建築寬敞明亮，就是這小鎮的政務廳。
現在政務廳被炸掉了半邊，還有一半堅強地聳立著。
魔法師看過，雖然房屋被毀，但是剩下的部分，依然堅固異常，不會有坍塌的風險。
夏河就被請到這裡，在半個大廳之中坐下。
外面押來二十幾個人，夏河皺了皺眉，問身邊的人：「就剩下這麼點？」
「公爵大人，他們抵抗比較激烈。」
夏河沒說什麼，心中就有些不滿，這分明是敷衍的話了。可不是直接抗命的話，他也不好處罰，畢竟不是他直屬的軍隊，而是丁香郡王的人。
不過夏河還是冷了冷臉，問：「平民傷亡如何？」
陪同他的魔法師，就有些畏懼，立刻回道：「最開始，飛行戰艦攻擊的時候，死了三百以下吧，肯定超過一百以上。後面步兵進入的話，大概又死了不到十個。」
夏河聽了，也不好斥責，平民死傷很少，而且基本上是空襲造成的。
步兵進入之後，才死了不到十個，對自己不得殺害平民的命令，已經執行的很好了。
不過夏河還是道：「空中攻擊的人，傷害了平民的，功勞降低兩成，步兵誰殺了平民的話，功勞降低四成，去給我辦好了。我們不是異族，平民不抵抗的話，就盡量保護他們。」
「是。」這個法師聽到墓碑公爵的處理方式，也不敢有任何異議。這是給郡王面子，否則誰知道公爵會怎樣處理。
大家進攻的時候，一開始根本就沒打算要俘虜。後來這些人丟了裝甲和武器，乖乖投降的時候，也不好再殺了。
公爵應該是因為這個生氣的吧，的確有幾個建築里的人，靠法師就能活捉，沒必要把捲軸丟進去，結果上百上百的死。
夏河處理完了之後，這才看著下面跪著的二十二個人，這些人，全部都是異能者，但是等級就比威廉他們低了，看樣子，只有兩個達到了十級，其餘的人，從三級到八極不等。
夏河看著這些人，沉吟著，所有俘虜都是心中忐忑。
這個年輕人，就是首領了吧？他在想什麼？
夏河忽然笑了起來，道：「這個鎮子，現在開始，歸我所有，你們是投降，還是……」
「投降！」二十二個人異口同聲。
「也好，我試驗點東西給你們。」說著，夏河手裡放出二十二個魔法符文，半透明狀，閃電般地飛入了這些異能者的腦子裡。
異能者中，最強大的一個女性又驚又怒，指著夏河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一點小法術，你要是再這麼沒禮貌，就會死。」
那女異能者立刻閉嘴，雙眼之中神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
夏河笑道：「再給你們一個機會，跟著我的話，就乖乖做事。不想給我出力，那就滾出這個鎮子。只要離我遠遠的，那東西也要不了你的命。」
旁聽的威廉和瑪麗，都是凜然，他們已經在夏河的口中，知道了法術是怎麼回事。現在他們慶幸，自己沒有被在腦子裡放進什麼東西。
女異能者低著頭，她不說話，其他的人也都不開口。
夏河知道，她就是領導者了，其實殺了她就是最簡單的事情。不過這些人，夏河沒打算帶回自己的世界。他們是不是忠誠，那是斯諾維斯的事情。自己只要保證他們不壞事就好。等自己走了，估計斯諾維斯已經把這個世界搞定了。
十級的異能者，對斯諾維斯來說，連威脅兩個字都談不上。
女異能者忽然抬頭，看著夏河的雙眼，堅定地道：「抱歉，我之前欺騙了你，想要讓我服從於你，是沒有可能的，我們要的是自由。城邦雖然毀了，城邦的精神永恆！你可以殺了我，但是……」
呼……
夏河輕輕地吹了口氣，那女異能者的五官之中，頓時噴出烈焰。
「沒有但是。」夏河從從容容地道，彷彿方才殺人的不是他一樣。
「城邦精神永恆！」另外一個超過十級的異能者，也抬起頭，她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神色堅毅，死死盯著夏河的雙眼。
「城邦精神？嗤……」夏河輕笑了一聲，道：「城邦都滅亡了，精神還能永恆，也是個笑話。你們自欺欺人的本事，還真不小。多元宇宙里，至高無上的存在們，都不敢說永恆是什麼。越是弱小的螻蟻，就越要拿這種東西當信仰。」
「我們擁有尊嚴。」
「平民就沒有，對吧。相對於我，你們連平民都算不上，只能算是蟲豸，所以奢談什麼尊嚴的鬼話，是為了死的舒坦點？不對，你這種人，是在冒險，雖然死了個倒霉蛋，你還是想要試試，想要用你的精神，來感染我，讓我覺得你有價值。然而在我的心中，你們這種人呢，是最沒有價值的一種，口中都是公平正義，奴役起別人來，就覺得是理所當然。」
夏河一邊說，一邊搖頭，他搖頭的時候，第二個女異能者，也身不由己地跟著搖頭。可是夏河搖頭的幅度很小，她搖頭的幅度很大，骨骼都發出詭異的脆響。
「你們靠著自身的力量，吸著別人的血，又不肯承認弱肉強食。城邦精神這話，騙一下無知的平民，也還湊合。可惜你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種生物叫做神靈，騙人的本事比你們強多了。他們能讓人心甘情願的去死，成千上萬的去死。和神靈相比，你們就是一群賣假藥的。」
女異能者還在搖頭，她感覺自己的脖子已經斷了，頸骨肯定裂開來，痛得要死，可是怎麼都停不下來。
「說這種感慨的話，你們也未必懂，我就是忽然覺得，神靈這種混賬的本事，是不是和人類學的？」
女異能者的雙眼之中，流露出祈求的神色。
夏河指著她，對其餘的二十個異能者道：「你看，她害怕了，在求饒呢。可惜機會我只給一次，我不喜歡投機者。」
說完，夏河又搖了搖頭，那女異能者的脖子，同時發出嘎嘣一聲，然後她的頭就軟軟地垂在了一邊，身體向前撲倒在地上。
「這種事情，原本不必我親自來做，但是我擔心你們這些人，中途搞什麼破壞，所以得讓你們明白什麼叫做敬畏。」夏河嘆著氣，看著剩下的二十個異能者拜倒在面前，心中感覺索然無味。
一群蛀蟲，城邦精神？自由？
都是笑話。
千古艱難惟一死，真正具有信仰的人，是不怕死的。這些人，就不配談什麼信仰。
這種人，也的確不值得自己浪費時間。
夏河指了指門口，招呼一聲：「維達，你過來。」
門外的史詩法師愣了一下，邁步走入。
「他們交給你處理，平民的事情，也由你去安撫，有鬧事的不必找我，直接處決了。我去四下看看，找個地方，開闢工廠。你家郡王啊，這次的後勤有些艱難，我得立刻開工。所以沒有必要的話，不要打擾我。」
「是，公爵大人！」這個叫做維達的史詩法師，恭恭敬敬地答應著。
夏河起身，走出了這間房屋，頭也不回，他感覺自己從一個鄉下的廁所逃了出來，胸口裡還帶著污濁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