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強者的善良
之所以恢復圖紙，是因為這個東西，從來沒有在人前出現過，思路也是科技設計的思路。同時夏河也需要一員猛將，史密斯是非常好的選擇。
他比別人可靠，可以讓他掌握這種機密的裝備。
「老師，這就是我的劍？」史密斯看著圖紙激發之後，浮現出來的裝甲。
「是啊，如果在宇宙星空之中，它釋放出來的劍光，能有十幾里長。」
「宇宙星空！老師，你去過星空？」
「嗯，我去過的地方不多，深淵去的最多，星空只去過幾次，深海去的比較多，然後就是地獄，魔界。」
「什麼時候，我也能去這種地方呢？」
「傳奇之後吧，現在去還是太危險了，老師當年曾經進階過傳奇，不過因為一些原因，把境界壓了下來。」
「那您豈不是最年輕的傳奇了！」史密斯吃驚，他在暴風角學的可不止是劍術，什麼學識都會接觸。
「怎麼可能，比我年輕的傳奇多著呢，就是這個世界進階傳奇艱難，要熬到四十級。像是你，十八歲之前肯定能達到史詩境界，傳奇的話，二十五歲之前吧。」
「那麼快啊，我會不會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史密斯的聲音還是童稚的，問的問題卻很高級。
「巨龍一生下來，就有遠遠超過其他種族的力量，他們從來不問會不會控制得住。所以，史密斯，你得接受一個事實。你自己，你的師姐，我，都是遠遠超過別人的存在，就應該比他們強大。」
「我還以為自己有問題，學了劍術之後，就覺得自己的進步太快，他們那些慢吞吞修行的人，是不是有什麼秘密沒被我知道，我是不是出了錯。或者，我和他們不一樣，我天生就是這樣的人。」史密斯一口氣說出曾經的擔憂。
「你要學習的東西，是怎麼和弱者相處。有時候，你得照顧他們，有時候，你得壓迫他們，一切都應該以自己為主，你不是為了他們活著的。你看，我就非常照顧自己在學院的那些學生，可我不會為了他們去拚命。」
「可是老師，您說的槍在哪裡？」
「還沒設計呢，這麼大的裝甲，火槍的大小，差不多和火炮一樣了吧。」
「那威力是會不小。」史密斯頓時有了期待。
能拿在手上的魔法火炮，轟一下肯定很爽。
「去穿上飛翼，飛上五百米的高度練劍去。」夏河不想和他廢話，史密斯還得狠狠操練才行。他雖然是天才，可是沒有梅迪爾麗那樣痴迷。
「是。」史密斯笑嘻嘻地給夏河行了個禮，退出魔法帳篷。
出了帳篷，史密斯的面色就沉靜下來，他拔出腰間的長劍，一縱身，背後張開魔法飛翼，筆直衝向高空。
他要努力，不能一直白吃飯不幹活兒。
看老師的意思，這次他還是跟著長見識的，不需要動手。
嗤！
長劍之上，劍氣迸射，撕裂空氣的時候，有種金屬的味道。
喝！
史密斯口吐真氣，劍上力量爆發，這一下劍光在前方分出一條虛無之線，他的身體順著這條劍光撕裂的通道，高速飛行，瞬息就是五十多米。
史密斯的身形顯露，在空中懸停，嘆了口氣。
還是有些近了，才五十米遠。
這樣的劍光分合之術，敵人幾乎無法避開，只能硬碰硬。史詩法師能有兩三百米的攻擊距離，完全可以在安全距離外就逃掉。
有些史詩法師，在千米距離都能攻擊，只不過手段較少，威脅也小。
可是自己在千米開外，真的沒什麼辦法。
不行，堅決不用那些火槍！
史密斯咬咬牙，繼續他的劍術修行。空中風雪依舊，他的劍氣炸開，宛如雷音。地面上，巡邏的士兵抬起頭，卻什麼都看不到，雖然只有五百米的高度，然而視線之中幾乎都是雪片在舞。
看的久了，人就會發暈。
夏河聽到天空中的史密斯在折騰，搖了搖頭，在圖紙上繼續補充魔法火槍的部分。這個他要做成外掛，不打算成為一體結構。
如果史密斯成就傳奇了，那一劍的攻擊距離足夠遠，魔法火炮也比不了。
史密斯到來，夏河才覺得日子變得有意思了，培養學生，總比陪著軍隊打仗要好。軍隊打仗有什麼意思，都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條星艦就能全滅，道士自然覺得無趣。
「進來。」夏河耳朵一動，外面秋玄機就走進了帳篷。
「大人，這個是！」看到夏河慢慢收起的圖紙，秋玄機眼睛一花，上面的東西真是複雜而又美麗啊！
「保密的。」夏河笑著道。他故意讓秋玄機看到一點，又看不全，這算是利誘了。
「那就算了。」
「找我什麼事？」
「大人，你不是說，新研製了魔法子彈？」
「覺得太貴，不捨得給別人用了。」夏河理直氣壯地道。
秋玄機無語，夏河笑道：「正好我的魔法火槍適合這種子彈，能射殺史詩呢。所以給別人純粹是浪費。」
「這還有點道理，不過大人，多少發下去幾顆，免得他們抱怨。」
「玄機，我這個校長，是不怕抱怨的。」
「你還真是直接啊。」
「你不知道吧，這校長的位置，挺扎手的，所以做一天就要撈一天。」
秋玄機徹底服氣，大人這種性格，真的是無人能敵啊。
「說吧，什麼事兒。」夏河才不信秋玄機是來要子彈的。
「讓學生們去探聽消息，如果死人了怎麼辦？」
「你覺得我做的不對？」
「不，我是覺得，學生無辜。本來不關他們的事情。」
「玄機，這些學生畢業之後，能幹什麼？去種地？這個世界眼看就要亂成一團，我們自己都沒有多少時間。讓他們先學點有用的東西吧。否則將來他們投軍，也都是送命的貨。大魔法師又如何？那惡魔軍團一個衝擊，沒有我的話，都要死。」
「大人，我是說，給他們點保命的東西，畢竟是為我們做事的。」
「你很同情他們？」夏河皺著眉問。
秋玄機搖頭，道：「魔法師很難長生，早死晚死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為什麼而死。同情這東西，在道門之中，只針對自己人，他們不算是自己人。可是我們也該有自己的堅持。」
「那你覺得，給他們什麼好呢？」
「捲軸，或者是逃跑的，或者是防禦的。」
「錢從哪裡出？」
「讓他們給我們工作，用薪水抵扣。」
「為什麼不是我們出，這點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秋玄機苦笑，道：「以後要面對這種事情多著呢，每個都管的話，我們就不必做事了。我是覺得，學生們都很崇拜你，這些學生，有些以後可以為我們做事。」
夏河心說，就算招募他們，也是外圍，自己核心圈子，肯定都是要從小孩培養起來的，不會直接用成年人。
「玄機，我方才和史密斯說過，做人，要有強者的姿態。」
「強者的姿態？」
「強者的眼光，是往上看的，下面的按照規矩來走就好。」
「如果規矩不對呢？」
「對和錯，怎麼分別？」
秋玄機不知道怎樣回答，他的世界，還沒有太複雜的倫理研究。
「強者制定規則，要保證下面盡量的公平。公平的本意，是減少摩擦，讓人力資源能夠充分發揮，避免內耗，而不是要保護某個群體。如果滅掉一個群體，能讓整個世界變得更好，那肯定有人願意去做。」
秋玄機皺眉，道：「聽起來，很是冷酷。」
夏河笑道：「不，這一點都不冷酷。你知道嗎，這個世界原來有很多種族的，今天只剩下不到十個，你以為他們是自願滅絕的？」
「可是，內部也要這樣處理么？」
「當然不是，直接殺戮是不行的，最好的法子，是資源控制。比如我們征服了雪人之後，雪人只是浪費糧食，什麼工作都不會，我們就會限制他們的活動範圍，不給他們提供太多的土地。他們沒有土地，就沒有糧食。」
「餓死他們？」
「怎麼可能，我們會免費提供一部分糧食給他們。恰好夠他們生存。」
「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呢？」
「以後，你就會懂得意義了。」夏河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對他來說，這個問題好簡單。因為誰也不喜歡白吃飯的傢伙，如果族群之中，有這麼一種人，只吃飯，不幹活兒，還成天抱怨，那族群內的其他人，就會排斥他們。
排斥的久了，就會變成厭惡，憎恨。
作為掌控世界的人，這個時候有兩種選擇，一種是放任周圍的人，去吃掉這個種族。一種是強行保護下來，進行觀察，直到失望的那天。
殺人的從來都不是劊子手，而是宣判者。
強者的善良，是最有局限性的，而諷刺的是，這種局限性，往往是為了大局去考慮，才會產生的後果。
就好像是一群學生，夏河只會把資源傾斜給資質好，而且願意努力的。
如果你很蠢，或者不夠努力，那就很抱歉了。如果你兩者兼有，就會被徹底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