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地下一隅
夏河看過矮人的戰鬥方式，覺得這些矮人可疑。矮人的神靈，還死在精靈主神之前，比什麼獸神龍神死的都早。
但是很多矮人的東西都流傳了下來，關於矮人的記載並沒有被人類抹除。
矮人對人類並不友好，可從來都是人類是主動進攻的一方。矮人生產糧食的能力不行，對人類十分依賴。人類覬覦矮人的冶鍊技術，一些獨特的秘方。矮人的精神構成和人類也不相同，人類甚至出現過抓捕矮人用於研究的惡劣行徑。
也就是說，從有矮人的那天開始，矮人就不是人類的主要威脅。
人類對於弱者的記載，總是格外的寬容。
兩個矮人的戰鬥力不錯，夏河估計相當於人類剛剛進階史詩的戰士。爆發力很難說。矮人很多天生神力的傢伙，就算不修鍊戰氣，也是相當可怕的存在。
傳說矮人的脾氣不好，夏河不知道直接去接觸的話，會不會引發戰鬥。尤其是矮人有可能來自其他世界，會更加的敏感警覺。
夏河就把看到的東西和大家說了，秋玄機就道：「大人，咱們走入洞穴，而不是從地面上離開，不就是為了和他們接觸嗎？只是兩個矮人，還在控制範圍之內。」
夏河就是想要聽他的意見，秋玄機說的隱晦，還在控制範圍之內的意思就是，如果對方不講理的話，那就將其殺死。
有些道門的道士是講究保護生命的，和一些佛門的高僧差不多。
夏河沒有直接問過秋玄機他的信仰問題，這次就聽出了個大概。道門的本質是不喜歡殺戮的，然而道門在進攻其他世界的時候，卻都很殘忍。因為道門很少會毀滅靈魂，殺死敵人對於道士來說，根本不太在意。
只要不毀滅靈魂，就是個好道士。
秋玄機的話，梅迪爾麗和阿比蓋爾都很贊同，阿比蓋爾就道：「要不，我去和他們接觸一下？」
「你會矮人的語言么？」
「矮人的語言，我倒是會一點點，你們呢？」
「可以簡單交流吧。」夏河回想，自己在皇宮裡看到的資料，就有很多消失的語言一類，道士肯定會專門學習的。因為語言是承載文明的東西，很多歷史，沒有相對應的語言，是沒法盡知的。
「那就去吧，看看他們什麼反應。」夏河也不擔心阿比蓋爾的安全，阿比蓋爾是實打實的史詩境界，如果動用神術的話，兩個矮人根本就不夠打的。
矮人對魔法的抗性很高，然而也僅僅是魔法，對於道術和神術，抗性比人類還低。並非所有法術攻擊的原理都是共通的，否則夏河來到這個世界，也不至於這麼久才能把魔法融會貫通。
「給我兩個捲軸。」阿比蓋爾不知道什麼叫做客氣。
夏河笑笑，就給了她兩個神火飛鴉捲軸，之前是製造多了，回去的路上不用光的話，也會失效。
阿比蓋爾收了捲軸，就按照夏河指點的方向，去尋兩個矮人。
夏河等人沒有跟去，雙方的距離五里都不到，想要支援是很容易的。更何況矮人的身邊還有小鬼在，相當於三十級的刺客。
阿比蓋爾很快就來到矮人附近，她也不隱藏自己。兩個矮人遠遠地看到她，就有些緊張。
阿比蓋爾看到矮人，就舉起手打招呼。
「你們是……矮人？」阿比蓋爾用比較生硬的矮人語喊道。
「我們會說通用語。」一個矮人也有些生硬地回答，他手裡的燈向前舉著，想要看清楚阿比蓋爾的長相。
阿比蓋爾道：「我冒犯你了嗎？」
她這話直接，生硬，有點梅迪爾麗的味道，提燈的矮人就很不高興，道：「你的矮人語，說的太差。」
「那就通用語吧，雖然你們說的也不怎麼樣。」阿比蓋爾一邊說，一邊靠近。
「人類，你是怎麼跑到這下面來的？再往前就是荒蕪地帶了。」
「我想，大家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阿比蓋爾。」
「鐵鎚。」
「石錘。」
阿比蓋爾心中冷笑，這兩個傢伙不說真名，實際上就是看不起自己的意思。
「荒蕪地帶，是什麼意思？」阿比蓋爾問。
提燈的鐵鎚道：「洞穴世界，不是每個地方都能生存的，你來的方向沒有地熱，也有些接近外面的冰原，根本不長植物。地下的生命都不過去，所以是荒蕪地帶。」
「我們從冰原進來的。」
「我們？」
「是啊，我還有幾個同伴，在遠處紮營。」
「你們是冒險者？」
「不，我們只是想要穿越洞穴，探索一下地下的世界。」阿比蓋爾道。
「那可不容易，洞穴太大，我們這裡還算安全，往深處走的話，空間就不穩定了，我聽說有人看到過深淵生物。」鐵鎚撇著嘴道。
「這樣啊，我可以邀請你們去營地嗎？」阿比蓋爾問。
「我們還有事情要做。」石錘搖著頭，不肯前往。
「怕什麼的，地下的時間那麼漫長。我這裡有美酒和食物，用來歡迎朋友的到來。」
鐵鎚和石錘相互看了一眼，就接受了阿比蓋爾的邀請。
阿比蓋爾帶著兩個矮人，回到營地，阿比蓋爾介紹道：「這位是阿斯拉大人，人類帝國中的侯爵，也是個強大的魔法師。」
夏河輕輕點頭，神態倨傲。
兩個矮人心中就有些畏懼，對方這四個人的實力都很強大，為首的人類又不算怎麼友好。他們就後悔過來接受邀請了。
不過夏河讓阿比蓋爾擺上酒肉之後，矮人頓時忘卻煩惱，開開心心地坐了下來。
夏河舉起酒杯，道：「歡迎你們，我的客人。」
兩個矮人先是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然後才對夏河道：「多謝大人的邀請，這洞穴裡面，能喝的酒真是太少了。」
夏河道：「你們應該很餓了，先吃東西。」
兩個矮人道謝，夏河這邊的肉食還很豐富，用魔法烤制，味道也是鮮美。地下的生活並不容易，矮人的肉食主要來自狩獵，根本就沒畜牧能力。他們兩個還好，是部落之中的強大戰士，有了肉食都是優先供應的。
所以他們才更覺得肉食珍貴，對夏河的好感都直線上升。
「你們這裡，離帝國太遠，不知道遇到過商隊么？」夏河問。
矮人搖頭，商隊什麼的，他們聽說都沒聽說過。
「也好，帝國對於你們，不會友好，真的靠近了也是危險。」
看矮人不以為然的表情，夏河道：「帝國人口數以億計，這還不算貴族私自的領民。一個男爵，就有幾十個精銳戰士，我的爵位，可以領兵過萬。你們的部落才多少人？」
鐵鎚和石錘悶頭喝酒，夏河的話，給了他們當頭一棒。
「再說你們肯定是來自別的世界，真的打起來更加吃虧。今天遇到的是我，我這個人喜歡做生意，不喜歡打仗。」
「生意？」鐵鎚停下來，抬頭看著夏河，目光炯炯。
「地下世界，應該有不少特產吧？」
「我們只是個中型部落，不足千人。」鐵鎚謹慎地道。
「誰說矮人不能成立國家，一定要以部落的形式聚居。你們的部落要是興盛了，我就可以和你們單獨做交易，也省得去和別人談。」
兩個矮人都沒接茬，夏河道：「你們可能覺得不可思議，然而在地下世界，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糧食。」
「沒錯，糧食制約了你們發展，你們要相互爭奪資源，所以人口總也上不去。如果我能提供糧食呢？」
「那我就有信心，征服周圍所有的部落。」石錘大聲道。
夏河心中愕然，這麼好談判？這矮人的智慧，按理說不至於如此吧？
在有些世界，矮人並非是生活與地下的，他們也在地表建立了龐大的城市，有著強大的魔法工業，有著獨特的矮人文明。
矮人的性格可能讓人類覺得蠢，然而智商上可不低。
石錘失態，鐵鎚看到夏河的目光，知道人類狡猾，他什麼都隱瞞不住，索性就實話實說道：「阿斯拉大人，說起地下世界，我們的位置應該是最北了。再往北的話，地下的磁場已經不適合生靈長期居住。」
「這個我知道。」
「我們的位置，在冰原的最北端，像是個孤島。在這孤島里，也有數以百萬計的矮人。可是因為資源的緣故，都是相當分散，沒法凝聚成大的部落，更沒法形成人類那種大城市。因為彙集在一起，很快就會把存糧吃光。」
「地下還有其他的種族吧。」
「有，洞穴人，雪人，蜥蜴人什麼的。最可怕的是蟲人，他們生活在更深的地方，相當兇殘。」
「所以矮人生活的並不好。」
「沒錯，哪怕你要利用我們，至少我們兄弟是心甘情願的。很多部落都願意接受。」
「你們這麼說，可是對談判不利啊。」夏河笑道。
「你們人類又不傻，肯定會找更多的部落去打聽地下世界的事情，我們兄弟兩個，遇到你們，那是天大的運氣。」
夏河沒想到，矮人拍起馬屁來，也是這麼的嫻熟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