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私聊
「阿斯拉，如果你不喜歡這種笑話……」
「這不是笑話，這是歧視和侮辱。」
伊娃沉思，她聽了關於血法師的傳說，這個傢伙年紀輕輕，殺人如麻。可最近阿斯拉兩次很生氣，似乎都是為了小事情。至少在自己心裡，絕對算不上大事。
「你覺得，如果我想改的話，該從哪方面入手？」伊娃乾脆以魔法師的角度，來思考這個問題。
「慎言。」
「慎言？」
「就是能動手別放屁的意思。」梅迪爾麗覺得這個伊娃真是蠢，大人說的都這麼明白了她還要問。這種人也能當魔法師？
伊娃也不失望，她是個喜歡學習的人，發現阿斯拉身上有不同之處，她就產生了學習的興趣。
「阿斯拉，我想要申請，成為你的私人助教。」
「私人助教？」
「就是薪水隨你給，不用考慮帝國的標準。」
「你不在乎錢了？」
「在乎，不過你至少會給出北方的價格吧？」
「如果你能獨立完成我安排給你的課程，那就成交了。」夏河這次沒有拒絕，反正他也要雇傭助教的，很多課程相對枯燥，或者乾脆是重複性的試驗，這就沒必要自己親自上課。
「多謝了，那……阿斯拉，大海到底是怎樣的？」
「你洗過澡嗎？」
……
對話沒有循環下去，芙蕾雅靠在夏河身上睡著了，夏河一動不動，像是怕驚醒了她的樣子，伊娃沒法繼續。
梅迪爾麗取了根牙籤出來，在狹小的環境里練習她的槍法。
伊娃取了本書出來看，看了一會兒，又覺得不太對勁，迦南到底跟阿斯拉說了什麼，讓阿斯拉這樣謹慎，拒人於千里之外。
「阿斯拉，迦南肯定跟你說了什麼。」
兩個小時后，伊娃終於忍不住了，壓低聲音對夏河道。
「他要把你介紹給我。」
噗……
伊娃劇烈地咳嗽起來，幸好夏河虛空之羽加持的快，身體表面一層風元素裹著，才沒被噴一臉口水。
「阿斯拉，你和我說，迦南他想要什麼？」伊娃揉著胸，她自己都沒想到身為一個魔法大師，還會岔氣。
「他想要和我的大騎士長交往，我不同意。」
「廢話，我們也沒可能。」
「說的也是啊，所以我拒絕了他。」
伊娃氣急，什麼叫說的也是，阿斯拉這是半點都沒看上自己了？自己真是腦子抽了，才答應去北方。這肯定都是安排好的，讓自己和阿斯拉接近，做一次嘗試，看看能否滲透進上議院。
可是，我絕對不會被犧牲第二次！
伊娃越想越氣，可這次對夏河的感官好了很多，血法師根本不知道，這裡面有著怎樣的博弈和犧牲。
看起來，他的人也沒那麼瘋狂，做事還是很謹慎的。
飛艇飛行了八個小時，在一處軍鎮降落，這是固定的補給點。芙蕾雅也醒了，幾個人下來吃了點東西，解決了下個人問題，也沒在鎮子里過夜，飛艇趁著夕陽還沒落山，繼續向著北方飛去。
夜色降臨，飛艇的速度也放慢下來，前方的魔法燈射出十幾里遠的光。
這光線就是觸鬚，免得有什麼夜行的魔獸飛在空中相撞。
夏河靠在座位上睡著了，芙蕾雅也閉著眼睛，繼續打盹。梅迪爾麗睡不著，她看著窗外，想著極南的大海。她習慣了大海，不習慣天空。幾百米的高度太危險，摔下去會死人。
可是仔細想想，如果沒有了船，大海的深度可不止幾百米。
大人說，有一種技能，叫做御劍術，就是劍客也能在天空飛行，和魔法師一樣。那會是怎樣的感受呢？
忽然之間，道籙手鐲里有感應，梅迪爾麗立刻開啟了視界。夏河對梅迪爾麗手鐲的改造也下了一番功夫，裡面除了沒有道門秘密之外，其它的功能都複製了出來。梅迪爾麗最近學習夏河的呼吸吐納之法，精神力暴漲，雖然還沒修出神識力量，估計也差不了幾個月了。
有了足夠多的精神力，開始視界就很簡單。
梅迪爾麗卻一直覺得很新奇，可是沒人和她說話，她也不敢騷擾別人。
芙蕾雅也不用文字，直接精神交流，彷彿在對話一般。
她在視界之中對梅迪爾麗道：「怎麼了，睡不著？」
「是啊，很煩。」
「為什麼？」
「那個迦南真是可恨，我想殺了他。」梅迪爾麗恨恨地道。
芙蕾雅心說，真是個好姑娘啊。這就對了，大人之外，你不應該再看上別的男人呢。你是大騎士長，要和我一樣的忠誠，否則就別怪我弄死你。
可這話是不能說出來的，芙蕾雅在視界上做出吃驚的表情，道：「他喜歡你，你就要殺了他！」
「他喜歡誰不關我事，但是他和大人做的交易，肯定沒安好心，現在又把他妹妹派來了。要不，咱倆找個機會，把他們兄妹兩個一起做掉？」
「那可不行！」芙蕾雅現在知道深淺，可不敢讓梅迪爾麗亂來。
「怎麼不行，找個機會，趁著沒人，一劍宰了，然後燒成灰，神不知鬼不覺。」
「學院里，有人會預言魔法，搞不好就查到大人身上了。」芙蕾雅都流了冷汗，梅迪爾麗小小年紀，這心可夠狠的。
「那怎麼辦，她會纏著大人的。」梅迪爾麗皺著眉。
「這種事情交給我，不會耽誤你和大人學劍術的。另外，大人希望你能培養出一支精兵，這次去北方，要注意收攏一些可造之材。」
「嗯，那多謝了，芙蕾雅。」
「不用謝，我也不喜歡她，太危險。」芙蕾雅實話實說，相比之下，就連阿比蓋爾都比伊娃安全。
兩個人在視界之中聊著，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夏河擁有龍虎道籙最高許可權，在旁偷窺也無人知曉。他看到梅迪爾麗開始為大家著想，心裡輕鬆了不少。消滅神靈在人間的信徒，僅僅靠芙蕾雅的天兵還不行。他需要很多軍隊，需要很多人幫忙。
又是八個小時，飛艇再次降落，已經是後半夜。芙蕾雅和梅迪爾麗真的就在座位上睡了，天氣有些冷，封閉的飛艇里還好，外面起了白霧。
帝國從北到南，每隔八百里，都會有軍鎮布置，能夠補給飛艇。這處軍鎮只有一百多人，本來後半夜被吵醒，那負責的軍官就有些生氣。可是看到帝國魔法學院的標誌，只能強打精神，給飛艇補給原煤，運下垃圾。
伊娃招呼夏河下飛艇逛逛，夏河也覺得憋的太久，就和伊娃從飛艇上下來。
藍色的月光下，白色的霧靄也沾染了顏色，很稀薄，不像是輕紗，更像是果凍，在原地飄著。
遠處有士兵推著車，從飛艇上卸下爐渣，清理燃料爐。駕駛飛艇的魔法師睡了一個，另外一個也走下來，檢查燃料爐的內置魔法陣。
伊娃的紅**法袍在白霧中亮得耀眼，忙碌的士兵有人望過來，又不敢多看，很快把目光縮回去。
降落飛艇的廣場，用長石頭豎著鋪就，表面有隆起的弧線，像是排列好的青色麵包，形成一道道弧形的鱗片圖案。車輪軋過去，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伊娃的硬鞋底踩在石頭上，也有著脆響。
伊娃停下來，轉過身，目光越過伯爵，看著遠處的飛艇。
再好的東西，如果沒有帝國龐大的實力支撐，也是沒法運轉。可是看上去繁花似錦的帝國，也在腐朽。如果不進行改變，百年之後，估計連飛艇系統也沒法運轉了吧？
可是，怎樣才能改變帝國呢？
就連迦南，在下議院有了職位，依然還是人輕言微。皇帝陛下天縱奇才，五十多歲的半神法師，也要徐徐圖之。
真是煩惱啊，這該死的世界。
「伊娃，你去過北方吧？」夏河停下腳步，和帝國魔女對面站著。
「去過一次，我進階十級的時候，學院的任務。」
「那邊的人，是怎樣的？」
「很熱情，很實在，但是也很狡猾。」
夏河不太明白，這兩種品質，為什麼會出現在同一種人身上。
「和他們做朋友，他們就很實在，和他們做敵人，他們就很狡猾。」
「為什麼北方會衰落，我聽說在很久以前……」
「很久以前，帝國還沒統一，北方有著大型工廠，好的兵員，產糧又多，還不易受到攻擊，當然很興旺。帝國統一之後，製造兵器的工廠解散了，很多人才飯都吃不上，就跑去西部討生活，越跑越多。」
「解散工廠，不用發錢遣散？」
「當時還沒這法律，算了，不說這個……」
「那說什麼？」
「其實你說的不對，北方人才還是很多的，只不過發展到一定程度，就沒法繼續，只能和他們的父輩一樣，離開。」
「那是什麼原因？」
「我也不清楚，不過當地貴族認為帝國犧牲了整個北方，換來了今日繁榮，都很難溝通的。」
「那到底有沒有犧牲呢？」
「呵呵。」魔女也不想說的太深，否則的話她也有麻煩。
「你是為什麼選擇來的北方？」夏河忽然發現，能從伊娃這裡得到很多情報里沒有的東西，歷史書里不曾記載的內容。